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要闹了
“这死丫头!喝这么多酒,也不怕回房间的时候半路摔花丛里!”王祺霖心底还是有些膈应那天的冒犯,云瑾辉都被连累着受了几分气。
听说王秀红今天晚上在饮酒观星,正好去看看这个鬼精在发什么疯!
“只是顺便带了人去照顾她。”王祺霖身后还跟着两个王秀红的贴身女使提着灯笼,“主要是去看这死丫头耍酒疯。”
凌霄子配的香囊功效独特,安神效果上佳。云瑾辉靠在王秀红身上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哥们儿?兄弟?朋友?老李?殿下?”
王秀红轻轻在他耳边喊了几句,见人只是哼唧了几句,身上的动作都没了力气,“我靠!这酒这么得劲吗?”
酒过三巡,那也是王秀红喝得多,云瑾辉总共也没多少!
“酒量不好?”王秀红轻轻松开环住云瑾辉的手,转而将他放在椅子上。
王祺霖还没踏进院子,就在葫芦门下看见王秀红从云瑾辉身上松开,“什么?真疯了?”
“老二!”
这一叫喊,真的吓得王秀红一激灵,“霖哥?”
“你在干什么?”看见这么冒犯的动作,王祺霖心里还是一紧。虽说父亲曾是瑚王的老师,或许会因为这师徒情谊宽恕平日里的一些小冒犯,“你……”
“嘘——人睡了。”王秀红拉着人到一边,“我可什么都没做!就是下午看人有些郁闷,所以就叫上散心。”
王祺霖当然不是在问这个,“饮酒就好好饮!怎么就抱在一起了!”
“这个很好解释的,霖哥。”
解释了一大堆,王祺霖明白了,点了点头,“行吧……你们喝了多少就醉了?”
王秀红也很纳闷啊!也没多少啊!
费盼捡起了倒在一边的小酒坛子,“娘子,你们喝了一坛?”
王秀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田辑点上了被吹灭的蜡烛,接着微弱的火光捡起了另外两个酒坛子,“娘子……”
“没有一坛的意思是……三坛?”王祺霖的脸色黑了下来,要不是这俩人有个“夫妻”的名头,他指定要将两个人都训一下。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一同饮酒,万一擦出什么火花,他想都不敢想。
王秀红看出了他的顾虑,“霖哥,你放心,真的喝醉的人约等于死人。”
什么酒后乱性,都是假的。
一个真正喝醉的人,连站稳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做其他事。除非他是装的!
费盼和田辑还是头一回知道酒后乱性是假的,“娘子,难道话本里都说是假的?”
王秀红歪歪头,双手摊向已经睡过去的云瑾辉,“老李不就是例子吗?”
三人一怔,随后赞成的点点头。
王祺霖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田辑,费盼,你们扶着郎君回房休息,再把这儿收拾了。”
“那多麻烦啊,你俩收拾着,我把人送进去。”王秀红挽起袖子,一弓腰,一伸手,一发力,云瑾辉整个人都被王秀红公主抱起,“收拾着啊,然后回房睡觉。”
王祺霖十分无助地扶额;费盼习以为常,自顾自地收拾桌椅板凳;田辑愣在原地,被费盼使了个眼色才开始动作。
“费盼姐姐,娘子是个怎样的人啊?”田辑是刚被汪芙人从褺江的老宅领过来伺候王秀红的,此前都只是听说过王秀红而已。
费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善良又威严,又大条又正经,又懒又勤快……就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这就是人心叵测吗?”田辑有些茅塞顿开。
费盼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娘子的心思有时候很好猜,有时候……猜不到就不要猜了。”
两个人悄声聊天,也不忘做事。收拾好了,规规矩矩地站到了王祺霖的身后。等着同王秀红出来,一起回书房。
就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人蹑手蹑脚地出来。打着灯笼,才看清王秀红的外袍不见了。
“真服了,我把人放下才发现他拽着衣服呢,那可是容芳姐姐费心费力给我做的!”
