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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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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澜把程杳打理好, 塞进被窝。&lt;/p&gt;

    程杳躺在软软的席梦思上盖着粉嫩的被子道：“小姨，我下头凉飕飕的。”&lt;/p&gt;

    程澜失笑，“我这会儿上哪给你找条内裤啊？下午该去买一条的, 我看书忘掉了你也没有提醒我。下次我记得了。”&lt;/p&gt;

    她的t恤给程杳穿，那自然跟穿裙子似的了。&lt;/p&gt;

    至于里头就让她放的空档。&lt;/p&gt;

    反正程杳也不起夜。就是要起，她搁了痰盂在写字台下。&lt;/p&gt;

    这会儿小丫头被洗得白白嫩嫩的，躺在被窝里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lt;/p&gt;

    萧老师具体长什么样子程澜已经不记得了, 她就记得还挺好看的。&lt;/p&gt;

    据村里人说是个白面书生。&lt;/p&gt;

    前两年她还问过昕姐要不要去萧老师的老家问问看。&lt;/p&gt;

    昕姐说不用了, 她生她养就是。那几年都过来了, 现在还怕个毛线？&lt;/p&gt;

    不过，到成都以后她对外就宣称是28岁, 省得惹人臆测。&lt;/p&gt;

    至于男人，那十年遭迫害跑出国去了。&lt;/p&gt;

    程澜把旁边柜子上的音乐盒塞给程杳玩，自己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lt;/p&gt;

    这个音乐盒是林琅的，她给程澜布置房间的时候拿过来放着的。&lt;/p&gt;

    只要一拧动就开始放音乐。&lt;/p&gt;

    “小姨, 我还要那个。”&lt;/p&gt;

    程澜看了看, 指的是个布偶娃娃。&lt;/p&gt;

    自然也是林琅的。&lt;/p&gt;

    她说当初听说要来个妹妹，就把这些都找出来了。&lt;/p&gt;

    但程澜不喜欢娃娃，就放在柜子的高处去了。&lt;/p&gt;

    她抬手拿下来递给程杳。&lt;/p&gt;

    程杳抱着娃娃, 把脸贴上去道：“小姨，你住的地方好好哦。”&lt;/p&gt;

    程澜道：“嗯, 是的。”&lt;/p&gt;

    她关上门出去到她和林琅共用的盥洗室兼浴室。&lt;/p&gt;

    林家这栋小楼房间挺多, 连盥洗室都有三个。&lt;/p&gt;

    减少了多少生活上的不方便啊。&lt;/p&gt;

    这种房子是按级别分配的。不是将军住不了，有再多钱都不行。&lt;/p&gt;

    如今的房子基本都是单位分的，不像其他东西可以花钱就买到。&lt;/p&gt;

    这么说来, 秦柳阿姨那么容易遇到合适的房子, 本身就有些问题了。&lt;/p&gt;

    怪不得林爷爷会把叶秘书派过去帮忙。&lt;/p&gt;

    她很快冲了凉、洗晾好衣服回来, 程杳还抱着娃娃在听音乐盒里的音乐。&lt;/p&gt;

    程澜爬上床，“好好读书，以后什么都会有的。”&lt;/p&gt;

    “书里教人赚钱么？”程杳歪着头问她。&lt;/p&gt;

    “教啊，我以后大学就要去读这样的专业。读了出来我肯定能更会赚钱的。”&lt;/p&gt;

    程杳点点头，“那我以后也读这样的专业。”&lt;/p&gt;

    周日，高煜又收到成都军区的来信。&lt;/p&gt;

    不过这回不是程澜的，她的还在路上。这次是徐懋宁的。&lt;/p&gt;

    徐懋宁在信中向高煜倾述了对自己母亲针对程澜的无力感。&lt;/p&gt;

    程澜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因为家世不如人就被借题发挥。&lt;/p&gt;

    而他甚至不能站出来为她说点什么。因为那样只会令她的处境更不好。&lt;/p&gt;

    所以，他迫切希望长大、证明自己，成为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lt;/p&gt;

    高煜蹙眉，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小丫头还遭遇了这些事。&lt;/p&gt;

    这种世俗的偏见已经这么横行了么？&lt;/p&gt;

    大院里的人，往前数两代不大多是泥腿子么？&lt;/p&gt;

    凭什么看不起农民的后代？&lt;/p&gt;

    更何况那还不单纯是个农民。同样是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lt;/p&gt;

    只是人家淡泊名利，功成身退了而已。&lt;/p&gt;

    她们这种做法，不是在拉历史的倒车么？&lt;/p&gt;

    而且，焉知他日程澜不会靠自己成为她们得仰望的人物？&lt;/p&gt;

    他回信给徐懋宁，鼓励他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要因为长辈干涉他的交友，就绊手绊脚的。&lt;/p&gt;

