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摸索
李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两个人只见的斗争完全在自己把控之下，这种统观全场的位置让他有足够的精力去安排好一切。
乔亚茹因为昨晚的诱饵行动而受到了些惊吓，王伟阳本想让她休息两天，可这个嫉恶如仇的女警员非要亲自审问这个强奸犯，就连他这个领导也拗不过她。
仅仅在医院做了个最简单的健康检查，确定身上确实没受什么伤，乔亚茹就回到了工作岗位。这都要得益于自己那些可靠的同事们，及时在那个坏人对她作出什么之前行动，把她救出魔爪。
“亚茹你真的没事吧？千万别逞强，这有我们呢，你还是回去歇两天。”苏小小担忧的看着她，昨晚苏小小也是三个诱饵之一，但她的运气好，没碰上犯人。乔亚茹可是真正差点被犯人给下手，让她很心疼。
“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就被那种人占便宜，我是警官，犯人见我都得绕着走。”乔亚茹挺起胸脯，正义感就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自己就是因为要把这些欺负女人的王八蛋绳之以法才来当警官的，这份初心带着她走到今天，今天也是她第一次抓强奸犯，绝对要把这家伙审个底掉。
“姓名。”
审讯室里，乔亚茹和郑晓强两人坐在桌子后面，对面是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强奸犯。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的惊慌或是紧张，他神色淡然，好像即使被抓、判刑甚至是枪毙也完全不在乎，眼神像是鹰一样锐利，仿佛能把坐在对面的两个警员都看穿。
“问你话呢，姓名！”郑晓强厉声喝道。
可男人还是没有说话，这一次他的目光集中在乔亚茹的身上，原本淡漠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乔亚茹。
“美女今年多大了？”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乔亚茹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最讨厌这种带着玩弄意味的语气和她说话的人，把女人当成自己娱乐的工具，毫无顾忌的戏耍和支配。
深吸了一口气，审讯室不能有这种偏激情绪，乔亚茹说道:“你别耍花样，现在这是警署，你只有坦白从宽这一条路。”
男人阴恻恻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可配不上这漂亮的脸蛋，嗯……看你的身材也不错，昨晚我应该动作快一点，这样还能在你的同伴们来之前稍微享受一下。”
“你别放屁！”郑晓强见男人竟然出言侮辱自己同事，忍不住骂道。
“别急，他不是喜欢这种调调吗，咱们就陪他。”乔亚茹示意郑晓强安静下来，面对这种心理变态的对手，决不能被对方打乱自己的节奏。
“一上来就问女人的年龄，这可太失礼了，不应该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吗？这可是基本礼仪。”乔亚茹翻开笔记本，审讯记录不能马虎。
男人赞赏的对乔亚茹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很不错，美貌与智慧并存，知道我喜欢什么。没问题，看在审问我的是个女警花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方无忌，职业嘛……算是个怀才不遇的艺术家。”
“艺术家？”乔亚茹问道。
“对，艺术。这是一种发现美，创造美的崇高事业，我热爱它。”方无忌说道。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是怎么怎么搞艺术的。”
“还用说吗？我满世界的搜寻美女，就是要找到女人身上最大的魅力，发觉其中的联系和规律。欣赏她们美丽的肉体，爱抚和触及她们的灵魂深处。”
“强奸犯还搞的这么高尚，你真是无药可救。”乔亚茹一拍桌子，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不不不，这不一样，别把我和那些下贱的货色相提并论。我是以欣赏为主，这是一种艺术的眼光，而不是单纯地发泄肉欲。”
即使是在说话时，方无忌还是用目光在乔亚茹身上游移，似乎是在品味什么，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无忌，百无禁忌。为了我的艺术，我可没有那么多老套的所谓道德，被禁锢住的思想可不利于搞艺术。”
“从上个月十号开始，每天晚上的六点到十点之间，你都在哪？”
“时间跨度这么大，我总不可能都记住吧？”
“那就单说昨晚，你在巷子里袭击我，这你总不可能否认吧？”
“当然，那只是我一时兴起而已，而且我也没对你真的做出什么。”说到这句话时，方无忌竟然用一种怅然若失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行动失败了。
乔亚茹知道，这个方无忌是个疯子，但他不傻，强奸一人未遂和连环强奸的罪名那是天差地别，如果咬死了不承认之前的事情是他干的，就能减少很多罪名。
“那你是不打算承认之前的案子也是你干的喽？”
“什么案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无忌这是完全的装傻充愣到底，乔亚茹也没有办法。
像这种案子，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受害人身上采集到的精ye或是毛发，和嫌疑人进行比对，只要比对成法功以零口供定案。
但这个人的确是个狠角色，作案时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毛发掉不下来。而精ye更不必说，这王八蛋的安全措施做的极好，丁点都没有留下。
“你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啊。”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默默听着的郑晓强突然开口，既然乔亚茹问不出什么，他就得想办法把话题进行下去。
“别以为死不认罪就能逍遥法外，我们警官也不是吃干饭的。”郑晓强想起这个人把大家伙耍的团团转，华清市的警官被老百姓骂成吃干饭的，怒火中烧。
“哦？那你们有什么能给我定罪的证据吗？随便污蔑我，我可是有权利请律师告你们。”方无忌有恃无恐。
现在其他同事已经去搜查他家，乔亚茹只能等着前线的人发来什么好消息，如果能在他家找到其他证据，同样是个突破口。
