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程澜道:“行, 那一会儿我就去邮寄或者托运。运出去了我再通知你。有事你可以去找治保主任和支书,我和他们沟通好了。嗯,如果在一个月内卖完, 我在房租和工钱之外另给你5的利润分红。半个月内卖完, 另给你10的分红。”</p>
她就那点现金流, 肯定不能让货一直占着。</p>
“好!”</p>
程澜搁下话筒一看,一点了, 这个电话打了七分钟。</p>
她付了两块一的长途花费。</p>
想了想,又打回林爷爷书房让林琅接电话, 下午帮她请个事假。</p>
林琅拿着话筒道:“怎么,程昕姐和秦柳阿姨的生意不顺么?”</p>
旁边跟着进来的林墨立即就把耳朵竖起来了。</p>
“不是, 我自己有点事, 回来再和你说。你请假的时候就说我老家来人了, 有事要处理。”</p>
“好!”林琅知道程澜上课十分用功,肯定不是贪玩才要请假的。</p>
程澜挂了电话, 又给了两毛钱。</p>
这要有本钱, 开个公用电话亭还挺赚的。不过现在安电话好贵,要大几千入户费!</p>
然后她去拿上昕姐她们买的小推车把买的货推出去, 就放到三轮车车厢。</p>
昕姐她们已经收拾好, 重新进去一个门店、一个门店的做回访,预约明天的订单了。</p>
杳杳坐在三轮车后车厢里打瞌睡。</p>
这儿是军区大门口,站岗的士兵能看到的地方。</p>
人贩子也不敢来这里抱小孩的。</p>
所以昕姐胆子才那么大,把孩子单独放在了这里打瞌睡。</p>
程杳察觉到程澜搬东西上车的动静半睁开眼,看到是小姨便又闭上眼继续打瞌睡。</p>
程澜叹口气, 这么小的孩子就跟着受累。可杳杳还挺满足、挺高兴的。</p>
尤其是还拿到了一块钱的工钱, 这会儿打瞌睡都笑模笑样的。</p>
她说吴老师是公办老师, 月工资才425元。她都差不多快赶上了。</p>
吴老师那个工资, 村里人大多还挺羡慕的。</p>
程澜跑了三趟才把价值280块的货都堆到了三轮车后车厢,放了满满当当的一车。</p>
摆满地主家四间临路的屋子的货架不成问题。</p>
可惜除非是买整箱整件,都不给箱子。邮局也不提供包装,她还得自己想办法先打包。</p>
这个没事,她已经让昕姐和秦柳阿姨帮她收购了不少纸箱、自己做的小木箱。</p>
如今这些东西家家户户都有点,拿去当废品卖不划算。</p>
她出价比废品站要贵一点。人家自然乐意卖给她。</p>
两个大院,加起来能收不少了。目前已经堆了有五块钱的纸箱、小木箱在昕姐那里。</p>
程杳一时瞌睡都不打了,兢兢业业在那里替程澜守着货。</p>
程澜再出来,就和她们借了三轮车预备运到军区的邮局问问大概的邮费。</p>
程昕道:“你一百多块钱买了这么多东西?”</p>
“140。而且我找舒姐给我担保,只付了一半的货款。”</p>
那些人知道她就是军区大院新来的程澜也不怕她跑了,反正买得多本来就是可以压货款的。</p>
她虽然买得少些,但押后一个月付钱也不是太大的问题。</p>
而且她还在舒姐那儿有钱进账呢。</p>
秦柳道:“一百多而已,你直接问我借钱就好了啊。”</p>
程澜道:“压货款是行规。有了这一次开头,合作得好以后次次都可以押货款的。这样以后我再找秦柳阿姨你借200块,就可以拿到400块的货了。”</p>
这是一个缘故,她得拿到压货款的资格。</p>
但还有另一个缘故。她毕竟是在林家生活,林家的女主人是大伯母。她还是不宜和秦柳走得太近了。</p>
可以接触,堂姐和她合伙做生意也没事。但拿人的手软,还是不要借钱了。</p>
真的需要,她宁可跟林爷爷开口。</p>
说完这茬程澜又问起她们明天的生意如何。</p>
程昕喜滋滋地道:“都说我们的盒饭价廉物美呢,明天又预订了160份。”</p>
