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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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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有一天会遭受这些东西,在极度恐惧下他想,也许是他太迟钝了,一直没发现老板对他的不怀好意。

    其实他最开始来这里时,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不仅是因为他假装自己嘴甜很活泼的喊他们大哥大姐,来凸显他的招人喜欢。

    他记得最开始来的那几天总会很累,说是做个打杂的活就平时上上菜,说看在张娟的面上本来他们不需要暑假工,但还是招收了,他觉得自己承了人情来,干活更是卖力。

    但他来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桌子拖地洗碗,点菜洗菜还有倒垃圾,几乎所有的杂活都要他一个人干,不仅身体累他还要每天讨好似的说着违心的话。

    因为他记得张娟跟他说过的话,让他多懂事点,好好干活,人家也不是非得一定用你,他不懂也能从话里听出张娟让他感恩戴德,有事有活都忍着。

    他只能忍受他们的压迫,来报答他们招收自己,给他机会工作,尽管他没觉得他工作累死累活,同时还要亏欠着老板的人情。

    他只觉得他工作老板赚钱再给他工资,他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可他这么说,他们总说他太过于冷血,如果不是老板好心,他暑假工一分钱也赚不到。

    他想也许有道理,他们都这么说,那这话该是对的吧。

    他渐渐发现,老板好几次都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那时觉得自己看错了,但也会想躲着老板,可能是认生可能是他还是觉得心理不适。

    只要他在干活,老板总是会过来跟他搭话,他当时只是以为是一种慰问,并没多想。

    他熟悉这里后,觉得这个饭店不仅老板怪异,连他六七岁的儿子也一样怪异。

    他从上初中开始就已经开始讨厌别人言语描述他的身体构造,特别是他的翘臀,他臀部生的有肉曾经让他很恶心,所以很怕别人发现,他每次都会穿着长宽的短袖遮住身体,不露出自己明显的特征,那对于他来说是羞耻而又害怕的东西。

    他一向在意背后,在这个饭店他经常很忙碌,因为从事的是苦力活,繁忙之下他老是弯腰的时候衣服遮不住臀部,那时他没精力在护住背后。

    久而久之之下他发现别人不会注意到他,他也没那么在意,松下了身后的戒备。

    当他第一次因为弯腰臀部突然被袭击时,他既尴尬又觉得愤怒,他甚至生气的想伸手打人。

    可又觉得那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他强调过这样不对,可孩子根本不听,所以他开始有意规避老板的儿子。

    可他们的儿子不仅屡次不改,在他每被袭击一次就教育他一次想摆正他的思想中,孩子被越说越起劲,像是个躁动不已的变态,会犹如痴汉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拍他。

    有时是他走路的时候,干活的时候,有客人在他上前点菜的时候……只要有机会接近他,那个孩子总会嘴里说着猥琐的话,他每次都会窘态必露,但又要强迫自己假装镇定,他没办法跟一个孩子计较。

    仅仅是六岁的孩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嘴里会一直说出那种猥琐又调戏的话,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

    他非常不适,也十分的窘迫,更多是心底剧烈的嫌恶。

    他不止一次的跟那个孩子说过,不能这样做,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可这个孩子从不改。

    最近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他常常觉得那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长满肥肉中年油腻的男人才能说出的话。

    他以为这孩子只是对他好奇才会这么做,可他亲眼看见过,这个孩子撒娇坐在女性客人的怀疑,忽然袭击女人的胸部,再在女人窘迫的神色中哈哈大笑,那时老板娘会笑着说小孩子不懂事别在意。

    这孩子像是个环绕他的魔鬼,甚至在他一有弯下腰的动作时,孩子就会立刻偷袭的拍他,还捏住他的大腿嘴里说着:“屁股,我要把你的屁股捅烂。”

