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死马当做活马医
“嘭!”
子弹穿臂,枪声震天。
黑夜,一辆辆警笛鸣响警车闪烁红灯驶靠。
聚光灯扫瞄射照。
“叮噔”闷音。
肩胛骨剧烈疼痛,屠夫大刀坠掉。
满头冒汗,面带刀疤莽夫,满面狰狞。
“你已经被包围,双手抱头,身体半蹲……”暗夜照映胜白昼。
一声声警示,嘹亮遍彻回荡。
形式不妙。
人贩莽夫根本没能有地方再逃。
忍着痛意,他吃呀咧嘴死死紧盯,爬跪地上小小少年。眼见来不及了,移拖残缺肩膀,婆娑前行。想要拉扯人陪葬一般。
他大瞪恶狠狠龅眼,眼镜蛇样吐露蛇信子。
尖利毒牙凶残。
“妈的,你敢报警!”
“当初我就该杀了你。”
怒目切齿,莽夫咆哮,“你这样的人,就该跟我一起,入地狱!”
发了疯似的。
地狱里爬出劣鬼,伸出粗劣大手,他不顾身上枪弹疼痛,死死去掐小小少年细小,脆弱脖颈,于白耀亮光照射不到地方。
朝其血流不止手腕,深深用力跺踩。
一块块沉重石头砸压。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或许,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疼痛难忍,小小少年额头,不停冒溢冷汗。待他失去,再恢复星点意识。
眼皮迷迷离离,撑虚出条缝。
朦胧间,他看见,黑白红警车前,坏人蒙套黑布,手牢铐链,由两名制服警察带走。
而他旁边,眇眇忽忽。
好像有女警男警,空灵的,正在焦急呼叫。
“学长,学长。”
时空错位交叠,梦里梦外重合。
轻浅掀起眼皮。
林温泽觎见,咫尺处。
乖巧少女,娇俏莹白小脸清晰。
宛如惊悚海上冒险,历经千难万劫,终于大难不死,成功庆幸,到达彼岸。
灵魂的慰藉于眼前,他感恩。
学长苏醒。
柔声,宁萱,“到站了,我们该回家了。”
空泛心头蜜糖充实。轻舟泛越,万重山,弹指挥间,绚烂烟火绽放闪耀。
林温泽,“嗯,回家。”
餐桌,瞩目改良版青菜粥。
宁萱拍拍手,甚为满意。吸取教训,这次她已经提前尝过,盐味适中,刚刚好。
应当是不会再出错了的。
宿醉后遗症犯了。遮捂隐隐作痛额角,套穿纯白字母t恤出来,林温泽神情淡淡。
透渗丝丝缕,闲散慵懒。
墨眸悠悠凝视宁萱。
待她忙碌完。
瞅她已在餐桌上舀粥等他。抿口温水,湿润滋养过干涩喉咙,微清嗓,林温泽问。
“我昨天喝醉有……”
“没有。”
根本不用思考,条件性,宁萱即答。
最近熏陶受用,见惯了传闻中冷清,拒人千里之外皓月学长迷醉过后,软萌呆呆模样。
心中高冷,遥不可攀。冰山之巅形象早已悄然颠覆,对于林温泽,宁萱亦不再那么小心。
怯意减小,她自然坦率放的开些。
惺忪双眸清明。
斜歪凌乱墨发已被林温泽梳理好。
他单手插兜。
藏匿皎洁月辉星眸,漫不经心睨向宁萱。里面有内敛的沉淀,山野的烂漫。
呆愣,宁萱想了想。小心脏一提。
暗叫不好。
她是不是……嘴巴,太快了啊?
呜──真是的。
学长乖乖的反差萌亲近多了。
她都快要遗忘掉。
月亮终究是月亮,尔等庸俗平淡凡人,不是随随便便能轻易觊觎!
皱眉,忽而睹见冷灰大理石瓷砖,遍布绿黑相间脆皮西瓜,林温泽,“这是什么?”
哦声反应,宁萱。
“昨天回来的时候就放在家门口了,有人留了个纸条说是快递。后来,您说这是霍乱学长恶作剧。然后,您就回房休息了……”
经历过一次有经验。也倒习惯了学长酒后,发生事情,全部忘记。
述说组织好语句。
宁萱,“但我想着,这些好歹也是花钱买来的,索性就……自作主张,全部搬进来了。”
虚惊坏梦一闪而过,悻悻掠划。宁和无澜,林温泽也没说道指责。
只是……
当他瞥巡到,个个西瓜上粉红爱心贴纸。眸色更深,暗意更浓。隐晦,无人知晓心悸,无所遮掩,暴露长空,躲藏没路。
书宋简体黑字,赫然明显。
【红绳代表信念。──致,小西瓜】
片刻,月亮妈妈拯救了月亮。
接起了学姐电话。交谈。
宁萱将林温泽详细情况跟苏颜盈叙说。
确认放心,知道儿子没事。
笑盈温婉,苏颜盈道。
“谢谢你啊!萱萱。”
“这次多亏有你,麻烦了。不然啊!还不知道,他要自己折磨自己到多久。”
“哦,对了。
有时候,泽泽生病和喝醉酒后,挺脆弱的,会有一点点,依赖人。”
“你多担待哦!”
侧首,睨见学长已坐至餐桌。
一朵雾霾沼泽,危险迷人之花,贪恋,欲图摘取,宁萱慎重,问。
“是……会说胡话的,那种吗?”
否认,苏颜盈,“不啊!”
“他很少说胡话。”
“哪怕是生病和醉酒?”
“对啊!哪怕是生病和醉酒。而且呀!相反,恰恰是在这两个时候,他说的话最值得听进心里去。是特别小心翼翼且诚挚的哦!”
电话挂掉,提示音嘟嘟作响。
微微斜歪躯体,深凝林温泽,宁萱发呆。
是、诚挚、的吗?
微信消息弹闪。您有一条新消息。
宁萱查看。
【l】:“最近怎么样?”
“和你的……恩人?”
掀眸,偷瞥林温泽。
宁萱想。
学长在看手机,应该……没注意她吧!
于是回复。【x】:“嗯……不可言说。”
【l】:“为什么?”
【x】:“就是……”
“学长最近遇到些事情,心情不太好。”
悄悄背后议论。
害怕让月亮当场抓包。
偷偷悄摸摸再瞥,宁萱见霁月少年,一手扶盘子,一手捏细勺搅粥,沉思。
她打字。
【x】:“你说,面对这种情况。”
“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俄顷,丢沙包般。
问题抛了回来。l反问。“倘若换作是你,你心情不好,希望别人如何安慰?”
“不清楚”,打了,又删除。
宁萱输字,又道,“出去玩吧!”
“散散心,悠闲过后,总会好受一点。”
【l】:“那用你的方法试试。”
【x】:“能行吗?”
【l】:“先试试呗!不行另换。”
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抿唇抬头,指尖紧扣。
宁萱像做一张空白试卷,不知其标准,不知其答案。忐忑丛生。她问。
“学长,下午没事。”
“我们要一起,出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