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淡淡惆怅
北云市是淮海省的省会城市,淮海省委就坐落在北云市中心,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这些年来,北云市的经济一直是飞速发展,在全国范围内都享有很大的声誉,人们把这里称作“小香港”。
所以有着不少省内省外的人员来此务工,希望能在这充满潜力的大城市获得一丝机遇。
此时北云市医院的一间充满消毒水还有福尔马林气味的病房内,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掩面哭泣。
“对不起,都到今天这份上了,我什么东西都没能留给你。”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女人,因为肾脏衰竭,全身上下都是大片的浮肿,眼睛也被挤得只剩一条缝了。
樊越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一直紧握着她干瘪的的手,好半天没能挤出一句话来。
“你不要怪妈,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以后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了,妈对不起你。”病床上的女人奄奄一息的说道,浑浊的双眼中看不到一丝希望。
樊越的眼眶有些湿润,但终究是忍住了泪水,他咬了咬牙,倔强的说道“妈,你别瞎想,等你病好了,还要和我一起回家呢。”
樊越的母亲闻言,似乎想说些什么,眼睛慢慢睁开来,像极了两个黑洞,嘴唇微微张开,急促的呼吸着,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
“妈等你。”
樊越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出门上学,每次走的时候,母亲总是倚靠在院门上,笑着对自己说“妈在家等你。”樊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也许是怕被母亲看到自己的泪水,樊越给母亲盖好了被子后,便急匆匆的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妈,我出去给你带粥回来吃。”临出房门前,樊越望了一眼病床上的母亲,看到母亲脸上似乎又挂上了安详的笑容,自己也渐渐平静下来。
出了病房门,樊越并没有继续离开,只是靠着墙壁慢慢的蹲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香烟,轻轻点燃,看着一缕一缕的烟雾在眼前慢慢升腾,樊越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他累了,生活已经压得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些年来,因为母亲生病的原因,家里的一点点积蓄早已经花得精光,自己高中毕业后就在医院旁边找了个快餐店找了份工作,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母亲,但还是无法负担母亲高额的医疗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家里的亲戚,只要是能开口的,自己全都挨家挨户的借过去了,就差跪地上给人家磕头了,可借来的钱光维持母亲的日常医护都够呛,更别说给母亲换一个肾脏了,因为换肾手术的费用对樊越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樊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掐灭了烟头,起身向走廊尽头走去,但眼中似乎多了一些坚毅,因为他明白自己没有怨天尤人的资格,母亲的性命和自己的未来,全部都在自己手中紧握,所以就算颓废,也只是一时半会,自己绝对不能垮掉。
站在医院大门外,呼吸着外界清新的空气,樊越的心情又更加舒畅了几分,他打算去附近的一间粥铺去帮母亲打点粥喝,自打母亲病情加重后,对其他食物都毫无胃口,饿了只能喝一点粥,樊越对此也是尽心尽责,跑遍了附近的所有粥铺,变着法子想让母亲能换换口味,多吃点东西。
没用多长时间,樊越便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小巷子里,这里便是粥铺的所在地。
“老板,一份莲子粥,一份素菜,打包带走。”按照老规矩樊越点好了自己需要的食物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店内的靠椅上,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是樊越么?”恍惚中,身后有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樊越慢慢回过神来,转身向身后看去。
樊越一怔,眼前站着的是一名陌生男子,体态微胖,圆润的面颊上布满了笑容,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模样倒也算的上颇为讨喜。
可樊越又很是不解,自从自己和母亲来到这华清市治病以来,似乎就没有见过什么熟人,再加上自己本就性格内向,很少与人交谈,朋友更是寥寥无几,可眼前的男子看样子似乎是与自己相识已久,樊越的心头更是蒙上了一层大雾。
正当樊越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陌生男子向前迈了一小步,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几分,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是杨帆,你该不会是记不得我这个老同学了?”