    他不敢太放肆的教育这个孩子,他不想再被老板娘发脾气维护自己的孩子而骂他,他只能忍着口头警告他一番,因为老板和老板娘太把这个孩子当成个宝贝疼爱。

    尽管他还是觉得这个孩子非常的不正常且令人惊悚,不像一个孩子而是像一个随时都会挂着猥琐笑容的犯人。

    每次那个孩子抱住特殊部位说话的时候,嘴巴笑的嘿嘿出声,他觉得这个孩子真是有问题。

    他向老板娘提过,可老板娘根本就没回答他,只让他赶紧去干活别废话,也许觉得他想得太多或者他在大惊小怪诋毁她的孩子。

    他不止一次鼓足勇气说过,可她总是一脸不耐烦,觉得他一点小事总是说,一个六七岁孩子开玩笑的话他也信之类的回答。

    也对,在老板娘的眼里这不过是一个男孩子的顽皮而已,老板娘无限包容疼爱他的孩子。

    毕竟这孩子六七岁了,张希还看见过这孩子追着要捏老板娘的胸,部,要让她喂,奶,那时老板娘会疼爱的抱着孩子在客厅里随便他捏着玩。

    他知道他总归是说不到理,他只能在回张娟的饭店,吃饭的时候表达自己在她朋友店里不舒服,并且觉得那个孩子不对劲,可张娟也只会说,你想得真多一个孩子而已。

    他们都觉得他有问题。

    他后来知道了,又是一样,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他说多少次都没用,没人会管,他只能忍着不适上班,每次都自己规避,自己调节,自己厌恶……他过的很难受,还是要忍着,尽管在他端着热烫的菜时,那孩子还会趁着他没防备随意的猥亵他。

    他很多时候都气的恨不得把那孩子踹到墙上,但他还在强逼着自己,打了也没人帮他,吃亏的还是他。

    他每天都忍着恶心上班,装作无事发生,那样他就能骗过自己,骗过所有人,他还在亲切的喊着他们大哥大姐,他太想成为被别人认同被别人接受又喜欢的人。

    他在这个暑假的任务,就是装作自己很开朗很活泼,每时每刻都像是在邯郸学步,因为他不熟练,所以他的动作有时候看起来是夸张的活跃,很不自然。

    这些他都知道,但这个社会不喜欢他这么沉闷的人,他只能改变自己的模样,他想被人喜欢,

    他每天除了干活应付那个诡异的孩子外,都在好好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活跃的人。

    这似乎成了他每天必须完成的练习作业。

    老板在他工作的日子越来越久时,常常喊他过去说话,人一旦熟悉起来,防备心就会渐渐削弱甚至消失不见。

    张希依旧不喜欢那个小孩,非常讨厌,他发现,大多时候那个孩子都是由老板带着,跟老板一起看手机视频哈哈大笑。

    看着两个人父子其乐融融时,他会觉得可能真是他多想了,直到有一次老板把他叫过去,说给他看个搞笑视频,他才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哈哈大笑着什么。

    画面看着是一个婚闹视频,里面是一群人在闹哄哄的起哄,有一个男人的裤子外面绑着一个香蕉两个苹果,随即一个女人伸头用嘴伸向了男人的胯部。

    他不记得视频的详情,他头脑乱哄哄,这算什么,低俗和色,情吗……他心间涌起反胃般的不适。

    他只觉得老板突然勾住他的手指,他毛骨悚然又紧迫的挣开,谁知道老板的脸根本没再看他,他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也许是正好碰到了手。

    他应付着赶紧离开,他觉得那道审视的目光似乎又在看着他了。

    他安慰自己是多想,可他的心思敏感,从没为他多想过。

    他在这个暴雨天的路上看着车辆行驶,看着路越走越偏,他开始警觉的问为什么路不一样,可老板说这条路更近,他没有多熟悉这里,只能警惕的打量周围。

    暴雨天四处都是灰沉沉的,没有光,他也看不过光,除了车辆停靠的路边有一点路灯的亮,这里都没经过一个车辆。

    他大概预知到了什么,他想就算老板这时恼羞成怒失手错杀他,也有可能的吧。

    他的心情忐忑到了极点,他慌张到浑身开始发抖出冷汗,他看过类似的新闻,类似的报道,他有防范意识,所以他开始急促的掰动车门,可车门被锁的严严实实。

    他强迫自己冷静,“你把车门打开。”

    可老板很可怕,那张油腻的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他在接近张希,甚至迫不及待的把他的座椅调了下去,那张兔唇的嘴撅起来,浑身散发只有动物才能盲目发,情的气息。

