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这几周是方乐近几个月来最快乐的几天。
他和于也的关系可以说突飞猛进，不再互相大门一关谁也不理，而有了更多的相处。
通常于也起的比方乐早，等方乐起来时于也已经坐在餐厅悠闲地喝着旺仔了，桌上摆着他自己做的面包，还给方乐带了一份。
方乐霎时有些感动，很久没人给他做早饭了，还是喜欢的人做的，而且口感真的很棒，于也很有做甜品的天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从木绵那里出师。
后面几天，方乐都有故意起早一些，要么帮于也打打下手，要么就会看站在门口看于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每当这时候，他寂寥许久的心都会感觉得到滋养一般。
为了报答于也的早饭，方乐每天下班回家做饭也会带一份给于也。
木绵的甜品店叫绵羊甜点，简单粗暴的名字，但却是这一带人气第一的甜品店。因为店长店员的颜值以及甜品上乘的口感，即使店长不当人的饥饿营销也依旧有许多人买单。
他下班的时候于也还在“绵羊甜点”，方乐就会装进便当盒里送过去，还能有正当理由留下来等于也一起下班，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
虽然说出来有些害羞，但每次下班后和于也走在暖黄色街灯照亮的小路上时，方乐都会忍不住的想他们现在真像相处很久的情侣。
也只是想想，毕竟他也不知道于也能不能接受男人。
要是能，方乐已经想过一百种追求于也的方式了。要是不能，方乐尽量不去想这种可能性，他怕他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悲观态度发作，还没开始就已经想结束，对于于也，他实在舍不得就这样放弃。
憋了好几天，方乐决定就在今天晚上旁敲侧击问问于也喜不喜欢男人！
但他还没问出口，于也已经忍受不了他一路上的废话了，“你纠结一路到底想说什么？”
方乐顾左右而言他：“啊？哈哈，我就是想说那个好莱坞大明星居然出柜这事啊，你怎么看的呀？”
“我怎么看？”于也停下脚步，低头注视方乐。
方乐不敢看于也的眼睛，只敢盯着于也饱满的唇，上面还有一颗圆润的唇珠，放在形状姣好的唇上性感极了，仿佛在等待有缘人的吮吸。
方乐瞬间有点心猿意马，但不一会他看见这张唇的唇角一勾，于也笑了。
“你想问这个啊。”
于也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轻松与调侃，方乐总觉得于也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了。
“我觉得——”于也拉长了音调，像是思索一般，接着认真地说道，“如果我喜欢并不会在意对方是男是女，是不是同一物种，即使他离我而去，再远我也会追过去。”
方乐被他看得脸热，差点都想不要脸的觉得于也是说给他听了，但于也说连物种都不介意，他紧张地问道：“怎么还有物种不同的情况，你，你…”你了个半天也不知道怎么问。
于也假装苦恼道：“只是对我来说会有物种不同的情况而已。”
方乐的心瞬间就提了上来，接下来他又听于也说：“就像你，不就是一条蠢得要死的翻车鱼，跟我物种就不一样。”
“你说谁…”方乐刚想反驳，但他突然意识到于也话里另个意思，“卧槽！你，你，你…！”这是告白吧，是吧是吧？？？
于也看也不看风中凌乱的方乐，先行一步。
方乐回过神赶忙去追，还想多问，于也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样出声阻止：“闭嘴。”
方乐就着街边昏暗的灯光只瞥到于也红通通的耳尖，他笑了，浑身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通畅。
方乐笑嘻嘻冲过去和于也并肩，一把握住于也的手，在于也看过来时又不要脸地说：“太冷了，这样走会更暖和。”
骗子。于也抿嘴，他的体温可比方乐低多了。
但终归没有推开方乐，任由他越凑越近。
方乐更满意了，于也向前走一步，他就愿意替他走完剩下的。
…
这天，方乐像往常一样拎着饭盒来到甜品店，他已经是这里的熟客，木绵见到他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全当打过招呼，便去招呼客人了。
今天好像和平时不一样，方乐观察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哪里不一样。
平时店里也都会坐满大部分客人，但今天坐的客人十有八九都在拿着手机拍着周围场景。
店外也有许多人围着，有的和门合照，有的则是拿着相机蹲点。
这些人，在木绵把于也叫出来后统一的将相机对准了于也。
“啧。”于也不耐烦极了，他站在后台门口对方乐勾勾手指。
方乐会意，抱着饭盒走进后厅，除了烘焙间，那里还有个专门休息室。
方乐将饭盒递给对方，今天做了于也最喜欢的糖醋鱼，见到喜欢的菜于也心情才阴转晴。
“外面这是怎么了？”方乐好奇道。
