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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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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周三程澜如常过日子。&lt;/p&gt;

    周三放学, 她再接到林墨就没有去校门口和林琅汇合了。直接带着林墨去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坐车。&lt;/p&gt;

    程澜坐公交车的次数也不多，但有站牌指示嘛。上头还有箭头，箭头指向就是车开的方向。&lt;/p&gt;

    所以，她也很快就适应了。&lt;/p&gt;

    林墨才八岁, 他自己是不被允许单独出门的。&lt;/p&gt;

    但有自家姐姐领着自然是没问题。&lt;/p&gt;

    程澜虽然才14岁, 但有那么高, 而且经历过爷爷的大事又搬到林家住，她的脸庞也不再一味的稚嫩。&lt;/p&gt;

    林景东和闫淑芬私底下对她的评价是有些少年老成。&lt;/p&gt;

    生活环境的变化对她的冲击应该是很大的。&lt;/p&gt;

    但至少表面上她很沉稳, 也没有露出穷人乍富的嘴脸。&lt;/p&gt;

    当模特儿那个事她被说动太正常了, 这么大点的孩子面对诱惑很少有人能控制得住。&lt;/p&gt;

    而且，前晚林琅回来说起程澜居然还在考虑怎么帮乡亲们致富。&lt;/p&gt;

    这个格局一下子就变大了。&lt;/p&gt;

    也是因为比同龄人老成的缘故，程澜去转学的班上的时候, 好多人以为她是高中生来找弟弟、妹妹的呢。&lt;/p&gt;

    总之看着就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lt;/p&gt;

    所以, 她大白天的领林墨出门家里人还是比较放心的。&lt;/p&gt;

    林墨矮墩墩的，就到她腰上一点。&lt;/p&gt;

    公交车来了, 程澜让他走前面先上，然后自己去买票。&lt;/p&gt;

    买一张就可以了，林墨还在免票阶段。&lt;/p&gt;

    没位置了, 程澜拉着公交车的吊环，林墨扶着椅子站着。&lt;/p&gt;

    就两个站，很快就到了。两人换到后门下车。&lt;/p&gt;

    程澜辨认了一下，领着林墨往里走。她放慢脚步配合林墨的步伐。&lt;/p&gt;

    “程澜姐，你侄女儿该叫我什么？”&lt;/p&gt;

    程澜顿住，杳杳该喊林墨什么。她喊小叔是喊小外公，那喊林墨好像应该喊小舅舅。&lt;/p&gt;

    林墨听到这个答案笑得咧开了嘴巴。&lt;/p&gt;

    程澜觉得他这几天脸上表情丰富多了。估计真的是妈妈来了, 开心。&lt;/p&gt;

    之前给人感觉有些闷闷的。&lt;/p&gt;

    “要当长辈, 不说给零花钱, 你至少得准备些糖果吧。”&lt;/p&gt;

    林墨反手拍拍书包，“有！”他在家里茶几的果盘、糖盒里拿的。&lt;/p&gt;

    虽然之前不清楚具体喊他什么，但他是小长辈这是确凿无疑的。&lt;/p&gt;

    程澜听他说在家里拿的，忍不住笑起来，“你可真会省事。你一个月20块的零花钱都花在什么地方啊？”&lt;/p&gt;

    “我基本没花，都攒着呢。本来准备放假回去给家里买些东西。成都的东西比老家多多了。”&lt;/p&gt;

    林墨说着挠挠头，现在妈妈来了。那就回头买了给外公、外婆捎去吧。&lt;/p&gt;

    程澜挑眉，“那你岂不是攒了不少钱了？”&lt;/p&gt;

    林墨点头，比了个一，“有一百多块了。去年过年我想回去的。可是过年的时候有大事嘛，我爸后勤上忙得不行。没人送我。”&lt;/p&gt;

    他回到这个家里有一年了，爷爷每月给20。&lt;/p&gt;

    程澜‘嗯’了一声，小叔就是年后开赴南疆的。&lt;/p&gt;

    估计秦柳阿姨本来也是以为过年儿子能回去看看。结果没有，年后她才会跑来的。&lt;/p&gt;

    进到屋里，昕姐和杳杳还没有到。他们四点放学的，这会儿也还没到五点。&lt;/p&gt;

    秦柳已经把鸡鸭鱼肉蛋菜这些都准备上了。&lt;/p&gt;

    程澜去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她摆摆手。&lt;/p&gt;

    “没有，你玩儿去吧。”&lt;/p&gt;

    林墨本来像小尾巴一样在妈妈腿边转悠，见程澜放下书包拿出一个布袋子好奇问道：“程澜姐，你做什么？”&lt;/p&gt;

    程澜道：“我上次来看到那边空地上有个沙坑，我去装点沙给杳杳做个沙袋。”&lt;/p&gt;