    张希要急哭了,他心脏恐慌到快要骤停,他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直起身体,手脚并用的蹬开他,可他的动作没一个中年男人的动作快,他躲不开就已经被他使劲抓了过去。

    他清楚的意识到事情正在朝着他被动且危险的状况去,也许今天只有两种状况,一种你死一种我活。

    他浑身不住发抖,整个脑子都被这种状况吓得运转不了,发懵且狂出盗汗,他想跟这个男人拼了,可他还不想死,他还想长大以后去找他哥,他的余醒。

    他浑身都在发软,心脏在他要压在他身上时跳的快要崩溃,他逼着自己冷静,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他要干干净净。

    他疯了一般挣扎,使劲砸着玻璃,他既绝望又无助,可他知道没用,没人救他,他要自救,他要跳窗,大不了摔下去受点伤,顶多崴脚,就算老板情急之下开车他也跳,他不要继续在这里,他快要停止呼吸了。

    可他已然害怕到玻璃都砸不开,他没想到人在恐慌至极时,浑身都会失去力气,像是个提线木偶被操纵一般不听使唤,只有大脑能勉强运作。

    他感觉到背后强迫抚摸的手,和老板亲在他脸上的触感,他扭曲痴狂的表情令张希反胃到几欲呕吐,他嘴里一直重复说着:“你身上好香……”

    张希惊几乎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胡乱的抵触把自己抱起来抵抗他,他不敢强烈反击,哪怕他此刻已经很想跟他打一架,打的他半身不遂,但他知道体型和年龄的差异,他打不过他。

    他也怕他恼羞成怒失手杀了他,他使劲推着,颤抖着嗓子说:“你不能这么做,你是我大姐的朋友,你赶紧把车门打开。”

    他想只要老板松口那瞬间,他会不管不顾的从车上跳下去,头也不回,可老板不会松口,他甚至完全不理会张希的话,任由他害怕警告,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一样。

    张希还在死命掐着掌心,他发现警告没用,他拼命的挣开他的禁锢,他被逼到极处,头脑这时忽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他看着暴雨的雨幕,这里荒芜一人,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他知道他得活着。

    他专挑男人紧张害怕的点上说,又不足以完全激怒他,

    “你有儿子,有老婆,你也有自己的生意和饭店,你如果现在动了我,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去跟我大姐说,张娟你知道吧,她说你是她朋友,只要我说了,你六七岁的儿子,你老婆,你的饭店,你几十年的名声,你一个都不会再弄下去,你会失去你现在所有的一切。”

    他避重就轻,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让他的话听起来很有威慑力,他不说报警,他怕这个男人听到警察两字会失控掐死他,所以他往着他软肋上说。

    可那男人说的吊儿郎当,他脸上泛着兴奋,潮红,说:“不是吧,都是玩玩的,你这么较真干什么。”

    他又开始附身向他这么来,张希想说不是,他不是,可他难受的想吐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浑身出汗,终于挤出话来,“你敢动我,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男人终于怕了,他在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中露出震惊的表情,男人似乎还在试探他,看他是不是一个纸老虎,他又动了动身体,只是微微向张希那边倾斜。

    张希背后紧紧贴着冰冷的车窗,他把自己牢牢缩在那个角落里,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你再敢过来试试!”

    男人看着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他以为他胆小不懂任人欺负,也好拿捏,平时光是看他工作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事后也不敢说出去,谁能知道他能说出这些话来。

    男人悻悻的收手,肥胖的脸上是对未成事的可惜和被孩子威胁的不甘。

    张希从头到尾保持那个手放在身前的姿势,谨慎的看着他开始开车,他眼睛紧张的张望外面,忍着一路上异常诡异的气氛,在看见熟悉的道路时,他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想回家了,他好想家,想姥姥姥爷。

    车子停靠的一瞬间,他嘭的一声从车上冲下去,被暴雨和积水灌湿了全身,他也没注意,他心里只有跑,他不敢回头看,他怕男人会追上来。

    他冲进了张娟的饭店,张娟在看到他时,质问他,她朋友说送他回来,怎么这会就他一个人进来,他说了老板在外面,就要往屋里躲。

    张娟皱眉说外面还下着暴雨,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就这么对他的朋友,不知道给他请进来。

    这话当时就激怒了张希,他不管不顾,吼着,“他想强迫我,你还让我把他请进来!”

