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民图书馆一览
月中正赶上周日，早上霍香在屋里练字帖，二哥敲敲妹妹的房门，进去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邮政，可以顺便看看 有没有什么新出的，或者漏掉的邮票，霍香想想今天的安排，觉得也不冲突，就点头说好。看着信封很好奇他会给大哥写的什么，余文睿则笑眯眯说着，那你的信给我看，我的就给你看……
“那你邮的啥总能说吧～”霍香看着二哥手里拿着的盒子说道，这回他没拿话头堵人，直接把盒子递过去让她自己看，霍香一打开便看到了，两根男生大拇指粗细的山参和一块干红的灵芝，赶忙盖上压低声音问：“哥！你哪来的？”。
余二哥倒是轻嗤一声，倒是挺平静：“我托姥爷寻得，他们来的时候就一起就拿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霍香再次为二哥的财大气粗而惊讶，“我怎么知道，姥爷姥姥拿了那么些东西，我光注意他们做的按摩锤了…………邮这些干嘛吖？”
“是大哥的团长还有师长，打仗嘛，身上多少有点伤没好利索，找人开的药，可能还差几味，我帮着找些，好药材遇到了也是有缘分，管他们用不用的上，总归是咱们大哥的一份心意。”
霍香点头，又打开仔细看了看，她的空间里奶奶也开辟了一块地，种了一些名贵药材，不过只冒了一点芽头，霍香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野生药材呢，咦！越看越觉得，有根山参的样子特别眼熟，可能是她绘画的原因，对事物的一些造型颜色上，会格外注意，看其中一颗上面这个圆疙瘩凸起，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
霍香赶忙在脑海的 记忆视频里 搜索确认，一对比，确实是徐母逝世前不久，亲自去余香家交给她的那只老山参，只不过那个根须没有了，这个还全乎着呢……
“怎么了，傻呆呆的，舍不得啦？”余二哥又去顺妹妹两条辫子，坐在她旁边轻轻说道：“不是高价寻的那种，今年秋天的事，这也是巧了，我跟姥爷说这事没多久，李家沟那边可能是收成不好，他们村祖上本来就是挖参的，就寻思进山看看，拐到咱村地界，都是互有姻亲嘛，过来跟姥爷姥姥打声招呼，先成好信儿，拉着放假回家的先杰，就跟着去山上了，说是他媳妇身体弱，采点草药给补补，结果没想到真让这俩愣头青，碰到了这对参。”
“原来姥爷来咱家说的山上的事，是这么来的。”，先成是大舅家的小儿子，先字辈男娃排老三，比二哥还小一岁，媳妇已经怀两个月了，先杰是二舅家老大排老二，跟着徐母在学校做检修工，他俩总是能玩一起去，长得还像，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双胞胎或者是亲兄弟。他俩一年出生，就差几个月，徐母虽然跟大舅是双胞胎，但一个像爹一个像妈，倒是二舅和大舅都很肖似姥爷，搞的同年生的两个儿子像双胞胎一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学，先成还因为大舅妈年纪大了奶不是很好，还吃过先杰妈妈也就是二舅母的奶水，情分自然更重。
姥爷姥姥来家里的时候，说过家里的一些趣事，提到他们跟着采药队上山溜达，还真让他们瞎猫碰死耗给碰到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先成媳妇补着补着就怀上了……”姥姥当时笑的一脸慈祥，霍香还记得呢，没想到采药采的竟是这个。还想问二哥，既然这个都拿过来，那人家用啥补得？这些药材二哥又用啥换的呢？话还没出口。
突然隐约听到有男声在楼下喊“余文睿！”，奶奶过来敲门：“二宝，徐明在楼下喊你呢。”
“哥，你叫的他？”二哥点头，开门拉着长音，喊了一声“奶～……你又忘了”
“哎呦～文睿文睿，我这不是岁数大了么，再不叫二宝了哈，再不叫了”，奶奶笑嘻嘻的一看以后还是会忘。