    那丫头整个人都怯怯的。哪怕是脱离了之前的环境，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性子。&lt;/p&gt;

    让她每天在家打打沙包，也许能变得刚性一点。&lt;/p&gt;

    林墨道：“你们家的女的都跟你一样外柔内刚么？”&lt;/p&gt;

    这个评价是爷爷给的，他在旁边听到。&lt;/p&gt;

    程澜摇头，“杳杳的性子有些软弱，所以才要让她打沙包。”&lt;/p&gt;

    林墨便在厨房拿了个小铲，跟着她去装了一小袋沙。&lt;/p&gt;

    “哎，你们哪来的？干嘛跑我们院里装沙子？”&lt;/p&gt;

    有个路过的十来岁的小男孩道。和他走一起的应该是他爸爸或者叔叔。&lt;/p&gt;

    程澜抬头，指着给昕姐租的屋子道：“我们是那屋新租户的客人，来装一小袋沙子做沙包。”&lt;/p&gt;

    “哦，租户啊，那装吧。听说你们家有战斗英雄是不是？”&lt;/p&gt;

    这个年头的人还是很崇拜英雄的。&lt;/p&gt;

    听程昕房东说了之后，就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看。&lt;/p&gt;

    “是啊，我小叔胳膊都被子弹打穿了。不过，他也算是命大的了。”&lt;/p&gt;

    小男孩的爸爸道：“那可不，活着回来&lt;/p&gt;

    都是命大的。既然是保家卫国的解放军的家属，我们家在那栋的二楼308，有事需要帮忙吱一声。”&lt;/p&gt;

    “哎，谢谢您了！”&lt;/p&gt;

    这个身份应该对昕姐和杳杳这对孤儿寡母是有一定保护作用的。&lt;/p&gt;

    等装好了，程澜系好口子拎着回去，林墨拎着小铲子走后头。&lt;/p&gt;

    他们给程昕母女租的是底楼，后面就带个小庭院。&lt;/p&gt;

    她爬到树上把沙包挂上，让林墨来试了试高度。&lt;/p&gt;

    林墨跟杳杳同一年的，但身高要稍微矮些。&lt;/p&gt;

    弄好高度，她把穿过沙袋的粗绳子在树丫上系紧，然后三两下就下去了。&lt;/p&gt;

    舒姐今天也是提前收摊来帮忙，刚程澜在树上她也不敢出声。&lt;/p&gt;

    这会儿才道：“这长得好，就是披个麻袋估计都好看得不行了。嗯，第二条连衣裙我做好、带来了。回头晚上你就带回去吧。”&lt;/p&gt;

    程澜点头，“我尽量多找机会穿。”&lt;/p&gt;

    白天穿校服，晚上练球穿球衣。那她等练完球回家洗了澡，再换上裙子出去遛遛弯吧。&lt;/p&gt;

    反正在军区大院里大明大亮的地方，也不怕出意外。&lt;/p&gt;

    六点的时候，一阵三轮车铃声响起，程昕母女被林景南接来了。&lt;/p&gt;

    秦柳笑着把鸡杂等需要现炒的菜下锅。&lt;/p&gt;

    舒姐张罗着拿碗筷、端菜。&lt;/p&gt;

    程澜去水缸打了水出来，让她们洗去一路风尘。&lt;/p&gt;

    程昕洗过脸，看了看屋子，又看看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对着掌勺的秦柳合十作揖，“秦柳阿姨是吧，感谢、感谢！”&lt;/p&gt;

    秦柳挥舞着锅铲道：“没事，我当初也是景南和澜澜帮忙安顿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快坐下准备吃饭了。小墨，你不是给侄女儿准备了糖果么？”&lt;/p&gt;

    林墨已经放到果盘里了，端出来道：“在这里，叫舅舅——”&lt;/p&gt;

    杳杳一脸的莫名其妙，哪冒出来一个小胖子就让自己喊他舅舅啊？&lt;/p&gt;

    程澜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这是你小外公的亲侄儿，你是得叫舅舅。别觉得他小，回头你小外公结婚生了孩子，你也得喊姨喊舅。”&lt;/p&gt;

    众人都笑了起来，秦柳笑道：“对对，幺房出老辈。”&lt;/p&gt;

    杳杳这才小声喊了声‘舅舅’。&lt;/p&gt;

    林墨喜滋滋的答应了，把果盘塞给她。&lt;/p&gt;

    程澜道：“放着吧，先吃饭。昕姐，这就是舒姐。这一次舒姐也帮了不少忙。”&lt;/p&gt;

    舒姐摆手，“我就动了动嘴皮子，还厚颜来蹭接风宴了。”&lt;/p&gt;