    不过，高煜也没想到他送程澜裙子的事竟然造成了这样的连锁反应。&lt;/p&gt;

    徐懋宁信中还说了程澜在批发市场批发东西运回乡镇零售的事。&lt;/p&gt;

    当时约去塔子山公园烧烤，程澜说有事。他就找林琅打听了一下。&lt;/p&gt;

    这才知道原来她是真的有事。&lt;/p&gt;

    高煜莞尔，她眼光还挺好嘛。&lt;/p&gt;

    他在她们村里其实也感受到了物质的极大匮乏。&lt;/p&gt;

    林景南那货肯定也是如此。&lt;/p&gt;

    但他们都没想到要通过这个资源去赚钱。&lt;/p&gt;

    他们连之前牺牲了不少战友。有抚恤，但是如今眼见物价在上涨。这么涨下去那些抚恤肯定是不够用的。&lt;/p&gt;

    他是把自己的津贴按月寄给家里最困难的那几个人的家属了。&lt;/p&gt;

    但如果他能找到一个源源不断的财路，这就更好了。&lt;/p&gt;

    程澜这个法子不错啊！&lt;/p&gt;

    北京有比成都更好、更丰富的资源。&lt;/p&gt;

    但他那些战友大多是云贵川的人。从北京往这些地方邮&lt;/p&gt;

    寄东西，豆腐都被运成了肉价钱。&lt;/p&gt;

    那看来还是要落脚在成都。&lt;/p&gt;

    他想了想，给林景南写了一封信。让他抽空去安排这件事。&lt;/p&gt;

    如果能让那些阵亡战友的家属在老家开个这样的小卖部做零售，应该能解决部分生计。&lt;/p&gt;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嘛！&lt;/p&gt;

    高煜准备再给程澜写一封信，知会一声自己用了她的这个主意。&lt;/p&gt;

    为了答谢她，他准备托人在北京的重点初中多弄些内部的习题、试卷给她寄过去。&lt;/p&gt;

    她现在有免费的漂亮衣裙穿，就这个最实惠和需要了吧？&lt;/p&gt;

    就在他还在搜集试卷和习题的时候，第二天程澜的信到了。&lt;/p&gt;

    她进一步问了志愿，还说了到了成都觉得见识浅薄、知识面窄的事。&lt;/p&gt;

    但对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只字未提。&lt;/p&gt;

    这要是徐懋宁不说，他还真不会知道信中口气轻松的她遭遇了这些。&lt;/p&gt;

    她从小到大显然也是被她爷爷宠大的，到了军区大院却要受这样的委屈！&lt;/p&gt;

    高煜想了想，又在校园的商业街买了一些北京的小吃，密封能储放的那种一并给程澜寄去。&lt;/p&gt;

    等寄出去的时候，就直接成了一个包裹。&lt;/p&gt;

    程澜这会儿还不晓得有这样一份来自远方的礼物。&lt;/p&gt;

    她正站在学校告示牌前，仗着高人一等的身高在初二年级的排名里找自己的名字。&lt;/p&gt;

    她从120名，她上次的大概排名位置往前找。&lt;/p&gt;

    她确信自己应该是进步了的。&lt;/p&gt;

    目光一路往前，既希望名字出现，又希望能晚点出现。&lt;/p&gt;

    找到了，没多晚！&lt;/p&gt;

    她看了一下对应名次，80名。&lt;/p&gt;

    这第一次的进步应该是最大的，后面越往后越难往上爬。&lt;/p&gt;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lt;/p&gt;

    接下来就是订正各科试卷，程澜的心情一直不错。&lt;/p&gt;

    毕竟是明显进步了啊！老师也都给予了表扬。&lt;/p&gt;

    数学和物理两科进步最大。显见得做习题有用！&lt;/p&gt;

    高中也是要月考的，林琅的成绩却是小有下滑。&lt;/p&gt;

    因为，她的精力都放到英语上了。&lt;/p&gt;

    日常的英语学习和翻译占据了她不少的精力。&lt;/p&gt;

    回去的路上她就有些沉默，担心母亲阻挠自己继续接翻译的活儿。&lt;/p&gt;

    林墨也有些沉默。&lt;/p&gt;

    昨天一早程澜就把程杳送出去，他也跟着一道去了。&lt;/p&gt;

    去了才知道他妈让那个骗子气得不轻。可他只是个小孩儿，什么都做不了。&lt;/p&gt;

    因此，程澜也不好表现得太雀跃了。&lt;/p&gt;

    今早她去跑步，好些人尤其是那些老爷爷都问她是不是要做长跑运动员了。&lt;/p&gt;

    估计是那些小学生回家帮她宣传了一下，传开了。&lt;/p&gt;

