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调虎离山之计
而另一边鸦隐伏黯夹着扫帚,四处寻找可以抢的马车,就见一户人家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正在车上装着货物准备出发,可想马必定已经被喂得饱饱了。
二人趁着人去搬货物时飞身落下,便不由分说将人家马车上的货物推了下来,马鞭一扬就策马跑路了,马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就狂奔。
正在往车上装货物的阔方脸镖师,扭头一看,就见尘灰飞扬,连马带车已被人夺走,货物反而被丢到了一边。
见过半路劫道抢货物的,他娘的还没见过直接冲镖局门口抢马车的。
简直太岁头上动土,这马车要是被抢走,他们镖局的脸面往哪搁?
几个镖师咽不下这口气,全部抄起武器出动,驾着马车就在后面追赶。
鸦隐伏黯赶马技术自是不敌常年从事这一行的老镖师,不一会后面的马车就紧咬上来。
二人顿时手忙脚乱将扫帚丢进车厢,伏黯匆忙中不忘将刀子往小臂上一扎,顿时血淅淅沥沥地滴了下来,他将马车底座扎了个洞,让血都落到地上,而鸦隐一个劲地抽着马鞭加速唯恐被追赶上,结果马被抽得发狂,不受控制地在主干路上狂奔。
这时从宫门口未捉住景暄等人的端王已怒火中烧,坐着马车急匆匆地往城门赶,只待将二人捉住剥皮抽骨。
端王眼见穿过这条大街就是城门,心道棠宁带着个残废定然跑不快,只要在她出城之前不动声色地将城门一封锁,来个瓮中捉鳖还不信抓不住她。
他正心里踌躇满志地盘算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借过!让一让!”
心里正纳闷,谁这么牛,见了端王的仪驾还敢让端王让?正准备撩开车帘去望,车帘刚刚撩开一个小口就见高扬的马蹄子几乎要踩到他脸上时,被赶车人手忙脚乱地一拉,扬起的沙土扑了他一脸,马发狂地嘶鸣一声诞水横甩到他手背上。
端王本就难看的脸色由黑转红,气得几乎撅过去,他对着旁边的马车高声怒斥着:“何人敢如此放肆!”
他还未说完,车厢也被“砰”地一撞,他顿时脑袋往窗框一磕,跌坐在地,一时无法起来,不禁狼狈喊道:“快扶本王起来!”
鸦隐正试图控制发狂的马,骤然听到端王的声音,紧拽着马绳的手一僵,差点松开摔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他扭头一看刚刚过去那车不正是端王仪驾,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他就不拉马绳让马踩死端王得了。
但是马根本不由它控制,发疯似的沿着主干道朝城门口狂奔过去,横冲直撞地冲过拦路的路障,将守门的兵卫吓得一闪,继续狂奔不止。
鸦隐一喜,虽然没控制住马,某种程度上他也算完成任务了?
城中端王刚被人扶起来,后面又传来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
又来?
他已忍无可忍,命人叫人把车拦住。
而后面眼见就要追上偷马贼的镖师们正欲加速赶上去,忽然马头前面闪过一把钢刀,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将他们拦住。
这怕不是官府的人,他们追个贼还犯事了?
镖师们心里犯嘀咕,也顾不上偷马贼了,一扯马绳急急将马勒停了下来,老老实实下了车。
刚一下车就被人拿刀架着脖子,他们顿时抖如筛糠动也不敢动,眼见一个华贵靡丽的贵人被人抱下马车坐在轮椅上。
“你们是何人?竟敢当街纵马?”端王怒不可遏,一拍轮椅。
几个镖师哪遇到过这种事,顿时着急忙慌解释,生怕晚了一步人头落地,“大人冤枉啊!大清早街上也没人,我们就是去追个毛贼呀!”
“贼?”端王一脸疑惑,只觉对方诓骗自己,“什么贼?”
“偷马贼啊!”一个阔方脸镖师不住哭诉,“我就装个货的功夫就有两个人从天而降,不由分说地将我们马车赶走了。”
端王闻言顿时瞳孔圆睁,目光一凛,推测偷马的很可能是棠宁等人,可是人数分明对不上,“确定只有两个人?”
他这一问就给阔方脸镖师问住了,天还未大亮他哪看得那么清楚,这时旁边山羊胡镖师反驳道:“哪止两个人,我看到的分明是四个,一紫的一黄的,两个黑不溜秋的。”
“哪有那么多,明明只有三个,一黄的俩个黑的。”又一个劲装打扮的女镖师推翻二人的言论。
山羊胡镖师顿时不服气,反驳道:“你眼神不好,明明还有个紫的不能动,正被一个人扛着呢。”
阔方脸镖师还是坚持自己只看到两个正要插嘴。
“闭嘴!”端王听他们嗡嗡地吵个不停,脸色铁青,心下觉得偷马的十有八九是棠宁等人,咬牙切齿,“那你们还不快追!”
几个镖师瞬间停止争吵,心道:要不是你拦住我们,我们早追上了。
他们可不敢直说,只好又乖乖地上了马车,驱车去追赶不知道不知道飚到哪里去的鸦隐伏黯二人。
就见镖局马车走后,地面上赫然出现几滴鲜红的液体。
他将手指往地上一抹,放在鼻尖一闻,果然是血!
竟然让他们逃了!
他手握成拳咯咯作响,眼撇向马车远去的方向,一字一句对手下命令道:“给我快追!”
几名手下迅速上马追了出去。
端王坐上马车却不急于去追,总觉得棠宁选择这样出城是否也太明目张胆。
他缓和了面色,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唯恐又中了棠宁诡计。
他望了一眼城门外被马车冲烂的路障,对着守城卫兵吩咐道:“遇到出城的一律严查,尤其是腿伤不能动者!”
说罢,他才命令马夫驱车去追赶鸦隐他们。
而此时鸦隐已经驱车冲破城门防守,狂奔来到城门外十几里。
后面追赶的镖师见偷车贼出了城失了踪迹,又担心惹上什么大事,便不敢再追打道回府。
端王连追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神疲体乏,终是在路边看到了累得趴在地上的马,马车也斜栽在地上,驾车位已无一人。
他一掀开车帘,哪还有什么人影,就两个套着衣衫的笤帚立在那,似在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他。
又中了棠宁的诡计!
“棠宁!”他气愤地将两个破扫帚横扫在地,似是气过头了,又转怒为笑,“幸好我提前已将京城封锁,你再诡计多端也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