于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今天还没开店外面就围了一堆人，她们见到自己的目光他很不喜欢，所以基本上窝在工作间里没出来过。
偷空进来喘口气的木绵刚好听到方乐的问题，解释道：“于也昨天上热搜了！”
“什么？！”方乐大为震惊，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某博，经过木绵的指点打开了那条“人间的帅哥能有多绝”。
第一条就是偷拍于也在店里工作的照片，或者应该说应该已经被点赞到第一条。
方乐点进去，已经有上万条评论，很多在求这个小哥哥的信息，还有一些在说长得好像ya，怕不是按照ya整的之类的抨击。
方乐看到抨击差点气的摔手机，你才整的，你全家都是整的！
木绵安慰地拍拍他：“虽然我也是ya的粉丝，但这种脑残粉确实很讨厌，你别把她们当人看就好了。”
方乐呼出一口气继续看，底下有许多ya的大v粉下场控制粉丝舆论，大致就是劝导他们不要这样说，并不是长得像就是整然后再夸夸小哥哥很帅之类的话。
“算这些大粉识相，她们居然也会管这事。”方乐对ya掉到负值的好感又拉回了一点。
木绵说道：“嗯。我昨天让她们下场的。”
“你？”方乐震惊了，“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对啊，毕竟我是很多活动的出资方呀！”木绵骄傲地挺挺胸膛。
方乐复杂地看向面前的小卷毛，他差点忘了，这是个因为ya喜欢吃甜食而开甜品店又不在意赚钱的富二代。
“你继续看。”木绵下滑了一会，翻到底下绵羊甜品高颜值店员的热搜条，“于也还顺带给店里带了个热搜！我说怎么今天预约都能排到下个月了…”
于也在旁边臭着脸：“让他们进来禁止带相机，手机。”
木绵为难地晃晃脑袋：“不行的，这太强人所难了。哎呀，反正现在这个店有一半算你的嘛，她们来送的钱也是你的钱嘛。”
于也出师后，木绵为了留住于也，就将店改成了两人合资，毕竟颜值高留得住客人做的甜品也好吃的人才是不可多得的！
显然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于也的到来让店里的收益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还免费上热搜宣传了一波。
于也最后只是复杂地看了看方乐，随后点点头表示妥协。
方乐莫名的get到于也眼神的含义，小时候老妈每次被甲方气得要死，一回头看到傻兮兮的他就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好像在说：忍住，你还有个二货儿子要养，接着便会认命地重新改画。
方乐一下子自尊心爆起，身体里涌出说不出的干劲，脑子迸发出六个大字：我要努力赚钱！
是的，他现在不是独行侠了，他有于也了，虽然只牵过手，但他相信早晚他俩能从房租房客的关系，到房子的男主人和…男主人的关系！
丢下一句你先吃，方乐就走出休息间来到大厅。
打开落灰很久的微博大号，是专门给方乐发一些随手画的画的地方，一年多没登也依旧有几十万的关注。
方乐将个性名片改成了接单状态，随手发布了几张存稿表明他活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底下就有许多评论出现，无不外乎都是类似奶奶你关注的博主终于更新了之类的话，方乐笑了笑，接着打开ipad对着街边景色或者人物练习速写，顺便等待求稿的工作到来。
没想到工作还没来倒是来了一个妹子过来搭讪，妹子大方地问候了一句：“您好。”
方乐从画作中回神，冷硬地回道：“你好。”他不是很会应付这种完全不知道对方想干嘛的陌生人。
妹子友善地笑了笑：“请问你是刚刚那个帅哥的朋友吗？”
方乐愣了愣，他想：应该不止朋友吧…？
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只是点点头。
妹子开心道：“那太好了！那个你方便留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吗？”
方乐立马皱眉，想也不想地直接回绝：“抱歉，不方便。”说完不理对方继续画画了。
然而妹子并没有走，她咬咬唇，不死心地问：“那他的没有，你的可以吗？我觉得你也挺帅的。”
方乐这次的回答是直接掏出耳机戴上，这个举动让旁边的妹子脸色黑了又黑，她暗戳戳地丢下一句：“真没礼貌！”跑开了。
方乐没打开音乐还是能听到的，甚至还能听到妹子回去后她的同伴兴奋地问她：“要到我老公的电话了吗？！”
妹子生气地回：“要个毛，这人一点礼貌都没，你没看他都没理我直接带耳机了吗？对女孩子这样真没品，拽什么呀！”
同伴安慰她：“这么过分？装什么酷呢，别理他！估计那个帅哥也不是什么好人，看那样子就是个渣男，他俩蛇鼠一窝的，我们吃完就走！”
方乐耸耸肩，有时候觉得人类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现在，上一秒可能还在叫老公，但发现不符合自己想法时下一秒就可以是渣男，毫不留情的辱骂。
不过…
方乐又画下一笔，在内心重重的反驳：才不是你们的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