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丹心17
“东明，你是我值得骄傲的儿子，也是大日本帝国优秀的武士。这次任务比较困难，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请父亲放心。” “为了这次行动，我现在将告诉你一份大日本帝国的绝对机密，但你必须严格保密，明
白吗。”
“明白。”小东的心在狂跳：终于要知道了吗？ “天皇陛下为了实现大东亚共荣圈，早在多年前就在秘密部署一项绝密计划——天雷计
划，而我，就是这项行动的总负责人。所谓‘天雷计划’，其实是在一些重要地点秘密埋藏炸药，在必要的时候给支那人一点威慑，也是为了万一皇军接管失败，可以跟他们玉石俱焚。”
小东知道这项秘密事关重大，但听到具体内容时还是不寒而栗，这帮残忍的日本鬼子！ “埋炸药的地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全部选择完毕，都是一些重要地点，而且部分已经埋
藏好了，一旦引爆将引起时局的动荡。为了安全起见，埋藏炸药地点的地图是用特殊材料绘制的，只有用我们研制的药水配合使用才能显现出来。就在去年南京政府成立的时候，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就将那幅什么都看不见的地图交给了他们保管，讲明如果他们能够顺利取代蒋中正替我们接管中国，那么那些炸弹就不会被引爆，将地图交给他们就是为了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却没想到汪兆铭那个家伙，被国民党逼得节节败退不说，还让人将那幅重要的地图偷走了，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个偷走地图的人就是杜毓钟？”
“不错。你记着，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摸清杜毓钟的详细情况，如果能将地图带回来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要勉强。”
“父亲，据我所知，柳生君在南州站安插了一个咱们的人，您看，这次行动可不可以启用他？”
“哦？没想到这个柳生美子还是办了一件像样的事情。没问题，你去跟她说，就说是我的命令。”
“嗨。我这就去准备。”
“什么？你要启用胡秘书？” “是的，而且这也是将军的意思。”
“你不要总拿将军来压我。上次动用他就差点暴露了，为什么这次又要……” “上次是你自作主张，”小东打断了柳生美子，“而这次是为了我大日本帝国的圣战，
当然不一样。” “什么圣战？”
“这是高级军事秘密，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 “你——”
“好了，和胡秘书的接头方式是什么，赶紧告诉我吧。”
柳生美子不情不愿地说了，这是她作为一个军人必须遵守的原则，只是，作为一个好胜的女人，她不打算就此罢休。
“你要和胡秘书接头，这么说你要去南州？”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要去。”
“不行。”
“为什么！” “这是命令。” “我要去见将军。”
“随你。”小东说完去找上杉了。
柳生美子还没到藤原一郎那里就被一个士兵追到。“柳生中佐，您快去看看吧，野村少佐他……”
“他怎么了？” “他醒了！”
“什么？！”柳生美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掉头去了医院。
“上杉君，恭喜，恭喜高升啊。” “大佐，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个队长还不是仰仗着您的庇佑吗。” “那上杉君也应该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吧？” “知道，知道，以后唯大佐马首是瞻。” “如果柳生中佐让你办的事和我的意愿相反呢？” “当然是听大佐您的了。”
“那如果是将军呢？” “这。。。”
“好了，我开玩笑的。上杉君还真往心里去了啊。我和将军怎么可能有相左的意见呢。” “呵呵，大佐您真幽默。” “你听着，我不在临江的这段时间，柳生中佐如果有什么动作。。。你要留意一下” “嗨。”
“还有，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来找我，明白吗？”
上杉先是迷惑地看了一眼小东，随即恍然大悟地点头：“明白！”
第二天清晨，林志远在清点货物，做出发前最后的准备。这时，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来了十几个人，看样子是冲自己来的。等他们走近了，林志远暗自叹息一声，迎上前去。
“大佐，这么早您这是要去哪？” “林少好健忘，我不是说过要派人护送你去南州的吗。怎么这一趟货还需要林少亲自坐
镇吗？”
“嗨，这不是想出去走一走吗。倒是大佐怎么穿成这样？”小东和他的一众随从都是便装， 而且着实朴实了些。