她们一共骑来了两个三轮车,要运那么多样菜的嘛。不然也花不到800的成本了。</p>
另外还有板凳、小桌子等也得带来。</p>
程澜则骑着三轮车进军区去了,邮局在里头。</p>
但是去了一问,这么多东西要邮寄回去估计得20块了。</p>
这可要吃掉她七个点的利润了,不划算。而且,她和楚锦程商量,都觉得蓉城到县城有直达车,朝发夕至。</p>
这边上货,那边接货,其实比通过邮局还方便。</p>
去邮局吧,你得先等到邮递员把邮单送到村里。然后再拿着邮单去排队,遇上收寄东西的人多一个小时就没了。</p>
于是程澜又骑着三轮车出去了。预备请司机随车捎回去。</p>
到时候告诉楚锦程车牌号让他去接货。他也</p>
搞个三轮车就可以了。</p>
楚锦程在黑市干过投机倒把的人,借辆三轮车的人脉还是有的。</p>
在外头坐着歇气的秦柳看她还是满满当当的骑出来便问道:“干嘛不寄啊?”</p>
程澜坐在三轮车上,“要20块呢,我打算骑到车站去找辆车托运。应该比这便宜不少。而且也相对简单。”</p>
那两人也是做生意的人,立即明白了她的顾虑。就靠这些地方节约钱才有得赚呢。</p>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程昕用林景东的自行车把摞在一起的铝箔桶、凳子绑在两边载到秦柳家。</p>
她的三轮车腾给程澜用。</p>
安顿程杳午睡下,她就洗涮这些东西。</p>
秦柳则骑着三轮车继续去农民家买菜、卖肉。</p>
程昕和秦柳今天都挺高兴的。</p>
撇开前期投入,她们今天一人赚了五块。明天还能更上一层楼,八块是稳了的。</p>
而且,前三天过了,就不再打折。</p>
六毛一份的盒饭估计卖得少。但七天四块的包餐应该走得动。</p>
这样虽然赚得少点,但把客源稳住了。</p>
哪怕再冒出人学她们送盒饭,一次性四块钱的主顾是不会轻易另投别家的。</p>
一天如果各人能有十来块的利润,那一个半月就回本了。</p>
那之后就是赚的了。一个月三百来块,非常好的前景了。</p>
虽然比那些坐办公室的辛苦许多,但是钱也多啊。</p>
程澜道:“成,那下午我就去军属院帮你们找人。”</p>
三个人都清楚,两块钱一天请个帮工,其实在租房子的地方更好请。</p>
但如果是军属,在这边遇上事就多一些撑腰的人。</p>
她们能遇上的大多是小事,小事也去惊动林师长没有必要。</p>
那请一个副营级别的军人家属帮工,就很省事了。</p>
眼见说定了,三个人便分开各忙各的。</p>
程澜骑着车往程昕家去打包,她有钥匙</p>
秦柳看着她的身影道:“要是不知道,我肯定不信她才14岁。看着很老练啊!”</p>
程昕道:“她无父无母,好些事又不想让叔公多操心,从小就养成了自立的习惯。至于景南叔,他从小大概在家什么都不操心的,好些事还要澜澜替他想着呢。我家杳杳都知道,被人欺负了就去找小姨给出头。她一直就给人很靠得住的感觉。”</p>
她和秦柳说起程澜去年开学穿了她给的旧衣服去。</p>
一路都有学生跟她打招呼喊‘老师好’,以为她是师范校新毕业分配来的年轻老师。</p>
程澜的样子,年纪大的人会觉得还挺稚嫩。但在同龄人看来,那就是比他们大了两三岁。</p>
秦柳听得一阵好笑,“行,那分散行动吧。”</p>
程杳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坐上自行车后座抓着妈妈的衣服就又想打瞌睡。</p>
“杳杳,自行车上不能睡啊。不然回头一头栽下去或者脚被搅进钢丝不得了。那你小姨还不得内疚死啊,因为是她把咱的三轮车骑走了。”</p>
程杳掐了自己一把,打起精神,“嗯,妈妈,我忍得住。”</p>
“回去你就可以到林墨舅舅的小床上去睡。明天等小姨找的帮工到了,你就不用做那么多事了。”</p>
程杳急了,“啊,那我的工钱还有么?”她才过上能挣钱的好日子呢。</p>