霍香嘻嘻笑着出来往老人房间去：“奶，你就叫二宝，看他能咋样，，对了，你和爷爷收拾完了没？”
“差不多了，香香，今天又去哪呀”
“先去邮政一趟，再去图书馆～”霍香躲着二哥伸过来的‘魔爪’，跑去阳台跟下面的人招手：“等会，徐大哥”，
“好！”，
“外面冷，进车等”，
“好！”……
……说起来，这还是爷奶第一次坐小轿车呢……
“不麻烦的，反正我也要去，顺道的事。……这……这多不好意思，您太客气了…”。
“徐大哥你就收下吧，奶奶给我们都织了，你看，我的是灰色哒，我哥是粽色哒，给你留了黑色！”霍香伸出小手，又示意他看自己二哥的。
听她这么说，徐明也就笑着感谢，收下了余奶奶织的黑色手套，因此奶奶还被霍香推着，坐上了副驾驶。
“视野开阔的很，还是小车好哈，暖和又不用等，也不用挤。……孩子，你会开小车，是不也会开大车？”余奶奶在前面跟徐明唠起来。
“我爸就是开大车的，所以我都会一些，不过这个也得看熟练度，不老摸车，不敢说开的好不好。”
“会开那就很厉害了呀！”奶奶夸道。“我听你余叔说过，你爸爸总在外跑，还以为是出差呢，原来是开大车的，怪不得你跟你爷奶住。”
“奶，我也会开小车。”，二哥突然说到，霍香也插话：“我妈宝贝那花，是不是徐大哥 你爸爸帮捎回来的？”
“对，我爸常跑的就是辽营这条线，田先生给余叔的东西，也常是易碎或者怕冻的，总之不太适合邮寄的，所以基本都是我爸捎回来。”
“田先生是谁？”余爷爷难得好奇问道，“他是胖墩儿的亲爸爸～”霍香下意识就说了心里的称呼，大家都是一愣，遂即反应过来 ，均是哈哈笑起来。
………………
在邮政办完事，大家一道去了图书馆，也不知道徐明说的查资料是不是真的，反正也一起去了，奶奶本来就喜欢看书，夏天他们来的时候都会去一次，借出些书出来带回去看，下次来再还回来，爷爷也都依着奶奶，大家都对这高大的图书馆很熟悉。
这次不一样的体验是，霍香带了两水壶茶，还有小杯子和零食，大家坐了离窗子近的书桌，晒着冬日的暖阳，看书时候偶尔抿一口茶吃个零嘴，别提多惬意了，奶奶美得像个满足的猫咪，眼睛都眯起来了，阳光撒在她半掺银丝的头发上，微微闪着光，她盘头发的发卡带着银色的流苏坠子，垂在她耳畔，与银色的小耳环相交，时不时发出细小的叮叮声，爷爷伸手拂过老伴因为拿下围巾而微乱的鬓角，也不知道他看书更多还是看人更多…………
霍香这边则找上了俄语学习资料，站在书架那边就快速翻阅上了，实际这个速度她根本看不清啥，主要是为了让旭旭扫描下来，彤彤给望风，主要看着徐明，他老过来问她看啥书，怕他看到自己的不正常行为，不得不防啊～
俄语书籍不少，霍香时不时就起来去溜达翻，这也是正常的，大家都要选几本书借阅，肯定是要多看看，许是后面徐明也跟二哥似的看进去书了，便不再过来，霍香行动方便了许多。
而她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在看早期回忆和延伸情节的时候，霍香发现妈妈调职下来不是一下就去了后勤部，细想也能理解，好好一个有望升职到年级主任的班任，真想调职也不可能说直接就去后勤了呀，不知道还以为犯什么大错了呢。徐母教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俄语，六零年的时候，才去了后勤部，霍香觉得应该是当时两国关系紧张，俄语热潮已经过了的事儿。
直到现代东北许一些地方，尤其是口岸城市都有俄语课的。而早年间，仅仅在建国后两年时间里，全国就开办了俄语专科学校12所，有在校学生5000多人。同时，还在50多所高等学校校设立了俄语专科和俄语训练班。徐母从这种高校毕业不可能不擅长俄语，那时候正是跟大熊国学习进步的时候，在东北的学校里俄语已经是必修课了。说英语法语之流，反而容易被扣上资本主义的帽子。
但六十年代初，两国陷入‘冷战期’，很多事就不好说了，连教材都是跟着时事政治走的呢。
所以霍香就顺利应当的发愁了，果然，母亲会俄语不可能不教孩子说，连余爸都很熟练的运用常用句，后来跟徐母在一起就会的更多了，去一汽的时候还因为，能跟大熊国来的专业团队沟通上，领导有一位就是那边留学归来的，余爸过了背调后，属于被纳入了潜力核心团队，要不也不会升职那么快了～不过好像那个领导，也因为这个留学的问题被批斗了，还是余爸给运作到了姥爷村子才过了几年安稳生活……