    张娟犹如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笑着开始张望外面,客厅里还有吃饭的客人,她也不避讳,追上去笑问他:“真的假的,他强迫你?妈呀,可真新奇。”

    张希只觉得她的笑刺眼,他气的心梗涩难受,他还听见大姐夫嗤笑着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不想看,不想听,他只觉得累,他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他在屋里偷偷抹眼泪,他不敢哭太大声,外面还有客人,他一个男生哭的这么凄惨,他怕张娟说他矫情。

    门被他锁着,他一个人刚哭了一会就有人敲门,他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失态,于是他用袖子擦干眼泪再去打开门。

    这不是他的家,他没有权利阻拦别人,因为他知道他不开门也会有人砸门,只不过没想到进来的是张天,原来他正好今天来张娟的店里帮忙,就听说了他差点被强迫的事。

    张天表现的兴趣很大的模样,他也说了,大概说的,并没有说的多具体。

    张天听完后,在这时很有兄弟模样的说着:“小哥你别怕,真是气死我了,他给我等着,我当时要是在,你看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告诉你,小哥,他要是再敢出现我肯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这次张希第一次觉得有兄弟维护的好处,他当真了,他觉得他有亲人有弟弟关心他了,他信他的话,觉得张天看见那个油腻男人肯定会给他报仇。

    毕竟他说的义愤填膺,说的真诚实意,一副我很厉害,如果我在肯定会打得那男人屁滚尿流的模样,他甚至表现的比他还要凶还要生气。

    张希被他安慰的好多了,勉强笑笑说自己没事,他想自己待一会。

    张天刚出去,他就在屋里听见了外面说话的声音。

    张娟在问张天,让他进来打听的怎么样了。

    张天只比张希小一岁,说话却很有保证也很自信,“没事大姐,我刚才跟他说话他还笑了呢,一看就没事,就你瞎想,你看我一进去不就把人聊好了,哪那么多事……”

    张希心间空落落的抽了一下,他还以为他的心没什么可以痛的了。

    他近乎可笑的哼笑一声,想着刚才的一幕,他笑自己自作多情,他用拇指边擦拭不听话的泪珠,边忍住心脏压抑的抽痛,他想他们是怕他想不开自己躲屋里做傻事,还是只是进来看个热闹呢。

    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任由眼泪流,他不想想了,他累,还是好累好累,做个孩子真难,他觉得自作多情是种病,像他这么缺爱的人都会得。

    但这次他的自作多情似乎不是病,第二天李娴和张宪听说这件事特意从村里赶来。

    他记得那天一大早他起床,就被张娟追问今天还去不去上班,还问他要不要给那个老板打个电话说不去了。

    张希很想跟她吵起来,想问她你被强迫了第二天还会打电话给那人讲你不去工作了?

    但他没那个精力,他还沉浸在昨天的惊恐后怕之中,他精神不好的摇摇头,随后就看见赶来的李娴。

    李娴说,张娟昨天晚上就跟他们打过电话,本来张娟是说他们不用过来也没多大事,但两人还是不放心的想过来看看。

    李娴也说,听说他没事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觉得没事就行。

    结果张宪听说了以后,反应特别大,昨天晚上就要立刻赶过来,他是说那老板敢动他的儿子,这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脸!

    他说他在这片混了几十年,当年哪个黑,道没听过他的大名,他说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那老板跪下认错,他说他这次来非得整死那老板才肯罢休。

    张希不知道张宪是为了脸面,还是为了他,但他这次感动的一塌糊涂,他终于有人撑腰了。

    李娴担心体贴的让他靠着自己这边小心说话,问着:“小希,你跟妈妈说老实话,他有没有动成你,你偷偷跟妈妈说。”

    他不想提不想说,但也摇摇头,他不想让李娴担忧,他实话说:“没有。”

    李娴放心的点头,跟他一起择菜,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他,前因后果,这次李娴没再发脾气,耐心的看着他,哄着他,让他别害怕,他们下午就立马去找他的事。

