第201章 第201章
使刀的正是那蓝衫女郎,她见韦小宝躲开,柳叶刀疾翻,向她腰间横扫,便在这时,阿珂也已从松林中窜出,挥刀向韦小宝砍去。
蓝衫女郎连使狠招,始终砍不着韦小宝,几次还险些给她将刀夺去,见她始终不出手,只以为她有意讥讽,大怒之下,砍得更加急了。
韦小宝摇头笑道:“两位姑娘,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没必要动刀。”
阿珂恨极了韦小宝,见韦小宝嬉皮笑脸,当下又冲韦小宝砍来,恰逢此时,澄观从侧门出来,见到阿珂又挥刀砍向韦小宝,当即冲了过来,出指向阿珂胁下点来,这一指故意点得甚慢,意在让阿珂收刀退后,阿珂原可避开,但一分心要去杀人,胁下立时中指,一声嘤咛,摔倒在地。
澄观忙道:“哎哟,对不住。老僧这招‘笑指天南’,指力使得并不厉害,哪知道……唉,得罪,得罪。”
韦小宝走到阿珂面前,正准备为她解穴,阿珂误以为韦小宝欲轻薄于她,惊怒交迸,一口气转不过来,登时晕去,韦小宝见状一惊,立时站直身子,不敢再前进一步。
蓝衫女郎怒极,钢刀横砍直削,势道凌厉,可是她武功与澄观相差甚远,又一直够不到韦小宝。
韦小宝道:“澄观师侄,你将这位姑娘也点了吧,不然她始终不愿听我把话说完。”
澄观迟疑道:“这个不大好罢?”
韦小宝道:“现下这样动手动脚,太不雅观。”
澄观道:“师叔说得是,动手动脚,不是‘正行’之道。”
蓝衫女郎知道只要这老和尚全力施为,自己挡不住他一招半式,眼下师妹被擒,自己如也落入其手,无人去报讯求救,当即向后跃开,叫道:“你们要是伤了我师妹一根毛发,把你们少林寺烧成白地。”
澄观一怔,道:“我们怎敢伤了这位女施主?不过要是她自己落下一根头发,难道你也要放火烧寺?”
蓝衫女郎奔出几步,回头骂道:“老贼秃油嘴滑舌,小贼秃……”她本想说“淫邪好色”但这四字不便出口,一顿足,窜入林中。
韦小宝眼见阿珂横卧于地,绿茵上一张白玉般的娇脸,一双白玉般的纤手,真似翡翠座上一尊白玉观音的睡像一般,不由得看痴了。
澄观道:“女施主,你师姐走了,你也快快去罢,可别掉了一根头发,你师姐来烧我们寺庙。”
韦小宝正愁无法跟阿珂解释,见阿珂还未清醒,道:“我们先将她安置在寺里吧。”
澄观惊愕,半晌才道:“师叔,我们请这女施主入寺,好像不合规矩。”
韦小宝道:“什么不合规矩?她进过少林寺没有?方丈和戒律院首座都说没什么不对,自然是合规矩了,是不是?”
她问一句,澄观点一下头,只觉她每一句话都是无可辩驳,眼见小师叔脱下身上僧袍,罩在那女郎身上,抱了她从侧门进寺,只得跟在后面,脸上一片迷惘,脑中一团混乱。
进了澄观的禅房,那女郎兀自未醒,韦小宝将她放在榻上,满手都是冷汗,双掌在腿侧一擦,吁了口长气,笑道:“行啦!”
澄观问道:“咱们请这位……这位女施主住在这里?”
韦小宝道:“是啊,她又不是第一次在本寺住,先前她伤了脖子,不是在东院住过吗?”
澄观点头道:“是,不过……不过那一次是为她治伤,性命攸关,不得不从权处置。”
韦小宝道:“那容易得很。”从靴筒中拔出匕首,道:“只须狠狠割她一刀,让她再有性命之忧,又可从权处置了。”说着走到她身前,作势便要割落。
澄观忙道:“不,不,那……那是不必了。”
韦小宝点点头,道:“澄观师侄,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与这位女施主说。”
澄观有些犹豫,又想到韦小宝不管怎样也是晦字辈的师叔,听她的准没错,便躬身答应,走出禅房,带上了门。
韦小宝揭开盖在那女郎头上的僧袍,阿珂正欲张口呼叫,却被韦小宝点住了穴道,呼不出声来。
韦小宝道:“我只想同你好好说话,把之前的事解释一番,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一会儿说完便给你解穴,再给你喂了伤药就送你出寺。”
阿珂被点住,受制于韦小宝,心里发苦,只觉这韦小宝肯定要行猥琐之事,突然听到韦小宝说要同她解释,又与她保持距离,一时神色迟疑。
见阿珂神色迟疑,韦小宝说道:“其实那天你真的误会我了。”说着将那天的情形又演示了一遍,道:“我当时真的不是为了轻薄你,我那一掌过去,你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毙命,所以我当即收了力道,想收回却是不行了,便成了那般,并不是诚心想要让你难堪,后来你举刀自刎,我心里也十分愧疚。”
阿珂见她演示,便知那天韦小宝当真没有轻薄之意,只是心里还有疑问。
韦小宝见阿珂似有话说,道:“我给你解了穴,你不要喊,你同意就眨眨眼。”见阿珂眨了眨眼,便给阿珂解了穴。
只听阿珂说道:“你既无心轻薄我,那天为何说那种话?”
韦小宝有些疑惑道:“什么话?”
阿珂见她似乎真的忘了,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就是调戏于我的那句话。”
韦小宝仔细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当时没有别的心思,是真的觉得你身上,很……不是为了轻薄你,如果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阿珂见她诚恳,虽然不至于再对她喊打喊杀,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别扭。
韦小宝叹了口气,伸手拉着阿珂的手腕,往她□□一扫,道:“我不是男人,你现下心里总能放下了吧。”
韦小宝速度极快,待阿珂反应过来,已经松开阿珂的手了,这下阿珂是真的惊住了,道:“你……你……你既是女子,怎么会在这里当了和尚?”此时阿珂第一次仔细打量着韦小宝的外貌,果真不似男子那般硬朗,却比女子多了一些英气,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当真是俊美无双,雌雄莫辨,当即红了脸。
韦小宝见她脸泛红不明所以,道:“这是我的秘密,不过你若当真不愿意与我和解,大可以说出去,届时吾命不久矣。”
阿珂只觉得韦小宝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此时知她是女子,又听着她温润清脆的声音,不知怎地,心里痒痒的,忙道:“不会的,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
韦小宝长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交给阿珂道:“这是疗伤的药,你现在服下,一会儿便离开吧,这里终究是寺庙,不方便你久留。”又从怀里拿出一把银票,大概一万两的样子,放到阿珂手里,她知阿珂跟着九难,一直过得清贫,这一别,下次怕是要在京城了,担心她这一路没有盘缠,过得艰难,道:“我知你要赶路,这些银子你且拿着,我不是可怜你,只是从心里想让你过得好一些。”说罢也没有给阿珂反对的机会,便催促阿珂服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