一查记忆视频，果然，而且原主余香四五岁就开始接触这门语言了，还很喜欢呢，这可喵了个咪的。
霍香可是连弹舌都不会一点。更别提说一句……也别说一句都不会，‘兹德拉斯特维杰’她还是知道的，这还因为她爱吃大熊国巧克力，认识一个专门捣腾俄货的大姐，闲聊时才知道的。
虽然真遇到问题，系统也能够帮她忽悠，但毕竟不是自己认知里的东西，鹦鹉学舌反应慢半拍，就很奇怪，指不定哪天一个小事，她就有露馅儿的风险了。而且既然要尽量靠自己的能力来做主线任务，保险起见还是要自己真的会说。
即使这样，也不全是霍香自己在努力。彤彤不断整理着原主记忆中关于学习俄语的部分，旭旭按时间线 剪辑整理成 适合零基础学习的教学视频，彤彤望风监测周围人的动态，旭旭配合扫描俄语书籍，，，再加上回去自己必然会用灵室来学习，奶奶也表示要做陪读，这种学习环境已经是在大‘作弊’了好吧。但介于这是原主本身就会的技能，所以霍香‘开卷考试’也没啥问题，不得不说这就是附身的缺点，原本人家会的你就不会，得自己再学一遍，不过两小只说会容易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反正霍香觉得自己来这边，不出意外，就得待一辈子，不学点啥，那不纯纯浪费时间么。学吧……～就这命没招儿……
大家看了一会书，也都各自找到了喜欢的，看看已经中午了，就去本楼层的借阅处那儿签字，好巧不巧遇见个人在那儿还书。
“余香，好久不见，难得你也来借书。”
这话让人怎么回答，霍香无语=_=，觉得一个人能做到张口，就把人噎死也不容易，倒是爷爷压着声音和他搭了句话：“哈哈，哪里好久，上个月不是才一起看了杨子荣么。”
“余爷爷余奶奶好，我和余香以前一个班，几乎天天都见面的。”
余爷爷也挠挠头不知道说啥了，倒是霍香禁不住抿唇，可能这个耿不扬就是跟谁说话都噎人吧……
二哥不动声色的把这小子和妹妹隔开，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把借记卡拿出来…………耿不扬倒是没觉得啥，而是打直球：“文睿哥，我正好有点事跟余香说……”，余文睿站起身子自然就比他高，斜睨了一眼，也没说话。
坐在一边等大家的奶奶，看这样气氛有点凝滞，赶忙打圆场：“不扬啊，有事就在这说吧。”
“好吧……余香同学，过完这个月我应该就要下乡了。想着走之前，咱们班上还在这边的同学，可以聚一下，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霍香看着少年情绪有点低落的落寞样子，想着着……要不？……
“她要上班没时间”二哥淡淡的说。
“周日不是放假么”
“……要是没有杨欣悦，我就让余香去”，这下你还能答应？
“…行吖”
“嗯？”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你和杨欣悦那么好？这么利落就把她舍下了，果然人不怎么样～”，余二哥脸色更加冷然。
倒是耿不扬一脸懵，但他那嘴皮子也是耿的很：“本来也聚不全，少一个同学本来就无所谓啊～余香肯去就行，怎么就说到我人品上了？”
“你！……”
管理员把徐明的书已经核对好了，打断二哥说：“图书室禁止高声言谈，轮到你了同志，办不办里借阅？”
霍香也觉得莫名很是尴尬，扯了一下二哥衣服，然后又瞪了耿不扬一眼。
也不知道这小子脑回路怎么了，也不懵圈了反而笑着缓声对霍香说：“我去楼下等你。”……
他倒是走的很潇洒，搞得所有人都去看霍香。……
……好他喵的尴尬……
不过好在咱们霍香是后天社牛，稳如老狗，当即来了一句，“那你们不签我先来了哈……小姐姐，要不先帮我添记录表吧……”
二哥有些许气闷，但看着一边的徐明，似乎已经很习惯 妹妹对于这种氛围视若无睹的大条神经，还帮着填表呢。便也无奈摇头，先放过你这个丫头……
…“同志，你这是学生借阅证最多可以借3本书”，管理员大姐看着女孩放下的五本书提示道。