“这样不是更安全些吗？” “我怎好劳烦大佐亲自押镖，这实在是不敢当啊。” “没什么不敢当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咱们还是抓紧上路吧。” 林志远知道自己是无法再推辞，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从里面出来的福伯和小东打了一个照面后楞住了。林志远推推福伯，“福伯，怎么了。这是司令部的藤原大佐，专门带队来替咱们押运货物的。”
福伯这才回过神来，只是貌似还在思量着什么。
日 军 医 院 “报告柳生中佐，藤原大佐他们已经出发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 嗨 。 ” “美子——”
“野村，你才刚醒过来，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啊，你先去吧，不用管我的。” “没。。。没什么，我现在就想在这好好陪陪你。” “刚才他们说藤原大佐，那是谁？” “你先不要管那么多，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的，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好，我听你的。”野村在柳生美子怀里沉沉睡去。
临江到南州的路并不远，只是这两拨人凑在一起却显得有些冷场。
林志远和小东互相客气有余而热情不足，两边的随从更是互相没有一句言语。反倒是福
伯，一路上坐立不安的。 “那个，藤原大佐……”
“您好，刚才我已经说了，为了方便起见，就叫我小东就好了。” “小，小东？”福伯又出神了。
“是啊，林小东。” “你，你姓林！”
“呵呵，我姓藤原啊，这是为了出门方便，临时改的名字，就姑且随了林少姓了。” “哦，哦哦。。。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可是，你真的是日本人吗？” “是啊，为什么这么问。”小东虽然对这些问题有些敏感，但他跟这个老伯有种莫名的
亲近感，所以还是愿意和他说说话的。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福伯，这些年，您一直跟着林少在临江城做生意吗。” “对啊。”
“多少年了？” “十……岁数大了，也记不清了呢。” “我看您老当益壮呢。” “呵呵，不中用啦——”
一旁的林志远看着福伯跟小东聊的火热也不置可否，只是眉峰略显紧蹙。
南州城
李强这些日子跟着杜夫人，已经形成了昼伏夜出的作息规律。这一大清早的，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叫了起来。
“李头儿，快醒醒，别睡了。” “谁啊，饶了我的好梦。”
小兵硬着头皮继续催促道：“李头，快起来吧，是杜将军传唤呢。” “什么！杜将军？”
“是啊，找了您半天了，您快过去吧。” “你小子，怎么不早点叫我，耽误了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兵一脸苦瓜相地立在一旁，只等他穿好衣服。
李强匆匆忙忙赶到时发现站了一院子的人，正在听杜毓钟训话。 “你们，有的是一直追随我的部众，有的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希望再通过一段时
间的训练，你们能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到时候克敌杀贼，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战无不胜！”下面的士兵显然是受了鼓舞，一个个热血沸腾。 “我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刘成少校，另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子炸弹小队就是他的学
员。现在，我把他请来做你们的教官，希望你们能不负所望，成为一支超越女子小队的队伍， 有没有信心！”
“ 有 ！” “作为独立连，你们今后都只听从我一个人的调遣，除了刘教官，任何人的命令你们都
可以不听，明白了吗！” “明白！”
这时候杜毓钟看到了贴在门边的李强，招手“听夫人说你一直很卖力，干活也细心，我也记着呢，现在独立连成立，正好缺一个管后勤的人，你就去吧，夫人那里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就不用管了，今天就可以来这边报到了。另外我也不能亏待了你，这军衔也从上士提为少尉。”
李强被杜毓钟一连串的话给说蒙了，反应了半天，直到杜毓钟拉着刘成走远了才回过味来。自己这是又升官了啊！若不是记得旁边还有一堆人，早就一蹦三尺高了。这后勤虽不是什么正规军，但油水多啊，何况作战这么辛苦的事哪有管管采办轻松。要说有什么缺点嘛， 可能就是杜毓钟的这处院落是金站长单独辟出来的，和军统站虽然相邻却并不在一处。
“刘老弟，这次就拜托你了。我希望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分工明确，各有所长的机动部队。说句实在话，我能力有限，也只能搞到一个独立营连而已，再大的规模就力不从心，只希望这个队伍以后能越来越壮大吧。”
