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透露
陈默把案发当天的监控视频资料找了出来，按照那个笑面虎经理提供的照片和监控画面上的人物一一比对。
五个搬运工的其中四个人通过外貌，可以确定就是那个销售公司的搬运工。另外一个把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可以确认不是真正的搬运工，或者说不是那个公司的搬运工。
陈默翻看着视频，一帧一帧的仔细查看，发现没有任何一个画面能拍到那个男人的正脸。
男人一直都是低着头，大半张脸都被故意压低的帽子遮住了。可见男人是故意把自己遮挡起来，防止被人看清自己的脸。
陈默看了很久都没有办法看到男人的正脸，无奈只能去找技术队，看看能不能通过其他手段，把这男人的外貌描绘出来。
吴晓根据吴江涛的医疗档案找到了吴江涛工作的地点，可是却被告知吴江涛在一年以前就已经辞职去经商了。
吴晓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吴江涛经商的地方。
吴晓仰头看着刚刚来过的大厦，又低头看着手中知情人提供的地址，陷入了沉思
吴晓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通知给陈默。
“陈队。”
电话很快被陈默接通，吴晓抬头看着眼前的大楼，拿着手机对陈默说：“我有一个消息，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直接说！怎么那么多废话！”
陈默正因为监控画面的事情心烦着，根本没有心情听吴晓的废话。
“我查到了吴江涛工作的地方，可是却被告知他已经辞职经商去了。然后我又根据知情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他经商的地方，就是我们刚刚来过的那个大厦”
陈默本来心不在焉的听着，可听到吴晓说出这句话以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的那个公司，是吴江涛开的？！”
陈默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现在他能理解为什么刚刚吴晓说不知道这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了！
眼下虽然查到了嫌疑人的公司，可是他们刚刚已经才去打草了惊蛇！他妈的！真是晦气！现在只能希望那个经理真的会帮他们保守秘密，什么也别对外说！
可陈默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样一个人的身上，还是布置了少量警力在那周围布控监视。
“你先撤回来！等我们从长计议再决定什么时候去询问吴江涛。要先查一下他这两天的行踪以后再做决断。”
“好！那我马上回局里。”
吴晓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多话，马上听从陈默的指挥归队。
陈默盯着已经被挂断了的手机陷入了沉思，不正常！吴晓现在简直是太不正常了！原来吴晓经常废话连篇，无组织无纪律。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完全改变了！
可陈默就算办案经验再丰富，对于吴晓这突然的变化，也丝毫推理不出原因来，陈默纠结着要不要直接找吴晓谈谈。
吴晓回了警局直奔着陈默办公室走去，陈默给吴晓看了诊所监控视频的画面。
吴晓专心的看着，还时不时的回放一些镜头。陈默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吴晓的动作，那动作的一招一式中，他隐约看见了自己师傅办案时的样子。
“吴晓，我想找你聊聊。”
最终，陈默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他还是想直白的和吴晓开诚布公的谈。
吴晓的反应完全出乎了陈默的意料，他好像知道陈默要找他谈什么，直接提议要去之前和李朋，他们三人去过的那家火锅店。
陈默也等不及，直接让吴晓停止了工作，一起去了火锅店。
吴晓坐下以后，除了给自己和陈默面前摆放了碗筷，还给自己旁边的位置同样摆放了一副碗筷。
“要三个凉茶！”
吴晓点了他们常吃的菜，然后直接要了凉茶，其中一罐摆在了那个空位上。
“真快啊！一眨眼，李朋已经走了一个月了。”
陈默看着摆放着碗筷的那个空位，还能想起他们上一次来吃饭时候的场景。
“是啊！人生就是这么变幻无常，谁也不知道这一次见面以后，是不是永久的告别。”
吴晓也看向那处空位，声音暗哑的低声感叹。
“你之前都是装的吧？”
陈默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这样一句话，可是吴晓也听懂了。
吴晓转头看向陈默，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天真懵懂。
陈默在吴晓的眸中，看到了属于警察的坚毅勇敢。
不用吴晓回答，陈默低头自嘲的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呵~果然，看来我猜对了。”
随即抬头看向吴晓问：“不过到底因为什么？无间道么你是？”
吴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坚定的看着陈默回答：“因为要秘密调查一个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个人？内部的。”
陈默肯定的看向吴晓，如果不是内部的人，不会以这种方式调查。
吴晓轻点了一下头回答：“嗯。”
“你和李朋，是一起的？”
“嗯。”
“李朋的死，是那个人下的手。”
“嗯。”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装作不知道，继续办案。必要的时候，我会请你帮忙。”
“师傅知道吗？”
“知道。”
“怎么不继续装了？”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我继续装难道还有意义？”
“我只是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因为我需要你。”
“行，知道了。”
二人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陈默举起凉茶，以茶代酒敬了吴晓一下。
吴晓回敬陈默，彼此心照不宣的喝了下去。
陈默笑着看向吴晓，眼睛里隐约闪烁着泪花。
以往的无数个深夜，他都替师傅惋惜，因为吴晓完全不具备警察的素质。
虽然他尽量带着吴晓，可他心里知道，吴晓并不适合。
可没想到，他不止适合，更是连他都蒙蔽了，如果不是吴晓故意透露给他一些蛛丝马迹，恐怕他到现在都还是那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