霍香从小包里拿出工作证：“是这样的五号小姐姐，哦不…管理员同志，你看一下，我已经入职了，想转职工借阅证可以吗？”
“可以的，你东西都带齐了吗”，大姐看着乖巧点头的女孩，笑眯眯的轻声说：“书先放着吧，你去二楼拐角的借阅证管理处办理一下，盖一下职工戳，然后再回来填表…”
“多谢……”，“不客气，下一位” 余二哥听见自然就上前一步。
霍香则跟坐着的爷奶打声招呼就走了，徐明拍拍二哥肩膀，跟着一起过去
……“是要把学生借阅证转为教职工借阅证是吧？”工作人员再次确认。
“是的”
“工作证，单位工作证明，单位许可证明，近期一寸照，之前的借阅证”……呼～还好自己之前做功课，都准备好了。
又签了一个保证书，就把之前在学生证给换了，看着对方在封页和信息页都盖了注销的印章，霍香问，这也没用了，毕竟用了好几年，我想留着做纪念，这样也能回忆自己上学时候读了什么书，可以不？对方脸上带了些笑容点了点头。
后面还因为这个工作人员的提示，节省了工本费，一起交齐半年的折旧费就可以了。……额…好像多交钱了哈，不过这样一共也没多少的。
学生转成职工证，折旧费会打四折，少交的那部分归职工所在单位缴费，所以要有单位许可证明，图书馆每个季度都会跟各大工厂结算…………可能是因为一个月钱数太少吧，真的，除了押金，工本费和折旧费真的很少，这么大的地方，光打扫收拾也得花不少工资吧……
一通填写盖印，回去时候二哥奶奶他们都办完了，奶奶用的是爷爷的证，退休职工专门可以办理，一样会有减免折旧费的政策。
下到一楼大厅，人能相对多点，这边一些小说杂志类多一些，要是有一些报纸或者期刊，断掉没接上，到这边一般都能找到，越往上人越少，甚至顶楼是不允许外人踏足的。
主要是当下买书比借书的人多，主要因为借书办理证件比较麻烦，押金也还是比较高的，很多人觉得还不如自己买回去好好品读，又或者借自己本厂图书室不用花钱的多合适。之前霍香送姥爷家孩子们的小人书，是在电影院附近的书铺买的，那边属于电影院的正规分产，虽然小不大点一间，卖的又大多是跟电影相关的海报、小人书，但因为常常紧跟电影‘时事’，反而很是火爆。
但是去过国家一二级图书馆的人都知道，那里有很多典籍，是你想借都借不出去的，只限本馆阅读，有些普通人都不允许查阅的资料，都是封存状态，好像得有啥具体证明才能查阅。
很多地方的老图书馆都存有当地一定的历史典籍，它们几经风雨多次变迁，能够一直矗立到如今，藏书哪里能阅尽。霍香每到一个城市生活，图书馆都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别的不说，那种充满书香的安静，就能让自己洗去浮躁灵感爆棚，只不过人都是忙忙碌碌，碌碌忙忙，能在此好好看书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奶奶看着一列列书架不禁感叹：“现在多好呀，之前想看本书都是填索引条的？”
霍香和奶奶一边穿梭在书架中，一边轻轻问道：“什么是索引条呢？”。
“就是那时候图书馆是不允许普通市民上去的，就这一楼大厅都不存书的，填了条子交上去会有管理员按书名去找，找到了就拿出来，找不到或者被人借走了，就等下次吧。”
“那这么多书，岂不是要找好久。”
“可不是么，而且很多看书名和简单的几句介绍，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又不敢浪费机会，常常错过许多好书，不过那时候家里也忙，薄书一本都要读好久，总会去续借……现在多好呀”……
霍香心里也感叹，原来这个自己都不想来的年代，对于奶奶他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存在了：“国家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奶奶，以后肯定会比现在还好的！”
“我们都老了，那要看你们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