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沐心真实的样子
今夜的祭坛一片肃穆，祭坛上熊熊的火焰燃烧着，两旁手执长柄火夹的祭司分别站立，火光照亮了天空。祭坛下郭弥将军身着甲胄 ，腰间佩带铜剑，骑着战马，手举火把，带领着他近万的将士们整装待发，好一派威风凛凛。将士们分别由贵族重装骑兵和庶民仆从步兵组成，他们依次排开，整齐划分，或佩戴铜剑或手执长矛、弓箭，目光炯炯，摩拳擦掌。
沐心惊叹于如此壮观的出征场面，想到这次出征不知又有多少流血牺牲，几家欢喜几家愁，一时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图塔在一旁看的热血沸腾，他暗自下定决心待到以后定要成为一名将士，浴血杀敌。
这时，赤日伦赞与索朗一起缓步走上祭坛。
赤日伦赞身穿对襟札甲，八尺的身形，体格健硕，腰间佩戴宝石镶嵌的铜剑，英姿勃然，眉宇间一股凛然的王者之气。
索朗一身紫色锦袍，黑色的长发一泻而下，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整个人清冷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祭祀开始，拜。”
所有将士跪下顶礼膜拜，这次沐心没有迟疑，也一同跪了下来，但她还是好奇地抬起头注视着祭坛，此时一名祭司牵来一头羊，只见索朗口中默念着什么，随即扳起牲口的头部，手起刀落割断了它的喉咙，刹时鲜血喷涌而出，祭上鲜血后，他又一刀砍下它的头颅血淋淋的放上祭台。沐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杀牲献祭画面吓了一大跳，她紧张的下意识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叫出声来。紧接着他又献祭了一头牲口……待所有牲口献祭完后，索朗抓起祭器中的东西撒向祭坛中的火焰，刹那间火光窜起。沐心只觉得今夜的索朗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索朗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扫过沐心时两人的目光恰逢其时的相撞，跳动的火光下，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灵秀清澈的面庞，白皙的皮肤，一双杏眼水灵动人，眼眸中的机灵劲与现在如出一辙，海藻般的栗色长卷发拢在肩头。原来这才是她的样子，他怔怔地看着，将她的样子牢记在心底……
“祭祀结束，起。”
所有将士起身伫立，又恢复了刚才的排列有序。沐心倒有些打心底里佩服这个郭弥将军了，短短的日子里他居然能将其中新招募的士兵练的如此严守军纪，训练有素。
祭坛上，赤日伦赞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被火光照亮了的天空，热血澎湃地说道：“今日出兵塔布，定要扫平叛乱，收复失地，不胜则不退。我必与大家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众将士齐声高呼，“扫平叛乱，不胜不退。扫平叛乱，不胜不退。”
赤日伦赞走下祭坛，拍了拍雄骏的战马，一跃而上，昂然端坐，眼神凌厉，声音洪亮，“出发。”
“呜——”嘹亮的号角声响起，震耳欲聋，响彻天际，划破了夜晚的寂静。赤日伦赞与郭弥将军骑着战马走在了最前面，所有将士紧随其后。
想起了这些天赤日伦赞对自己的关爱有加，沐心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在眼眶中打转，她跑到了队伍最前方向赤日伦赞挥手告别，“王兄，一路顺风。一切小心。”
“妹妹，放心吧。”他微微颔首，满怀信心的说道。
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沐心目送着赤日伦赞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黑夜中。
“别看了，都走远了。”浅浅的气息打在沐心耳畔，这熟悉的乳香味，不用看沐心也知道是谁。才一句话的功夫，她就感觉自己的耳廓有些发热。
“你不去吗？”沐心好奇这个一直辅佐王的祭司居然没有启程去塔布的意思。
索朗走到她身旁，眼中闪过淡淡的嫌弃之色，“我是大祭司，又不会行军作战。”
沐心见他对自己露出鄙夷之色心中不爽，无辜地眨了眨眼，故意说道：“我以为大祭司是无所不能的。”
索朗狡黠的勾了勾嘴角，轻声附到她耳边“行军打仗我不会，但我知道栗色长卷发。”说完也不看她，自顾自地离开了。
“什么 ？”沐心的眼中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她有些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穿越来之前的发色，他看见了，他一定是看见了，所以他才会那么问，问她是谁？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琅玕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等等。”沐心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但索朗的马车早已不见踪影。她怔怔地驻足在原地，注视着黑暗的远方。
“公主，我们该回雍布拉康宫了。”朵拉和图塔驾着马车来到沐心身旁。看着一动不动的沐心，朵拉扯了扯她的衣角，“公主。”
“走吧。”朵拉扶着沐心上了马车。
马车上，沐心反复想起索朗的话，栗色长卷发，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闪现，他能看到，是不是也能助自己回去。
她试探性地问道：“朵拉，大祭司他真的有这么神吗？”
“当然啦，公主，图塔不就是他救回来的吗？”
“我不是，不是指他的医术，我说的是……”沐心此刻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表达，她在脑中搜刮了半天，”我说的是他的神力。”
“那自然是啊，公主，你也是他救回来的。”朵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吗？”沐心一脸莫名。
“是啊，你上次摔下山，巫医说你没救了，是大祭司大人替你祭祀祈福，替你招魂，亲自照顾了你三天，这才将你的命救了回来。”
沐心心中一颤，居然是这样，突然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摔下山，而是祭祀祈福，他召唤错了人，将未来时空的自己召了过来。
“图塔，不回雍布拉康宫了，去大祭司那儿？”沐心内心十分焦急，她一定要找索朗问个清楚。
“啊？”朵拉大惊失色，“公主，这不好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明天？”
沐心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色，自觉此时去确实不合时宜，于是同意了朵拉的提议。
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凉了，晚风呼呼地刮过树梢，只听得风吹落树叶的细碎声。赤日伦赞带领着军队翻山越岭，急行在这寒冷的高原上。
“王上，按照这个速度，只需三天我们便能到达塔布。”郭弥将军向赤日伦赞报告。
“很好，到时候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赤日伦赞回头对科布吩咐道：“告诉大家再前行一段就休整一下。”
“是，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