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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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看到的时间投影并不是个例, 他被这些幻像搅得心绪不宁的同时，五条悟同样遭受了历史的冲击。
五条悟依靠在树旁, 神色冷淡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远远要比夏油杰冷静，他清楚的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历史的投影，他并不能改变什么。
只是五条悟也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太宰治。
白雾形成的太宰治幻影冷冷地对堵住他的咒术师呵道：“你们再不让开, 我就不客气了。”
领头的咒术师明显不想和他起正面冲突，他举起手跟太宰治讲起了道理：“太宰君，并不是我们想要拦你, 你也看到了, 中原中也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的理智，滥杀无辜, 将矛头对准的普通人。”
“他体内咒灵的力量已经失控, 就算不会彻底变成咒灵，也会成为被咒世界追杀的诅咒师。”领头的咒术师摊了摊手，“上层已经下达命令, 由加茂家即可执行对中原中也的死刑。”
“呵呵……”太宰治讥笑出声，“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你们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与太宰治对峙的咒术师没有说话。
太宰治笑了好一会儿, 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轻轻擦了擦眼泪, 收敛起那副讥笑的神情。
“真是傲慢的咒术师啊。”
领头的咒术师淡定的忽略太宰治的话, 慢慢吞吞的又说道：“我们并不是不能容下中原中也, 毕竟作为咒术师的他也是强大的战力, 而且有你在，他身上那点小毛病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你们还是决定要执行死刑。”太宰治面色阴沉。
“并不是没有转机。”咒术师笑着说道，“加茂家接受了执行中原中也死刑的任务，禅院家可没有。”
这句话的意思是，禅院家可以出手救人。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凭空掉馅儿饼的事。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差点气笑出声：“哦，那你们禅院家有什么条件？”
禅院家的咒术师打了个响指，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和中原中也加入禅院家。”
中原中也的强大不容置疑，更重要的是太宰治那前无古人的术式，消除所有的咒力，多么引人瞩目的术式啊。
这是一箭双雕的计划，一来，加茂家与太宰治起了矛盾，二来，可以吸纳两个前途无量的咒术师。
禅院家的咒术师有十分的把握，太宰治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失去自由之身，但是能拯救自己的朋友，多么值当的交易啊！
太宰治沉默了，他抬起头远远的向中原中也所在的方向眺望，神情逐渐凝重的起来。
五条悟看着历史的投影，嘲弄的摇摇头，他对上层的这些把戏看得清清楚楚，也十分的不屑，这种逼人就范的手段，恰巧是五条悟最忌讳的。
呕——
为了自己的朋友，太宰治会怎么做呢，五条悟对此心情很是复杂。
历史的车轮缓缓向前，以今窥古，五条悟并没有听说过中原中也这个人，大概率是在这场交易中丧失了性命。
那么太宰治的选择很明显，他选择了自由，放弃了朋友。
虽然这些世家迂腐、愚昧，令人作呕，但是利益当前的事，他们从来不会失言。
五条悟苍蓝色的瞳孔逐渐变得冷凝的起来，他看着低头沉思的太宰治。
忽然，高专课堂中那个侃侃而谈的教师，义无反顾挡在家入硝子面前的太宰治映入五条悟的脑海中。
太宰治是这样的人吗？
五条悟突然有些迟疑。
“好算计。”五条悟看到太宰治像是放弃一般闭上了双眸，再次睁开之时，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亮光，像是提线的木偶一般双目无神。
咒术师轻轻摇了摇头：“这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哦？愿闻其详。”太宰治倒是好奇怎么个各取所需了。
“我调查过你们的资料，你们是被夜蛾正道重点看管的咒术师，因为你们的术式在整个人类史上都是前无古人的特例。”咒术师侃侃而谈，“中原中也追求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虽然拥有强大的术式，却只能归居在高专这一块儿小小的地方，还要被夜蛾正道那个伪君子监管。”
“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你，难道不想要自由吗？”咒术师循循善诱，像是恶魔的低语般，诱惑着太宰治。
“离开这明面上是学习，暗地里却是为了囚禁你们的咒术高专，为自己而活吗。”
太宰治沉默了。
五条悟通过时间的投影，仿佛知道了一些自己不应该知道的内幕，他松弛的身体逐渐紧绷起来，聚精会神看着场内发生的一切。
囚禁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的自由，又究竟是什么呢？
