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梦倾向
“让我当妈妈？不会还要我涂口红吧？”
“怎么不能呢？”言叶将口红盖子扯开，里面的膏体还是红艳艳的，“不然宝宝怎么分辨得出谁是爸爸，谁是妈妈，对吧？”
最后一句话是她低下头去问怀中的娃娃的。
檀钺原本以为那只是个假人洋娃娃，谁知当言叶问完以后，“假人洋娃娃”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还眨了眨蓝汪汪的大眼睛。
这都是幻觉！檀钺在心中告诉自己，但看着已经和活人无异的“封印体”以及也快要“活化”的洋娃娃，他还是不抱希望地问：“在你眼里，你怀里抱着什么？”
言叶觉得奇怪，她将怀里的洋娃娃举到檀钺眼前：“是洋娃娃哦，但是今天她是我俩的宝宝。接下来我要去上班了，你照顾宝宝，记得涂口红哦。”
为了让这场“过家家”演得更逼真，言叶还特地换上了她爸爸的大号西装，一直遮到她的膝盖。
“老婆，我出门了，你在家好好带宝宝哟，不要让她哭哟。”
说完她就拉开房门走出去了，只剩下檀钺和他手里的洋娃娃大眼瞪小眼。
言叶离开后，洋娃娃也不甜甜地笑了，上扬的嘴角马上撇下来，泛着愉悦的大眼睛也变得阴鸷，直勾勾地盯着檀钺，好似下一秒就要冲过来咬他！
檀钺记得言叶的叮嘱，但他实在是不想往自己嘴上涂那什么口红，他把洋娃娃放到言叶之前坐着的椅子上，看似自言自语，实际上在对洋娃娃说：“妈妈也要出去上班了，你就一个人在家呆着吧。”
说完后檀钺还等了一会儿，见洋娃娃仍旧阴森森地看着他而没有其他动作，便试探着站起了身。谁知就是这时候，原本躺在椅子上的洋娃娃突然改变了姿势，从躺着变成了坐起。
檀钺又往椅子旁跨了一步，洋娃娃从坐着变成了站起，原本盯着檀钺的阴鸷的眼神也变成了跃跃欲试。
檀钺又怎么会如它的愿呢？脚一收，重新做回了椅子上。
但洋娃娃却没有躺回去，它保持着站起的姿势，虎视眈眈地盯着檀钺。
檀钺从它凶狠的眼神中感知到了什么，还是认命地拿起了丢在一旁的口红：“好了好了，我涂就是，你别跟看肉似的看着我。”
言叶也没有想过要把上门做客的檀钺独自丢在房间里，她名义上是去“上班”，实际上还是去厨房给客人准备吃的去了。
打开冰箱门，里面放着的紫葡萄看着就可口多汁。言叶站在小凳子上多摘了几个放在碗里，打算当成“工资”带回房间去。
路过右侧房间时，言叶听见从里面传来爷爷的声音：“叶叶，爷爷好饿啊，把你手上的葡萄送进来给爷爷吃好不好？”
言叶没有上当，只回答道：“爸爸中午就回来喂你了，你再忍忍吧。”
哪怕爷爷还在继续说着他忍不了，言叶也没有再搭理他。
当她推开左侧房间门，里面檀钺果然老老实实背对房门坐着，只是让他拿着的娃娃已经被放回了椅子上。
言叶也没有计较，她将装着葡萄的碗放到檀钺面前：“这是今天上班的工资，你拿着吃吧。”
见檀钺一直低着头，言叶疑惑了，弯下腰去看他的脸，“你又怎么了？”
一张涂满了口红的血盆大嘴出现在言叶面前，言叶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檀钺见状忍不住有点生气，他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我后悔了，不想跟你做好朋友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玩这个游戏了吧。
“啊？”言叶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能看出檀钺有点不高兴了，但先前答应的事怎么能反悔呢？
“不是说好和我当好朋友的吗？”
檀钺理直气壮：“我之前说的是‘试试’，现在试过了，我发现不行。”
言叶也有点生气了：“你怎么能这样？和我做好朋友哪里不行？”
檀钺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又下意识移开：“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
“哼！不行就不行！你不要吃我的葡萄了！”
言叶从葡萄碗里抓了一大把，一股脑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檀钺见她双颊一鼓一鼓的可爱模样，突然就失笑了。
见他笑了，言叶也不生气了，又将剩下的半碗葡萄分享给他：“你也吃吧。”
因为周日接下来的时间过得还算愉快，所以当檀钺从现实中家里的床上醒来时，他的嘴角还带着明显的笑意。
但第二天部门“精神状态”检测的报告下来后，檀钺就笑不出来了。
精神状态测定师拿着他的报告单子，眉头紧皱着下了论断：“你这精神状态，不容乐观啊。”
檀钺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怎么不容乐观？”
测定师同情地看着他，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提问：“你是不是觉得现实中的生活很无趣？有多久没跟现实中的朋友出去聚聚了？是不是接连好几天都主动进入了‘噩梦空间’？虽然现在‘噩梦空间’危险度降低了，但也不是沉溺其中的理由啊。”
檀钺还待狡辩：“我是一名观察员，这是我的工作。”
测定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身为精神状态测定师，我有义务告知你，哪怕是‘观察者’‘不眠者’亦或是‘研究者’，都没有规定要天天进入‘噩梦空间’的。”
“年轻人，人活着，还是要更注重现实。”
“虽然你的‘入梦’倾向很深，但到底没有精神崩溃，只是污染而已，去‘净化舱’躺两个小时就行。回去后记住不要那么频繁地进‘噩梦空间’了，隔个三五天再进去，副本里也不会发生太大异变的。”
檀钺还想好好活着，接下来便打算老老实实地遵照医嘱。在“净化舱”里躺了两个小时再出来后，果然感觉天更蓝了，草更绿了，花更香了。
但当他转眼看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时，原先的“净化”滤镜便蒙上了一层阴影。
“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檀家小少爷吗？”
听到这欠扁的语气，哪怕檀钺不认识眼前的人，也明白他跟“那边”有关系了：“怎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