“会的，只要是抗日的队伍就会深得民心，只要得民心就会越来越壮大。”
杜毓钟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回味着刘成的话，却并没有时间深究，“我知道刘老弟你是西点的高材生，只给你一个连会不会屈才了？”
“不不不，承蒙杜将军抬爱，让我来执教您的独立连，已经受宠若惊了。” “这几天我可没闲着，将站里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说实话，我看这整个南州站，就只
有你和女子小队是人才，我这是爱才心切啊。你这做了教官，也能让我的兵跟你还有你的兵多学点本事。这是我杜某人的一点私心，说出来让刘老弟你见笑了。”
“不，杜将军快人快语、坦诚相待，刘成何德何能。”
“哎，这话我不爱听。我既然叫你一声刘老弟，你若看得起我，就应该叫我一声杜大哥， 否则咱们就生分了。”
“这，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可以就可以。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大哥？” “没有没有，那。。。杜，杜大哥。” “这就对了嘛！刘老弟，大哥的这支队伍以后可就要多仰仗你了。”
林志远的队伍在路边的一处茶棚歇脚。两队人很自然地分开两边坐。“福伯，您对那个谁也太热情了吧。”
“你是说小东？” “他是藤原东明，不是小东。”林志远有些生气。 “他说他叫林小东。” “福伯，您是不是糊涂了？那个只是临时的名字。” “那他为什么不叫林小明，不叫别的，偏偏叫小东呢？”
林志远拍拍脑袋，这么多年，他还很少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当时小东跟他说要改名字的时候他也很反感他叫这个名字，但是又没办法拒绝，只好由着他来了，现在福伯又这样让他有些抓狂的冲动，“如果您非得这么想，我现在就去让他换个名字好吗？”
“不不不，就现在这样就挺好。你就让我叫一叫吧。”
林志远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也是一暗。两人默默喝茶，不再言语。
小东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他正在饶有兴致地观察林志远的十几个随从，有的身强体健、有的眼露精光、有的面如止水。
小东：看来是费了一番功夫挑选的，不只是为了押货这么简单的活吧。
宿 舍 “行啊你刘成！老娘消息够灵通的了，也是今天从知道那个杜将军搞了个独立连出来，
没想到你都已经当上教官了！说说，干什么瞒着我们？” “我哪有瞒你们，我也是今天一早才接到的命令，这不就来告诉你们了吗。” “刘成大哥，那你去给他们当教官了，以后还会带我们吗？” “傻玲玲，我永远是你们的刘成大哥。” “别肉麻兮兮的了，你呀是薛敏的刘成就好了，对不对玲玲？”
“哦。”玲玲其实还在想“我们的”不也有头儿的一份吗，不过既然兰兰姐这么说了应该没错，就把棒棒糖又塞回嘴里。
“刘科长，那我们……”
“对，我本来是来说正事的，幸亏冷月提醒了我。杜将军的意思是让你们也来一起训练。” “啊？老娘不干！”
“柳如烟，你理解错了，不是让你训练，是让你训练别人。”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我也能训别人了？” “杜将军打算将这支独立连训练成尖刀连，让他们都具备特种兵作战技能，说来我这个
教官其实还是沾了你们女子小队的光呢，杜将军是看上了你们，只不过有些不好开口罢了。” “哎呀，还有这么好的事，老娘可得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魔鬼训练的滋味。” “心理阴暗——”
“干嘛，你当初训练的时候没抱怨过？” “我那只是抱怨，你这是报复！”
刘成看着又吵起来的两人无奈一笑，“薛敏，你想什么呢，半天没说话。”
薛敏正在想这是个接近杜毓钟的好机会，但是要怎么试探他才好呢。被刘成打断后赶忙掩饰道：“哦，我在想应该定个训练计划什么的。”
“呵呵，队长就是队长啊，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看来我这回可以跟杜大哥交代了。” “哎刘成，不够意思啊，这么快就和人家少将称兄道弟的了，也不给我们引见引见，快
说说，这个杜将军人怎么样。” “我说柳狐狸，你能不能别三句话不离男人，真受不了你。” “你懂什么，这种男人可是钻石王老五，可遇不可求的。” “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庸俗，好男人是可以用来欣赏的。算了，反正跟你说你也不懂。” “哈，这种东西我最好永远不懂。”
“活该你找不到男人。” “要你管！”
傍晚时分，林志远一行抵达南州。 “大——小东，我们来之前以前定好了房子，只是当时不知道你们也要来，所以……” “没关系，我们也定了房间，既然已经安然抵达南州，我想也就不需要我们保护了。后
会有期，告辞。”