“自由？”太宰治嗤笑一声，“只是换了个囚笼罢了。”
咒术师但笑不语。
“想要同时拥有「污浊」和「人间失格」，也要看你们能不能吃得下。”太宰治冷笑出声，“我当然可以答应你们，前提是你们真的能把中原中也带到我的面前吗？”
禅院家的咒术师十分自信：“当然，这次加茂家所有参与执行死刑的咒术师，我都有派人监视，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今天晚上我就能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中原中也。”
太宰治点了点头：“好啊，我答应你。”
“好，好！好！”咒术师狂喜，“我马上让人去救中原中也。”
兴奋过度的咒术师并没有注意到太宰治的嘴角逐渐拉直，神情变得阴沉了起来。
五条悟看到太宰治的嘴唇微动，随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痛苦，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眉头紧锁，五条悟走上前去，凑近太宰治这个时间的投影，侧耳细听。
“来不及了。”
五条悟听到太宰治如此喃喃自语道。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五条悟这个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幻像逐渐散去，哪里还能见得什么少年的踪影。
五条悟带着满心的疑惑，开始向前迈步，他不知道前面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只能一直走啊，走啊。
走着走着的五条悟，突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惊喜。
“杰！”五条悟快步冲上前，搭住了夏油杰的肩膀，“你在这里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这白雾实在是太邪门儿了。”
夏油杰没有回答五条悟。
“杰？”五条悟疑惑的又喊了一声。
夏油杰这才恍惚回过神，他的嘴角抽了抽，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是悟啊，我还以为……”
是那帮……人。
想到刚才的画面，夏油杰的胃里不经翻涌起来，他的喉咙发紧，舌头再次变得僵硬。
他想说些什么。
他想说些什么？
夏油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他将所有的思绪掩埋在心里，不再去回想刚才自己内心生出的那股可怕的东西。
“我……”夏油杰动了动发涩的喉咙，“我刚才在白雾里看到了太宰老师，高专时期的太宰老师。”
夏油杰将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转输给五条悟听，他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陈述着一切，没有将自己的主观视角说出来，影响五条悟的判断。
“你是说……”五条悟有些不可置信，“中原中也，被一群普通人……他、他没有反抗？！”
五条悟突然想起，少年时期的太宰治那句喃喃的自语，还有突然捂住心口的手掌。
难道他早就察觉到了中原中也的死亡才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夏油杰垂下双眸，阴影笼罩在他的眉眼之间，尽管心中再怎么思绪翻涌，他仍旧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见他是想要反抗的，只是当他发现围住他的都是一群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时，他放弃了。”
放弃用咒力对准普通人的同时，放弃了生的希望。
五条悟同样沉默了，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良久，他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站起身来。
“啧，真是操｜蛋的世界。”他要将墨镜重新戴在眼上，“杰，你打算怎么办。”
五条悟的潜意思是，我都听你的。
有关情感上的事，五条悟并不了解，所以他愿意将事情的决定权交给夏油杰，他相信夏油杰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们先去将造成这片白雾森林的咒灵祔除。”夏油杰强压下心绪，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不论这些幻象是真是假，我们的首要至极就是让这片白雾森林不能继续扩散下去，因为”会祸及到普通人的。
夏油杰并没有将话说完，明明是他的理念，在此时却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他甚至会想，都是猴子的世界，毁灭也没有什么大碍吧。
中原中也临死前的那抹微笑不断在夏油杰的脑海中回放。
“我知道，因为会伤害到普通人，对吧？”五条悟不愧是夏油杰的挚友，十分流畅的接了他的下一句话。
夏油杰支支吾吾：“嗯……”
“好嘞，最强的咒术师们要开始工作了！”五条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决定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天气就是雾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