“好了，既然你们没什么要问的，还是我问吧。”方无忌突然态度转变，连坐姿都变得正式，对乔亚茹开口问道。
“你之前和男人上过床吗？”
如此露骨的性搔扰，还是犯罪嫌疑人搔扰警官，不管是哪个女警官也忍不了。
可乔亚茹就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她在工作时从不把自己当成女人。
“这就和你没有关系了，我最恶心你这种人。”乔亚茹回道。
“哈哈哈，我知道你是那种心高气傲，讨厌男人的类型，我能看出来。”方无忌笑着说道:“不过就是你这种类型，等到真正压到身下的时候才最有征服感。”
“你个混蛋！”郑晓强站起身几步走到方无忌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方无忌面不改色，挨打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不能动手。”乔亚茹在后面喊道。
审讯室里有监控，全程录像，一旦郑晓强真的把这个人给打了，那就和黄涛一样要被停职检查。
“哼！”郑晓强恨恨地放下胳膊，转身摔门离开了审讯室。
对于男人来说，心情不好时最好的发泄方式实际上是打一架，但郑晓强现在可没有那种机会。所以大部分人会选择另一种手段，抽烟。
警官是压力最大的工作，抽烟既可以减压，又能提神醒脑，有助于办案。尤其是熬夜值班的时候，能抽上一根烟可是享受。
可惜现在国家又在号召建设健康文明的警官队伍，就连抽烟都不能明着抽，起码在局里不能抽，只能走到外面找个没人的树底下或者草丛旁边偷偷解决。
“呼——”
尼古丁吸入肺中，顿时觉得身体变得放松下来，郑晓强背靠在树上，抬头望着天空。
他是从乡下走出来的，记得以前的天很蓝，白云在天上慵懒的飘动，看着就让人身心放松下来。大城市里的污染很重，即使是白天也总是灰蒙蒙的，蓝天变成了灰天，看着也不舒服。
“呦，在这躲着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郑晓强转身看见黄涛笑嘻嘻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黄队长，你回来了。”郑晓强站直身体，脸上掩盖不住欣喜的神色，黄队长办案能力强，为人也好，一直是他向往的上级。
“嘘……小点声，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还是被停职的阶段，这是偷跑进来的，我不放心你们。”黄涛神秘兮兮的回道。
郑晓强笑了几声，黄队长总是很幽默。
“审的怎么样了？那孙子撂没撂？”黄涛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郑晓强摊开手，摆出无奈的表情:“他要是真痛快的撂了，我还能在这抽烟吗？整个就是茅坑里的一块石头，那叫又臭又硬。”
“唉，没办法，要是真那么容易就认罪，我们可就轻松了。”黄涛也学着郑晓强的样子，靠在树上点了一根烟。
“不是我就奇了怪了，跟这帮违法犯罪的王八蛋讲什么仁义道德啊？咱们就上去把他们打一顿，就不信他不撂。”郑晓强咬牙切齿。
黄涛看着他，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自己也经常这么想。
“不行啊，咱们是警官，真要那么干了，可就对不起身上这身衣服了。别跟我学，我那是一时冲动才把那人给打了，错误示范你可别瞎学。”黄涛说道。
“可我们每天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啊？上面的那些领导不理解咱们，设下那么多条条框框，明明看见坏人，连句狠话都不敢说，怎么震慑犯罪？还有老百姓也不理解我们，我们加班加点就是保护大家安全，还骂我们是吃干饭的。早知道我就不当这个警官了。”
郑晓强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树上，心里憋屈。
“是啊，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得受委屈，咱们警官的日子过得也忒苦了点。”黄涛吐出一口烟说道。
郑晓强转头问道:“队长，既然我们也害怕，也委屈，那干嘛还要做这些？”
黄涛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咱们警官机关的定义是什么吗？”
当警官的没有不知道这个的，在警校的第一课讲的就是它，郑晓强连反应都不需要反应，流利的说道:“警官机关是指国家机器中，运用暴力强制手段和其他特殊手段，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具有武装性质的国家治安行政机关。是国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的重要工具之一。”
“嗯，没错，就是这样。”黄涛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看，刚才的定义里都写了，咱们警官是什么？是机器，是工具，所以我们是不能因为情感上的因素就不干活了的。”
“从当上警官开始，不只是到退休的那一天，而是要坚持到死的那一天，我们都得为了人民的利益而不断地工作，这是咱们的使命。”
“委屈，痛苦，悲伤，愤怒，那些我们都要抛弃，不然就没法公正的执法，法律才是咱们唯一的准则。”
黄涛见郑晓强听到这些话后发愣，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大笑几声。
“哈哈哈，别看我这么长篇大论的给你上课，我自己都没真正做到这些原则，不然也不至于被停职了不是？哈哈哈。”
两人的尴尬稍有缓解，但郑晓强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黄涛的话值得他细细品味。
“我明白了，虽然我觉得这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但我觉得队长你说的没错。”思考良久，郑晓强觉得自己或许能理解黄涛的话。
“我能跟你说的就这些，至于其他的，还得靠你自己去摸索。”
“晓强！晓强！”一个同事的呼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快去吧，就冲这大嗓门，肯定有新进展。”黄涛说道。
和队长挥手道别，郑晓强走过去，同事兴奋的和他说道:“刚才接到电话，咱们去那个强奸犯家里，找到了三件衣服，这三件衣服和之前有八个受害者的口供吻合，马上就可以进行检测。”
这个消息简直是这些天收到的最令人振奋的好事，郑晓强相信，只要能从那几件衣服里查出和受害者有关的东西，就是决定性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