    刚吃完中午饭,张宪要急着去找那老板的事,张天作为张希的亲弟弟非常自告奋勇的跟去,李娴也去了,他们去了三人,说要顺便把他工资要过来,他辛苦不能白干。

    没用多久,张希记得他们回来的很快,李娴脸色不好看,三人都是沉默着,他没问也不想问,他只想忘记脑子里那张无限放大恶心的脸。

    张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他旁边依旧笑着对李娴说话:“婶子,你都不知道,他昨天跟我说,我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我那个朋友啊我都认识多少年,看着他也不是这种人啊……昨天那事我一听说快把我笑死了,还有这种事,我还真是见识少了。”

    她一直在笑,可能觉得这件事很好笑。

    张希一直忍着她,他也没忍住,捏烂手里的纸巾,冷眼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我是你姐,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张娟顿时止住了笑容,作为姐姐的位置上训斥着他,可能最后也觉得她笑的过分,悻悻的看着他。

    张希依旧那么没表情的看着她,她过了一会自讨没趣的去了厨房帮忙。

    张希不是不会生气,也不是不在意,只不过他想表现的很懂事,不想让他们担心而已。

    他记得,在李娴来安慰他时,他还为了不让李娴受刺激,表现的自己很不在意,张娟却满不在意的说:“你看都说了他还小,哪懂这些事,过会就忘了,你们还当回事看,一个男孩,哪那么娇气。”

    他当时很气,他想说不是,他又被误解了。

    他说不出口,他说了还是会让他们担心,他不想,所以没一会所有人都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大家都以为他年纪小,忘事快,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都以为他没事,他还小,他也觉得。

    那是他第一次这么浓烈的恨一个人,有关于张娟,他想,在他的伤处反复撒盐的烂人也不过如此。

    他们都不把他当回事,就以为他真的没事。

    他们不会想,他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们过后也不会心疼他。

    他们不会在意一个懂事的人,只会觉得他是一个省事的人。

    连着他满心盼望跟去的张天回来时,说得不是他给他报仇了,而是夸张的说,

    “卧槽那男的,就是强迫我小哥的那个老板,大姐你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丑,天哪,我看着都觉得受不了,他一个兔唇长的肥肥胖胖还油腻的要死,看着就恶心!给我丑的我都看不下去……”

    他说的兴趣盎然,絮絮叨叨的说着,有关于那个老板有多丑,那么丑油腻的一个人看上了他哥,猥亵了他哥。

    张希在意的不是那些,他忍住气,忍住别扭,他不想再因为什么东西生气,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他从未有多的累。

    他是一个容易把承诺当真的人,所以他抱着希望问:“张天,你昨天说你如果看见他肯定会打他,那你跟去了打他了吗?”

    张天犹犹豫豫,又逃避逞能的说着:“你看我都没进去,我就站门口了,我咋打,我就有那个心我也够不到你说是吧,主要是我没进去不是,我也想打的,我要是进去了,我肯定打的他哭爹喊娘……”

    骗子,他想说。

    可他最后也没说,他只是讽刺一笑,谁的话都不能信,他亲兄弟的也不能当真。

    只不过经过这件事,李娴终于在那年的寒假没再让他打工,她没提他也没问,他嫌累。

    开学之后的没多久,李娴无声无息的走了,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时他一回家只看见空旷的房子,一个人都没有时的心情有多慌张。

    他四处找人,他脑子里都是李娴以前说过她万一哪天不见了,就是不要他们走了,或者死了……

    往常他一回家李娴就会在二楼呆着,可这次没有,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哪都没有,他恐慌的看着这个家,没有尸体,那李娴是真的走了,一句话都没告诉他。

    他想李娴万一是走了以后,终于忍不住自杀了呢,死在外面了呢……光想想他都慌到手脚发软,对着屋里流泪。

    原来人待一起久了都会产生感情,他还是太缺少安全感,李娴虽然时疯时清醒,但她给了他陪伴,往常他只嫌她烦,害怕她,真的知道她离开了,竟然也会想念。

    他还是这么好收买。

    好在他没掉几滴眼泪,张宪回来了,轻描淡写说着她只是出去打工赚钱了,他这么说着他也这么信着。

    李娴在那年的尾端让他接了个电话,也只说她到外面赚钱去了,后面就没跟他再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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