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蛇蛋之谜
棠宁觉得郁禾最近很怪，平时缠人的蛇精最近好几天都没缠着她。
每次她去东明殿找他，不见服侍打扫的宫人，就见一条大蛇盘着尾巴稳稳地坐在殿中央，还时不时鬼鬼祟祟地张望着殿门口。
他见到棠宁一来，竟撇过头不敢直视棠宁，脸上浮现诡异的红晕。
啥，一条黑蛇咋能看出他脸不脸红。
棠宁只能说这是作为一个合格养蛇人的基操，另外这条蛇真的会把表情写在脸上都不带掩饰的。
棠宁看着某蛇精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她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撇去浮沫，对着茶吹了吹，呷饮了一口。
她慢悠悠地说道：“听说扶阳城晚上在办中秋晚会，有歌舞表演，还有杂技，一定很热闹，你要一起去吗？”
她正说着就见大蛇盘着的蛇身正欲散开，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与窘迫，又把蛇身严严实实地盘住。
他嘴硬地说道：“人多闹哄哄的，没什么意思。”
还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搞得棠宁更好奇这蛇精天天宅在家在干嘛了。
她又放下茶盏，起身背着手外面走，“我去天玄宗上课了，顺道在琅嬛集市吃点鱼兜子、吹羊大骨、桂花酥酪……”
“等等！”耳边响起郁禾喊声。
棠宁猜到他会如此，自得地转过身，就见大蛇嗫嚅一会，才闷声说道：“记得给我带一份。”
“带回来吃食都冷了，妖王大人不妨陪在下一同去。”
谁知郁禾眼睛闪过犹豫，思忖片刻，又拒绝了，“不行，我不能离开。”
棠宁恼了，一下子胜负心上来，势必要把这死宅蛇带出家门，“你这蛇精一天天不出门，宅在家孵蛋不成？”
谁知大蛇竟然瞳孔圆睁，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
这下换棠宁愣住了，她沉默许久才像找到了嘴巴，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大蛇老脸一红，吞吞吐吐才说：“我可能有了你的蛋。”
棠宁闻之不禁扶额，轻笑道：“宝，有没有一种可能咱是条公蛇？”
大蛇脸一热，眼底流露着一丝羞赧，才娓娓道来蛋的来历：“那天晚上我从你床上醒过来，尾巴边就多了一颗蛋，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我下的，想着孵出来再说。”
就在棠宁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玄幻的世界时，忽然有个巨大的脱离常识涉及伦理的意外冲击着她大脑。
郁禾见棠宁竟不相信她说的，不由得恼了起来，抬起蛇身要证明给她看。
他屁股一抬起，身子底下一个乳白色椭圆形的东西，好似一根巨大的白萝卜咕噜噜滚出来。
棠宁气定神闲的笑骤然凝固，她愣了许久，才不敢置信地蹲下去，试探性地戳了戳它的表面，就见上面遍布着淡淡的血丝，像鸡蛋的磨砂手感，但是表面比鸡蛋软而韧，又有点像羊皮纸。
她一下子呆住，看了一眼蛋又抬头瞅了一眼蛇。
末了，棠宁眼中溢出笑意，故意戏弄郁禾道：“看不出来啊，我原以为妖王大人除了下蛋什么都会 ，没想到连下蛋也学会了。我今天就不去上课了，亲自下厨给妖王殿下炖点鸡汤，给月子里补补身体。”
三言两语就将郁禾说得脸通红，一下子恼了起来，反驳道：“这还没确定呢，说不定这蛋是你下的？”
棠宁连连摆手，“别，我一哺乳动物下不出蛋。”
“那我一公蛇能下出蛋？”他又羞又气，把蛋掏出来就要往棠宁怀里塞，“我不管，这个蛋就是你下的。”
棠宁正要推辞，忽然响起一阵呼声，犀牛副将急匆匆地赶了进来，“殿下，蜥蜴妖举降旗，称愿依附追随殿下……咦……”
副将抬眸便一眼看到郁禾手里捧着的蛋，不由得诧异，棠宁略移开身子与蛋保持一定距离，郁禾举着蛋的手僵在原地。
犀牛副将见这蛋色泽形状分明是个蛇蛋，而且这么大一定是个大蛇下的。
这普天之下还有比他家小殿下更厉害的大蛇吗？所以这蛋一定是他家小殿下下的。
“殿下竟然亲自产下王嗣，实乃妖界之幸，万妖之福啊！”犀牛副将一喜，单腿跪地恭贺道，声音大得估计花园的宫人都听得到。
郁禾不觉脸黑了下来，又觉得犀牛副将脸上的喜意不似作伪，只能咬着牙强忍着。
棠宁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又想到郁禾举着蛋肯定举累了，把他手里的蛋接过来抱住。
手里的蛋温热的，一想到里面可能是她的孩子，就陷入一种不敢置信的喜悦中。
犀牛副将似是看不见郁禾的臭脸，继续提议道：“待到小殿下破壳之日，可大设宴席邀众位大妖与天玄宗众人一同庆祝。”
棠宁想了想，不由得赞叹道：“这是个好主意。”
犀牛副将温和地笑了笑，对棠宁说道：“这段时间就劳烦棠宁姑娘多陪陪殿下，殿下刚产完蛋情绪多变也是正常。”
“那是自然。”棠宁略一颔首回道。
郁禾脸黑得更厉害，欲将犀牛副将打发走，“仓光，你没有别的事干不成？”
犀牛副将露出慈爱的笑，“那殿下我就告退，不打扰你和棠宁姑娘了。”
犀牛副将一走，棠宁便拍了拍郁禾的背，“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蛋是你下的，你又辛苦孵了这么久，我岂能占了你的功劳。什么鱼兜子、吹羊大骨、桂花酥酪、蟹黄虾盅我都学着给你做……”
郁禾似又被棠宁哄好，也不多说什么，又一把夺走棠宁手里的蛋，垂头丧脑地去孵蛋了。
棠宁信心满满地进厨房，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
她望着锅里那坨不可名状的东西陷入沉思，思索片刻，她还是趁着某蛇精又蹲在那孵蛋时偷摸摸溜出去，御剑前往琅嬛市集把餐馆的菜打包带走，担心菜一路被风吹凉，还运转灵力为菜加热。
郁禾吃得津津有味，不住地夸赞棠宁的手艺竟与餐馆别无二致。
棠宁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转头吩咐青黛去准备洗澡的热水转移话题。
夜里洗漱过后，郁禾一时不知道把蛋放在哪里好，搁在桌上怕摔了，放在地上怕踩了，思来想去便把蛋放在床上他和棠宁的中间，所幸床足够大。
棠宁侧睡垫着脑袋，望了一眼郁禾，就见他正小心翼翼地给蛇蛋盖被子，浑身莫名地笼罩着一圈母性光辉。
他给蛋盖好被子，见棠宁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绕是二人在一起好多年了，也不由得耳尖一红，嘱咐道：“早点睡！”
却见棠宁坐起身子，俯身过来，与他唇齿相依。
忽然郁禾惊呼一声，骤然弹起，眼见蛋像是活了过来，满床咕噜噜地滚着。
这时咔嚓一声，蛋壳裂开一个口子，蛋身动了动，裂口的碎块落了下来，俩只短短的手指露出来，接着是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破蛋而出。
棠宁郁禾俱是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蛋的裂缝里射出金光，蛋壳一点点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