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山神
“好处？”崔清婉笑吟吟的摸了摸小山神的头，揪着她的两个团子，没好气地说：“就你这破地烂事一堆，还敢问我们要好处？你信不信本王把你一起处理了？”
小娃娃在脑袋上狠狠拍了拍，双手抱胸，神气倨傲：“就你这只小鬼？本山神可是神袛，就凭你？”
她这一副不屑的样子，陆颜辞勾了勾唇，低头对小山神道：“若是从前，倒是讨不了好，可如今，小山神，这里还有人供奉你吗？”
神袛的神力与信徒息息相关，一个早已被遗忘的神袛存活就已不易，更不要谈和有金丹饲主的鬼王一较高下了。
小山神倨傲的神情一凝，她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换成了可怜的模样，讨好般的谄媚笑容。
“小山神，你这副样子对我们可没有用哦。”崔清婉在她身边转了一圈，故作惊讶地指着她的屁股说道：“呀！好红的屁股！”
小山神好似被人戳穿了什么，死死捂住屁股，娃娃脸红透了，发现自己穿戴整齐后，恨恨地瞪了崔清婉，奈何崔清婉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反而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不要闹了。”陆颜辞无奈的说道，却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本君就知道！你们人类讨厌得很！”小山神气呼呼得呸了一声，看样子真是气急了，竟然有几分红了眼眶，声音委屈：“若非只有本君了，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自有师傅收拾！”
她这般样子，真像极了一个无依无靠，受人欺凌的稚子。
崔清婉顺着她的话应和点头：“是是是，可本王做鬼都有上千年了，早就不算得人类了。”
看着她们二人有继续叙旧的苗头，陆颜辞赶忙轻咳了一声，制止道：“你要我什么好处呢？”
小山神沉吟片刻，很是严肃的反驳：“倒也不是要你的好处，只是送你一个机缘，如何？”
“机缘？莫不是你化不了的宝贝？”崔清婉在一旁道，小山神啧了一声，纠正道：“就是机缘！若非本君时日无多，必然不可能将她拱手相让。本君可是此地的山神，若没有本君的助力，你们真能如此顺利？”
见她有了恼色，崔清婉适时的闭上了嘴，示意不再打扰她，小山神孩子气的冲她哼了一声，继续自顾自的说：“想来你也明白了，本君的真身。”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摇了摇头，这位小山神的真身，她们还真没有看出来，只是崔清婉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只白毛猿猴。
小山神似是也不明白，最后山穷水尽会遇见这样两个人，她双手结印，变幻出真身，其状如猿，白首赤足，她的声音依旧稚嫩如孩童：“本君乃是上古神兽——朱厌，奉混沌一龙之命，守护烛龙双目。”
“朱厌？”崔清婉挑了挑眉，似是并没有全然相信，朱厌被她看得心虚，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企图恐吓崔清婉。不料，崔清婉更是语出惊人：“朱厌出世，天下大乱。”
朱厌兽目圆瞪，没两下又变回了小娃娃的样子，崔清婉继续道：“你本就时日无多，还去浪费这个灵力做什么？”
朱厌自然明白，她只是突然想要证明，证明自己也是可以作为守护山神，镇守一方土地。她不再多言，只是从丹田刨出一对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珠子。
“这是烛龙双目。”朱厌将珠子塞到陆颜辞的手里，转身往深山继续逃去。
陆颜辞手心的珠子还带着血肉的体温，她抓着珠子想要追赶，崔清婉扣住她的胳膊道：“别追了！一个决心逝去的神，让她安静的走吧。”
陆颜辞沉默良久，烛龙双目在她手心逐渐冷却，她终是发问：“你们，认识吗？”
早在崔清婉呛朱厌的第一句，陆颜辞便想发问，你从来不是刻薄多言之人，只是对于我的调侃，什么时候也给了旁人。崔清婉看出她的不对劲，疑惑不解，但还是回答：“不认识。”
“我只是看这只猿猴敲诈逗弄你便也欺负欺负她而已。”崔清婉摸着下巴，将目光放到烛龙双目上，再度开口：“不过，倒也真是好东西，或许是我想的狭隘了。”
看着她越发入迷，陆颜辞干脆将烛龙双目转交给她：“你既然喜欢，就拿去吧。”
知道她乖巧，现在就是上古法宝也是拿来和她共享了，崔清婉心里欢喜，嘴上依旧说着：“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法宝，怎的你这么不稀罕？要是让觊觎它的人知晓，可不得活活气死啊！”
她语气夸张轻佻，陆颜辞抢压住唇角的笑意，目光澄澈：“姐姐，我不是追求法宝的多少人，也不稀罕法宝，此间独一无二，最不可或缺的只有姐姐一人。”
“就你嘴贫！”崔清婉捧起烛龙双目，啧啧称奇，唠家常一样同陆颜辞说着关于这双目的传闻。
相传，在数万年前，有一只朱厌灵识未开，嗜血残暴，杀人无数，但天界碍于它凶兽之名，听之任之，任由它为祸人间。
一时间，因为朱厌枉死的人全都挤在冥界。
那时的冥主还是混沌一龙，她睁开紧闭的双眼，撕裂空间，来到了正在作乱的朱厌面前。
烛龙没有杀它，只是将它制服带回冥界，烛龙亲自引它入道，传授它术法，磨练她的兽性，在她身上倾注了全部心血。
朱厌逐渐摆脱了兽性，她变得和其他仙子无异，很是听从烛龙的命令。
后来，众多上古圣人与神兽归墟混沌，魔界蠢蠢欲动，他们试图占领幽冥作为侵占天界，称霸六界的跳板。
朱厌作为先锋，哪怕是耗尽灵力也要用本体与魔物厮杀，它抵挡不住数以万计的魔物，在命悬一线时，是烛龙，她以元神为代价封印了魔界打开的通道，将魔物封印于阿修罗界。
自烛龙死后，朱厌便消失了。
有传言，她在烛龙死去的地方安了家，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也有传言，说她无法面对恩师的离去，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了。
传言纷说，可就是没有一条，是朱厌成为神袛的。
崔清婉身后的大山，她依旧神秘诡谲。
或许朱厌不是守护山神，她就是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