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路
“静湖是一个湖吗？”穆一边大步往前走着，一边问琮叔。
“不然还能是座山吗？”破赤在最前面开路，听到穆的问题后，停了下来，扭过头用略带戏谑的语气回答。
“走走走，继续走。”穆有点恼火，想不到被一个狗人揶揄，便赶紧用敦促的语气化解自己的尴尬。
“静湖静湖，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静止的湖，连我都知道。”破赤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静止的湖？”
“对，静止的湖。”
走在最后面的琮叔愣了一下，抬起头问破赤：“你去过静湖？什么时候的事？”
“去过啊，在一个晚上。”破赤没有回头，边拨开面前的杂草边说话。
打死蜘蛛女穿过开阔地后，三人进入了一片草原，这里草高过人，不跟紧的话很容易迷路。
“很久之前的一个晚上了，那天我跟着一只兔子追了一路，跟着跟着兔子跑丢了，然后我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很大的湖的边上，那个湖跟我以前见过的湖都不一样，湖面是完全静止不动的。”
“静止不动？”破赤的描述引起了穆的好奇。
“照理说，哪怕没有风，湖水多多少少都应该有些动静，可是那个湖不会，我踢了块石子进去，就像踢到一个深洞里一样，湖面一点波纹都没有。”
“那应该是了。”提到静湖，琮叔的对话也多了起来。
“后来我沿着湖边走了很久，看到，哎！有只兔子！”破赤突然大叫着冲了出去，留下琮叔和穆呆在原地。
破赤再次从草丛冒出来的时候，嘴巴沾着几根兔毛，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又跑掉了。”
“你沿着静湖看到什么了？”琮叔追问。
“我看到一条鱼，下半截在湖水里，上半截躺在湖岸边的石块上。很大，那鱼很大。”
“死鱼吗？”穆想象那个画面，觉得有点说不通。
“我也以为是死鱼，还想说跑了兔子，捡条死鱼，也不算太亏，结果我跑到旁边一看。”破赤吞了口口水，“那鱼转身跳进水里，溜了。”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好无聊啊。”穆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十分无语。
“你懂什么啊，那是个鱼人，躺在石头上的上半截虽然是鱼，但是下半截是人的两条腿，我都看到他屁股了，是个男鱼人。”
“那不跟你一样是兽族吗？也不奇怪啊。”进入兽族这些天之后，穆觉得就算看到一个人的身体上长着个猪头，然后背上还有六只翅膀，底下再来十条腿，也不足为奇。
“鱼人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跳进水里的时候，一点水花也没有，他往水里游动的时候，那个水也是安静不动的，看起来就像，就像……”破赤挠了挠脑袋，努力思考应该怎么描述比较形象。
“就像小鸟飞向空中一样，不过鱼人是‘飞’入湖底。”琮叔接过破赤的话茬。
“对对对，就是那样。”破赤拍了拍手，大声叫道：“就是有一种飘在空中的感觉。”
“琮叔您也去过静湖？”琮叔的描述，再度勾起了穆的求知欲。
“去过一次，很久很久之前。”
三个人停下脚步，面前又是一片树林，这片树林位于他们即将抵达的群山的山脚，各种树木和蕨类植物斜斜地沿着山坡往上，一直长到粉色云雾里面。
“我们到山脚了，你们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到前面看看。”琮叔双脚一蹬，跳到了最近的一棵树上，随后踩着不同的树枝弹跳前进，不一会儿就看不到身影。
“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琮叔一样，手脚都能这么灵活地‘借力’呢？”穆在原地模仿琮叔的动作，跳了又跳。
“等你跟他一样老的时候吧我想。”破赤三两下踩平了几丛野草，趴在上面打起了盹。
穆看了眼半醒半睡的破赤，独自走到一边找了棵树，又从地上捡了些石头，继续练他自己的“借力”。
经过这些天的练习，穆丢石头的精准性和力道得到了大幅提升，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朝一棵树扔石子，可以把目标以内的果实击碎一半以上。由于一路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加上大鱼大肉的营养补充，还有长途跋涉和丢石头的锻炼，虽然块头比破赤还是要小一些，但穆其实已经比之前在人族的时候壮实了一圈，这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穆和破赤背靠背相互挨着睡觉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脚步落地声惊醒，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原来是琮叔。
只见琮叔脸色苍白，一副心神不宁的表情，径直走到破赤面前摇了摇破赤的肩膀：“你还记得静湖所在的位置吗？”
“嗯？静湖没在这座山的后面吗？”破赤被晃得前后大幅点头，眼睛只看到红色的天空忽上忽下。
“我记得静湖是在这些山里面的，但是我太久没来了，不确定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些山。”琮叔绕着原地转了两个圈，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侧滴下。
穆从来没见过琮叔如此慌乱的表情，即便是在面对卡克和杜克的时候。
“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从静湖离开之后，我就没再回去过了啊。”破赤终于睁开了眼睛：“那个湖里面的水看起来太诡异恐怖了，我有点害怕。”
仿佛找到了一线希望，琮叔站定了下来，双眼盯着破赤：“你怎么知道那个湖叫静湖的？虽然你描述的状态就是静湖，但是静湖这个名字总不可能刚好是你自己起的，总得有人告诉你的吧？”
破赤刚才的一番话，完全没有提及他如何得知静湖的名字，通过告诉他静湖这个名字的人，也许有希望找到静湖的准确位置。
“那个人，我也是在静湖边上见过一次而已，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破赤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我问那个人这湖是什么湖，那人告诉我叫静湖，还劝我不要随意靠近，然后我们简单聊了几句就各自走了。”
“这里面真的没有湖吗？”看着琮叔失望的表情，穆完全能体会他那种希望落空的感觉，有点不忍心。
“湖倒是有一个湖，但是我看了一眼，里面可能鱼比较多，湖的动静很大，明显不是静湖。”
“难道是动湖？”破赤用一只手托着腮部，若有所思。
“动湖？”琮叔和穆异口同声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