程昕一听她立马就精神了,也有些心酸。</p>
“有的、有的。以后妈妈私下给你补到一块。不过如果你干得活不多,就不要再拿秦柳婆婆给的钱了。至少不能要一块。”</p>
毕竟请个正式的帮工才两块钱一天呢。</p>
“嗯,我知道了。”</p>
“你以后还是要好好的读书。你小姨说她到了成都的学校都成了一百多名。她要努力考到名列前茅。现在虽然不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但读了大学分配的工作才是正式的工作。妈妈还是很希望你将来能泡杯茶、办公室坐一天就轻松拿工资的。”</p>
杳杳道:“嗯,我知道了。”</p>
“反正你凡事跟着你小姨学就对了,她是个聪明人。”</p>
杳杳道:“那那个百货的生意我们不做了?”</p>
“哪来的本钱啊?不是借了你小姨400块,咱们连盒饭生意要做起来都难。那500块可是你太叔公留给你小姨的全部家当了。你看现在弄得她进货都要赊一半的账。咱们当前就安安心心做盒饭生意,收入也还可以的。”</p>
澜澜第一次货进得少点倒是没事,现在是摸着石头过河呢。第一次还是不要投入太大了为好。</p>
程澜拉着满满一辆三轮车的、她头一次进的货走在大马路上。</p>
程昕租的房子离军区五里多,十几分钟就到了。</p>
然后她就在院里摆开摊子打包。</p>
程昕和秦柳还帮她找了很多谷草来垫东西,估计是在卖菜的农民那里找的。</p>
程澜在批发市场买了不少打包的胶纸。</p>
能摞起来放的</p>
就摞起来放,能放一箱的就放一箱。</p>
这么一打包,四十分钟后等她弄好再放到三轮车上,已经比之前松松散散的放着看起来精简了不少。</p>
打包的费用她算了一下,花了两块。</p>
军区离长途车站有十多公里呢。又拉着货,单边够她骑一个半小时的。</p>
程澜打包好就赶紧又出发了。</p>
她把校服外套脱下来了,穿着里头的t恤骑得汗珠冒。</p>
事先就计划今天要进货的,她早上特地没去跑3000米,节省体力。</p>
她也想到了邮局邮寄估计贵且费事。</p>
不过,如果能顺利托运回去。已经比镇上的人揣着现金坐夜车上来进货省事多了。</p>
那样如果是一个人,万一睡着了钱还容易出事。</p>
另外,程澜脱了校服外套,也是谨防有师生在路上看到她。那外套太显眼了!</p>
差不多四点,程澜终于骑到了长途汽车站。</p>
这会儿,早上六点半从县城上来的客车刚到。</p>
她直接骑着进去找到司机。明早才会发车回县城。</p>
也是因此,她没法明天再来。</p>
晚上的时间也不好耽搁,晚上林家人肯定要担心她的安全问题。</p>
而且再次因为她推迟篮球队训练的时间也不好。</p>
下一次她就周末进行了。</p>
昨天没进货,是因为还不知道昕姐的生意做不做得起走。要是盒饭生意不好展开,她也就不急着做百货了。</p>
她手头的钱还可以帮衬昕姐和杳杳在成都立足。成都要自己租房子过活,生活成本真的比在村里高多了。</p>
反正她衣食住行都不用花钱,慢一点就慢一点。</p>
今天看她们生意不错,她才决定去进货的。</p>
这会儿她倒是把校服的薄外套又穿上了。</p>
离这么远,不怕遇上同校的师生了。</p>
而且这个外套一会儿她还有用的。</p>
“师傅,就这一车东西。我会自己在车顶上码好,盖好油纸。顶多就占两立方米的位置。您说个实价吧!”</p>
如今旅客坐长途车都是要带行李的,大件的只能放到车顶上去。</p>
她特地找昕姐准备的油纸,就万一下雨也不怕了。</p>
师傅道:“你干嘛不去邮局邮寄啊?”</p>
“不就是为了省点钱么。”</p>
师傅上下打量了程澜一番,“我看你不像差钱的人啊。你这校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