    加上她每天早上来这里跑得起劲，就比较受关注。&lt;/p&gt;

    她赶紧道：“不是的，只是作为一个备选。还得参加成都军区和省队的选拔。而且咱们大院应该也不只我一个。”&lt;/p&gt;

    她回复了白主任，就有人上门来登记了。&lt;/p&gt;

    还说成都军区选拔了二三十号人了，回头统一训练和比赛。&lt;/p&gt;

    选出来的人再去参与省队的选拔。&lt;/p&gt;

    这才哪到哪啊？&lt;/p&gt;

    既然林爷爷提到这是要选拔人才为国征战，哪怕她之前什么想法都没有也得尽力而为啊。&lt;/p&gt;

    选上了，那就拼尽全力；没选上，那就好好当个观众。&lt;/p&gt;

    等回到家，程澜去厨房帮着崔阿姨拿碗筷、端菜。&lt;/p&gt;

    她一贯是眼里有活儿的。&lt;/p&gt;

    下班回来的林景东看看她的背影，“澜澜有好事啊？这脚步都轻快了许多。”&lt;/p&gt;

    程澜扭头道：“大伯，我月考进步了。”&lt;/p&gt;

    林景东点头，“嗯，虽然只是一次月考，但说明你适应了成都的教育。不但跟上了，还能进步。很好！还有你俩，这是有起伏？”&lt;/p&gt;

    林琅道：“我退步了五个名次。爸，下午我妈回来念叨我，你可要帮帮我。”&lt;/p&gt;

    “全年级五个名次？那是正常浮动嘛。”&lt;/p&gt;

    “是啊，是啊，绝对不是因为我翻译东西的缘故。哎，你说怎么不考英语啊？考英语我肯定能比别人多一大截的分数。”&lt;/p&gt;

    林景东道：“你报北二外要加试英文的。小琅，你的对手可从来不是本校的人啊！是要跟你一起竞争北二外录取名额的那些人。没点水平，不敢报考那所学校的。”&lt;/p&gt;

    林琅道：“爸爸，我暑假想找一个更有语言环境的地方。咱们成都的外国人，不多啊。”&lt;/p&gt;

    程澜好奇的道：“哪的外国人多？北京、上海还是沿海？”&lt;/p&gt;

    林琅道：“你说的这几个地方应该都不少。我想去北京，外国人比较集中的地方，找个咖啡馆打工。最好是纯英文的语言环境。”&lt;/p&gt;

    那收入应该不低，她一举两得。&lt;/p&gt;

    林师长慢一步进门，手里端着他的茶盅。&lt;/p&gt;

    “北京应该有这样的&lt;/p&gt;

    地方。你要去打工可以，但不能自己住。我给你找地方！”&lt;/p&gt;

    林琅点头，“好啊、好啊，谢谢爷爷。”&lt;/p&gt;

    爷爷发话的话，妈妈就不会强烈反对了。自己再磨一磨，应该就没问题了。&lt;/p&gt;

    林师长道：“等你妈妈回来商量过再说。小墨又怎么不高兴了？”&lt;/p&gt;

    林墨道：“爷爷，我妈妈被那个骗子呕到了。她那天好高兴的，我们还开汽水庆祝了呢。”&lt;/p&gt;

    林师长看看儿子，没出声。&lt;/p&gt;

    林景东道：“回头让你程澜姐带你出去打听打听。”&lt;/p&gt;

    那种满脑袋小辫子的家伙，要整治他太容易了，而且也不用有心理负担。&lt;/p&gt;

    他调查之后给公安局的熟人打了电话，检举了那人其它的一些毛病。&lt;/p&gt;

    目前进公安局受教育去了。&lt;/p&gt;

    林墨立即就明白了，爸爸还是替妈妈出气了。&lt;/p&gt;

    他便高兴了起来。&lt;/p&gt;

    等下午闫淑芬回来，林景东帮着林琅劝说。&lt;/p&gt;

    林师长也搭了两句腔。反正就是家长要提供最好的学习条件嘛。&lt;/p&gt;

    而且，去北京长长见识也好。&lt;/p&gt;

    最后闫淑芬就同意了，但要求林琅的成绩不能掉出年级的前3。&lt;/p&gt;

    林师长往北京老熟人家打了电话，便安排好了孙女暑假去北京的住宿。&lt;/p&gt;

    “你方奶奶那里比较靠近市区，她说她托人帮你找工作的地方。你平时就住她家里好了。哦，她就是高煜的亲奶奶。”&lt;/p&gt;

    程澜挑眉，还有不亲的奶奶啊？&lt;/p&gt;

    想起小叔说高煜家里也挺复杂的，看来是哦。&lt;/p&gt;

    林师长看看抬头的程澜，“澜澜要不要一道去北京玩玩？”&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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