“好。。。告辞。”林志远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思地跟来却就这么走了。恐怕他们来南州是另有目的，跟着他们的商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这南州的消息渠道不比临江，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并不那么容易。
两边各自安住一夜不提。
第二天起，林志远开始带人游走于生意场。不过，出面的老板是福伯，他的角色只是一个跟班阿远。
小东这次带来的都是精通中文的特务，一行人乔装打扮后混迹于南州的街头巷尾打探消息。
军统站里，小队也开始了她们的教官生涯。不过，毕竟在名分上并没有进行正式任命， 所以她们只是偶尔抽时间过来指点一下，这也让柳如烟大呼不爽。
相较于女子小队，刘成的任务则更重一些。作为主教官必须看顾全连的训练，那边还要兼顾着行动科的事务，显得有些分身不暇，好几次薛敏想找他都没有时间。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一切都好似已步入正轨，但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小东临行前去了一趟茶馆，但既没有见到小周，也没有见到吴嫂。时间紧迫，他就只得来南州站自己碰运气了。
他的思路倒是和小周差不多，每天在军统站门口蹲点。不同的是他不扮乞丐扮小贩。
这几天薛敏的心思都放在杜毓钟身上，基本没出门，让门外苦守的小东枯等了好几天。这些日子倒是和杜毓钟见过几次，但她实在想不出他和“黎明”行动到底有什么联系。
或许应该先将胡秘书绳之以法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不知道小周有什么主意没有，今天去看看吧。
薛敏才出门就被小东发现了，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小东。小东见薛敏没看见自己索性提着盒子凑了上去。
“卖烟了——长官，您来盒烟吧。” “不了，谢……是你？” “长官，买盒烟吧。”小东边说边将一盒烟递到薛敏手里。
薛敏点点头接下了，没有在原地停留。一直走到僻静处才将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张纸条。
薛敏在一家咖啡馆见到小东的时候，对方已经换了一身讲究的西装革履，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薛敏见了不由一愣。
“小姐，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可，可以。”
“谢谢。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小姐喝一杯咖啡呢？” “我……”
“服务员，两杯蓝山。”在薛敏卡壳的当口，小东倒是干脆利落地直接下单了。
两人又虚假地客套了几句便小声地进入正题了，说到关键地方的时候更是用摩斯码交流。小周之前已经跟薛敏说过藤原一郎的事了，是以二人并没有在这上面花太多时间，薛敏
跟小东说了小周的落脚点后两人便重点研究起胡秘书的事来。
其实一听说小东知道了和胡秘书的接头方式，薛敏就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突破口，可以利用小东做个套让他自己钻进来，这可比起她和小周动手要天衣无缝的多，只是这个套要怎么做还得再研究研究，不要给小东带来麻烦才好。
小东听了薛敏的想法也觉得可行，只是这引蛇出洞之计确实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思路陷入僵局的时候小东顺嘴提了一句他们是跟着林志远的商队来的，薛敏听了一愣。小东细心地观察到了薛敏的反应，问有什么问题。
“你说的可是临江城的林少，林志远？” “正是，怎么，敏姐姐，你们打过交道？”
“何止是交道，上次我被柳生美子抓住，就是他出手相助将我们救出来，后来又送出了城。”
“真的是他！” “小东，你跟他这一路来，没有暴露吧？”
“没有，不过是互相试探而已，我想他也怀疑我是日军中的卧底。” “虽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但不到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你的身份。多一个人知道
就多一分危险。” “我知道的，谢谢敏姐姐。”
薛敏被一个大男孩直勾勾的眼神看的红了脸，别过头去，“这有什么好谢的。”
薛敏因见了小东，便没有按原计划再去找小周。虽然小东来南州这事应该知会他一声， 不过一来小东可以自己去找他，二来他们最近见的有些频繁也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以后商量胡秘书的事免不了还要凑在一起，那她不妨先回去想好了计策要紧。
只不过，薛敏早回来这一会儿让她又摊上一件麻烦事，更是将日后的隐患升级。
薛敏回宿舍的时候正好遇上结束了训练来找她的刘成，想来是几日没见，按捺不住思念匆匆跑来，脸上还有汗水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