“杨帆?”樊越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半响才慢慢才回过神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自己上高中那会,班里确实有个名叫杨帆的同学,可要说起来,两人上学那会也没什么交集,毕业了更是没有联系,对方能一眼将自己认出,还是叫樊越有些惊讶。
而且相较于高中时期,杨帆的样貌也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班里最瘦弱的男同学转变为现在这幅油腻的中年人形象,不得不说,岁月真的算的上是一把杀猪刀。
即便和杨帆没有特别相熟,但出于礼貌,樊越还是热情的跟对方握了握手,而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碰到自己家乡的老同学,的确也让樊越的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一番交谈后,杨帆得知樊越的母亲身患重病,处境颇为艰难,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樊越跟着自己干,钱绝对不是问题,工资绝对要比现在翻几番。
这叫樊越很是心动,因为自己手中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接下来母亲透析所需要的一大笔医药费还不知道从何获取,而眼下老同学给自己开出的条件恰好能解决掉自己的燃眉之急,可樊越为人向来小心谨慎,自己虽然与杨帆曾经同窗,但两人说到底并没有什么交情,刚一见面,对方就这么热情,反倒是叫自己内心有些抵触,心想对方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
樊越从小就出生在老实本分的农民家庭,只知道勤勤恳恳劳作就一定能赚钱,对于那些钱财来路太过轻松的工作一直都有些抵触心理,所以在听到对方说可以赚那么多钱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犹豫和害怕,但是无奈自己现在身处绝境,为了救母亲,什么样的工作他都可以接受,只要能给他钱。
犹豫了片刻之后,樊越还是仔细的问道“不知道老同学在哪高就呢”
杨帆自然是不知道樊越心中所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露出一副略显得意的神情。
“你可知道咏盛国际”杨帆慢悠悠的说道。
“咏盛国际”樊越在心里嘀咕着这几个字,似乎是一家公司的名字,听起来规模还挺大的样子,可任凭自己翻遍整个脑海也丝毫想不起任何关于这个公司的信息。
好半天时间过去了,一旁的杨帆终于沉不住气了,自己本来还想借公司的名号好好炫耀一番,结果看樊越这幅模样,竟然连北云市排行第三的科技公司都毫无印象。
虽然杨帆心里忍不住想要吐槽樊越的无知,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老弟你要是不知道也没关系,这永盛国际是一家高科技生物公司,实力十分雄厚,我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来到了北云市,用了快七年的时间才混到今天这个位子,平时也就在工厂管管运输工作,也没啥大本事,但要是兄弟你想来这边赚点钱,哥们我绝对帮你。”
见樊越似乎还有些犹豫,杨帆一本正经的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兄弟我来这混的时间比你久多了,咱们这种外乡人的辛酸我也算是深有体会,所以就想着看能不能帮你一把。”
樊越见杨帆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是再拒绝对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当即郑重的点头道“请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下,毕竟我母亲现在病情还不太安稳,需要人照顾,等过些时候我有时间了再联系杨哥你。”
一旁的杨帆似乎对这个回答也颇为满意,也没有再过多的追问关于工作的事情。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时候也不早了,樊越着急回医院给母亲送饭,于是主动跟对方道了别。
临走的时候,杨帆递给了樊越一张泛黄的明信片,说是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联系自己,樊越道谢之后便急匆匆的往医院赶了回去。
对方走后,樊越盯着手中的明信片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医院跟母亲一起商讨一下,再做定夺。
······
李达最近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晚了,原因完全是因为自己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太晚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市委加班加到半夜十一二点。
原因只有一个,赵家坪高新技术开发区这两天之内就要竣工了,所以有一大堆文件等着让自己审查,大都是关于开发区建成之后的投资方案,还有工程总的项目报表,这些将来都是要给各个企业和公司明确过目的,所以不能有半点马虎。
“给,李书记。”
赵小曼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了李达面前的办工作上,熬夜加班,所以忍不住犯困,李达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一被能够提神醒脑的热咖啡,而赵小曼也不愧是跟了自己两年多的秘书,自己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对方都一清二楚。
这段时间来,对方知道自己每天熬夜加班之后,主动要求下班之后留在办公室陪着李达知道深夜,要是没有对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这么久,想到这儿,李达心中一阵感动,对方这么年轻貌美,走到哪都应该会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去追求,可是她却偏偏愿意跟着自己在这里受苦。
李达有些心疼对方,将赵小曼的手一把拉住,爱怜的看着对方,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跟身边这几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而李达的动作太过突然了,赵小曼完全没有预料,挣扎了几下之后发现根本没办法挣脱对方的手臂,赵小曼的脸上不由得填了一抹红晕。
“李书记,还在工作呢,你这是在干嘛呀?”
赵小曼低着脑袋,但是脸上的羞红还是一览无余,再加上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的碎花长裙,配上现在的这个表情,颇有一种学生妹的气息。
李达感觉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一把将对方拉进了怀里,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感受着对方柔软的肉体,很明显能察觉出来,赵小曼的身材这后来要比之前丰满的多了,李达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对方还是一副纤瘦的身材,而现在整个人凹凸有致,叫李达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邪火。
“工作就不允许我放松一会了?”
李达露出坏坏的笑容,没正行得跟对方开着玩笑。
听对方这么一说,赵小曼直接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对方怀里,不好意思再看对方一眼。
可是赵小曼不知道,她越是娇羞,李达内心深处的冲动越是难以抵挡,看着对方白皙的脖颈,性感圆润的大腿,还有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孔,李达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向对方的红唇上吻了上去。
赵小曼只是轻微的呢喃了一声,便彻底的沦陷在了李达的怀中。
许久之后,李达静静地把对方抱在了怀中,深夜的市委大楼寂静无比,两个人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静静地抱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李达内心却隐隐有些痛楚,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会离开华清,成为省委的一名官员,可是一旦自己被调走,赵小曼还有白亚茹甚至是自己的表妹韩诗诗都会远离自己而去,而自己两年来好不容易在这华清市站稳了脚跟,现在却又要直接去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打拼,这叫李达唏嘘不已。
似乎感受到了李达身上的淡淡惆怅,赵小曼把对方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