为了保下衣服,她没有选择跟汉哀帝一样自断其袖,而是脱下来。
“我的响云纱……”王秀红哭诉着,捏着帕子装模作样地在脸上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泪水,“走吧走吧,睡觉去吧……”
一边假哭着,一边推着提着灯笼的费盼往书房走,路上还时不时回头王祺霖的脸色。
王祺霖可不信这丫头会老老实实的睡觉,一定要亲自到书房,看着卧室的烛光点燃又熄灭。
王秀红察觉王祺霖一直在盯着自己,心里有些不知所措,比划着手语,“霖哥你也回去安寝吧。”
王祺霖真不知道学习手语有什么用,新苑没有聋哑人,没这方面需求;手舞足蹈的也不符合礼教。可王秀红真的学了,还真的在使用。
王祺霖摇摇头,轻微的比划着手语回复,“我要看着你睡下。”
王秀红惊喜的捂着嘴,接着比划,“好感动,哥哥居然这么关心我。”
就是配着表情看来,贱兮兮的。
王祺霖双手环胸,后悔自己没跟着多学几句,现在真的想骂一下这个贫嘴贱舌的丫头。
田辑很好奇两位主人的交流,但是这种特殊的交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碰了碰费盼,希望得到答案。
王秀红对待下人的确十分宽松,唯独忌讳下人私自关注主人的动作,费盼十分遵从这个规矩。因此,她答非所问,“看路。”
费盼记得自己告诉过田辑这里的规矩,她到底有没有放心上啊?
田辑觉得十分无趣,悄声说,“娘子如此好性子的一个人,不会怪罪的。”
费盼可算明白了,这人把自己交代的那些规矩放心上了,就是明知故犯,“这是娘子最忌讳的……你……最好……仅此一次!”
费盼闭了眼,鼻翼愤愤,缓缓睁眼,“你灯笼歪了。”
田辑轻轻地正了一下灯笼,很不识趣又低声和费盼聊天,“听说……阿郎和娘子是赘亲……”
这个词的声音很轻,甚至比不上王秀红挥舞手臂的声音,在场的四人却清清楚楚的将其收入耳中。
王秀红的动作并没有被耽误,但是内容已经改变,“这小妮子怎么回事儿?”
王祺霖轻轻摊开双手,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今天是叫费盼去带她了吗?”王秀红继续比划着。
王祺霖点点头,“母亲考虑到你们两个年纪相仿,应该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所以叫她过来。”
“不是有费盼了吗?”很顺利的融入了新家人,不是一味的削去自己的棱角去配合,王秀红究竟不喜欢人多,还是不喜欢太多“家政”。
如今被伺候一年,总算分明了,就是不喜欢这种被伺候的感觉。
“或许是太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突然一下子回到从前那样金贵的生活,有些不习惯吧。”
王秀红时常想起小时候的生活以及变故之后的生活,“我这种人之前居然也可以用金尊玉贵来形容!”
“尽管如此,现在还真的就是,又变成了金枝玉叶。”王秀红心中百感交集。
王祺霖注意到了王秀红神色的变化,靠近她的身边,轻声询问,“是不想留着吗?”
王秀红点点头,“有费盼和平安就够了,我还是不喜欢人多。”
王祺霖轻轻揉了揉王秀红的头,“算我求你了,拿着料子去多做几身衣服吧~”
王秀红的脑袋顺着王祺霖手上用力的方向画圈,“我~做~了~”
“你穿这身衣服快一个月了!”王祺霖放下手,十分嫌弃捏起王秀红的袖子,仿佛在她的身上闻见了酸臭味。
王秀红一甩手,“你懂什么,我这套衣服做了十身!每天都换着穿的!”
她特意选了适合每一个季节的料子,提前搭好款式,再叫最会做睡衣的裁缝直接做了能穿一个季节的量。
“我可真是个天才啊!这样一来,每天都不用花心思去想穿什么衣服了。”王秀红右手托着左手肘部,手势八托着下巴,一脸的自信在两个灯笼的映照下格外瞩目,“而且想睡就睡!都不用换睡衣!”
王祺霖真的被气笑了,“所以!这!一!年!你都是穿着寝衣见人?”
王秀红智慧的眼神被怒气吓得有几分大于弱智,企图用平移来逃离现场。
“费盼,秀娘今年做了多少身衣服?”王祺霖现在就想把这些衣服烧了。
如今还在酉阳这个小地方也就算了,将来入京要是被那些注重仪容仪表的人知道了,那真没脸见人了。
费盼没有因为自己是王秀红房里的人而一味徇私,“禀郎君,一季十身,共三十,冬季的还没做。”
王秀红心如死灰,立即就要在地上打滚,又被王祺霖喝住,“站直了!”
田辑真是开眼了,这位宁北侯府二小姐可没有一点千金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