    程昕道：“那可都是搭上你的面子买的实惠好货呢。哎呀，我也不多说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用得上我的时候，都别客气。”&lt;/p&gt;

    她们叙了叙年纪，秦柳最大29岁，舒姐26岁，程昕24岁。&lt;/p&gt;

    然后是林景南21岁，程澜14岁，林墨和程杳8岁。林墨大两个月！&lt;/p&gt;

    众人坐下吃饭，圈了一桌。&lt;/p&gt;

    秦柳笑道：“成，大家这就算认识了。以后多走动！你们今天坐车累了，周末等澜澜放学咱们再约。到时候再好好商量下一步的事。”&lt;/p&gt;

    林景南和林墨坐了一方，林景南笑道：“小墨，她们都是娘子军，就咱叔侄俩是党代表。”&lt;/p&gt;

    林墨嘿嘿的笑，“那我们多吃点。”&lt;/p&gt;

    程昕看桌上有一大盘红油的素菜冒着热气，但她不认得是什么菜。&lt;/p&gt;

    “这个是什么啊？”&lt;/p&gt;

    程澜道：“这是冒菜，我也是到成都来才知道的，比火锅就少了下头的火。是把素菜用大漏勺放到汤里冒熟，那汤里可得加大料呢。”&lt;/p&gt;

    她也是这几天在军区侧口的餐饮区看到的。&lt;/p&gt;

    有人用推车推过来卖，五毛钱一份。这是一块钱的大份的。&lt;/p&gt;

    秦柳是就在这个院子门口买的，这边也有人在卖。&lt;/p&gt;

    “哦哦，看来成都果然不愧是省城，吃的花样真多。我以前就晓得个火锅。”&lt;/p&gt;

    舒姐道：“火锅的不同形式都有很多种。这个还满受欢迎的，我平常都喜欢去吃。”&lt;/p&gt;

    秦柳做菜的手艺还可以的，鸡汤里加了苕粉、木耳、蔬菜，鸡肉一半红烧，一半做椒麻鸡。然后炒鸡杂、豆瓣鱼、魔芋烧鸭子，干煸四季豆、番茄炒鸡蛋，青椒土豆丝，买的冒菜这就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了。&lt;/p&gt;

    七个人吃都没吃完，估计昕姐和杳杳明天都不用买菜了。&lt;/p&gt;

    不过，晚上得用盆盛了冷水把盘子等放里头。&lt;/p&gt;

    农村里有地窖，里头温度很低。但在城里，哪怕是底楼也是不能随便动土的。&lt;/p&gt;

    最后秦柳还退了两块多钱给程澜，“你给的钱剩的。”&lt;/p&gt;

    她每一样都记了账，清清爽爽的。以前在农场她就是出纳。&lt;/p&gt;

    程澜道了谢顺手递给了杳杳，“你拿着缺什么就买吧，是你妈给的钱剩的。”&lt;/p&gt;

    程杳从小在程澜手里接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逢年过节小姨都会拿零花钱给她。&lt;/p&gt;

    又听说是自己妈妈给的钱剩的，便当真接过去揣着了。&lt;/p&gt;

    程澜另外又拿了一只&lt;/p&gt;

    崭新的口琴给她，“这是小姨送你的乔迁新居的礼物。今天时间有些赶，下次来教你吹。还有这个沙包啊，你每天打上一百下锻炼身体。”&lt;/p&gt;

    她其实也是刚从林琅那里学会，还不太熟练呢。&lt;/p&gt;

    程杳摸着口琴高兴不已，“嗯嗯。”&lt;/p&gt;

    秦柳和舒姐吃过饭帮着收拾了，一起告辞了。&lt;/p&gt;

    林墨送她们去大门口，这里是一个家属大院来着。&lt;/p&gt;

    程昕这会儿在厨房洗碗，听了这话探头出来，“你急着走么？我还说和你说说话呢。”&lt;/p&gt;

    程澜看看小叔的手表，“嗯，我七点半要去练篮球。其他队友已经是推迟了一个小时在等我了。”&lt;/p&gt;

    “这样啊。”程昕把手在围裙上擦干，“那我先送你们出去。”&lt;/p&gt;

    程澜顺手把林墨的书包拎上，林景南道：“我给他拿出去。”说完大步拿着出去了。&lt;/p&gt;

    程昕母女合上门一起送程澜。&lt;/p&gt;

    程昕道：“你这丫头，那100我是诚心拿给你的。你怎么还掏出来替我租房子、置办家具呢。”&lt;/p&gt;

    “你手头一共就两百多块钱，回头做生意也需要本钱啊。以后有了再给我也不迟，我在林家花不到什么钱。而且，你没听舒姐说么，我在她那儿都挣了30多了。”&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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