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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挑战不写小王,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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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汇报完了工作,云瑾辉便离开了新兆殿,接下来就是去明畴宫给兰太妃请安了,只是云瑜皎听见兰太妃而时不时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

    “陛下,为何不提前告知瑚王殿下兰太妃的意图?”春乏有些不解。

    圣人向来是与瑚王交好的,为何此番不与瑚王说清兰太妃的意图,等到时候让瑚王难堪呢?

    云瑜皎听言没有生气,只是想到弟弟难堪的表情,情不自禁大笑起来,“这个……大抵是手足之间的乐趣,就像你会偶尔与秋盹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

    “奴婢斗胆,瑚王似乎并不将陛下看作手足。”春乏知道自己的言论十分大胆,所以话还没说完便跪在旁边。

    云瑜皎并没有怪罪春乏的大胆,抬手示意她平身,“皇子夺位,殃及池鱼。若非先帝莫名收养,又集中宠爱,他也不会成为皇子们的众矢之的。”

    云瑾辉是先帝养子天下皆知,也知其颇受宠爱,也都以为他会是新帝。只是世人都忘记了,先帝有亲生的皇嗣,不论养子如何受宠,皇位都不会落在他身上。正因如此,先帝无端的宠爱在暗中给云瑾辉吸引皇子们的仇视。

    云瑾辉似乎也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一向不争不抢,对其余皇嗣亦是倍加恭敬,可他越是恭敬、做小伏低,在别人眼里越是挑衅的证明。

    在宫中,云瑾辉每时每刻不在警惕着来自其他皇位觊觎者的恶意。

    进,无法继任皇位;退,无法自保。

    云瑾辉的进退两难,不止他自己清楚,云瑜皎也清楚。所以,云瑜皎坚信只有她登基才能保住这个弟弟,这个无辜者的性命。

    “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云瑜皎顿了顿,提到先帝的眼神时只是冷漠,“或者说,天家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亲情可言。天家,无非就是权力纠缠的产物。”

    云瑜皎的话总是让人担惊受怕,只是现在不必担心他人闲言碎语。

    春乏没有像从前在公主府时小心翼翼地劝谏着慎言,却还是条件反射般跪下,接着将头埋入伏在地上的臂弯之中。

    “春乏,何必担心,这里已经不是公主府了。”此话春乏早已听得耳满鼻满,却还是止不住下意识的担忧。

    云瑜皎已经有些疲于命令春乏起身,只是凤眼微眯平视着前方好一会儿过后才长舒一口气,“傅澜宫向来是养育病弱皇嗣的宫殿,长平身子好些了,也该学些东西了,以后去南文房读书吧。”

    “是,奴婢这就去传旨。”春乏虽然胆小,但是做事干脆利落,极少出错。

    这就是为什么她虽然胆小如鼠,云瑜皎却从未动过换下她的心思。

    看着春乏躬身退下,云瑜皎久久伫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思绪应是远飘九霄云外,双眼随着时间眯萋。

    只是眼见天晚起风,秋盹不由得担心,当年产后虚亏,以至于落下惧风之症,“陛下,起风了,还请回宫避风。”

    明畴宫内,兰太妃与云瑾辉干坐着一言不发好一会儿,眼见黄昏降至,云瑾辉就要起身回府,何榕儿开口,“殿下,眼下这天就要黑了,殿下何不留下共进晚膳呢?”

    听见这矫揉造作的恶心声音,云瑾辉心里直打哕,亏得面上还要带着笑容,不过一个奴婢,也没必要笑脸相迎,璠璠率先看不下去了。虽然生气,开口之前还是行了个礼,“不懂规矩,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开口。”

    何榕儿被喝在原地,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只是看了眼兰太妃,“辉儿,你这婢女未免太咄咄逼人,何嬷嬷是母妃从娘家带来的,也是自小就跟在母妃身边了,也算半个长辈,未免失礼。既说主子讲话,轮不上奴才插嘴,那就轮得上你这个贱婢开口吗?”

    璠璠听言却不急不气,只是直直跪下请罪,“奴婢坏了规矩,还请殿下降罪。”

    云瑾辉轻轻抬起璠璠的手让她站起来,还为她说情,这是兰太妃想不到的,“母妃,这个宫女年纪尚小,也是才到儿子身边伺候,不懂规矩自然有罪。不过儿子最欣赏她的天真烂漫,还请母妃宽恕。”

    看见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兰太妃才缓过神来,这是暗示她呢。初入宫时她故意避宠,又假意不识先帝,作出天真烂漫、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拉着先帝在恣鸣园内采花戏蝶、琴瑟和鸣,鹤立于一众胆小怕羞的秀女,博得先帝欢心。后来见时机成熟,何榕儿跳出来“戳破”先帝的“禹王”身份,自己再故作骄矜,与先帝拉扯一番后恩爱无比,羡煞多少妃嫔。

    年幼之时在生父禹王府里听说了美丽善良又多才多艺温婉大方的兰妃时,云瑾辉只把她当作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后来被先帝收养,兰妃做母妃,原以为是地位攀升,享受荣华富贵。可后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先帝为其他皇子设置的众矢之的,而这位如花似玉也不是什么天上人间。

    哪里是尊贵的皇子,这不过是明显的幌子。

    得了云瑾辉十分刻意的笑容后,璠璠也默契的捏了一个娇羞的动作,实实的恶心了一把兰太妃。

    两人正默契的恶心兰太妃呢,又一个妙人进屋了,那人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身形纤细又不失娇娆,带着几分天真性情,见到云瑾辉按规矩行了个礼,便拉起云瑾辉的衣袖,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表哥!舒和漾见过表哥!听闻表哥奉旨离京,和漾伤心又不舍。表哥可知,和漾思念表……”

    舒和漾见牵着的衣袖被悄悄扯离,又转口表露自己的思念,“自从表哥离京,和漾没有一日不思念,还好姨母肯留我,日日不辞疲惫宽慰……”

    只是见云瑾辉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舒和漾觉得这话说下去只有尴尬,“和漾今日来陪姨母才知表哥回京,去姨母的小厨房做了几道表哥平日爱吃的菜,表哥留下用膳吧。”

    看着舒和漾甜美的笑容,云瑾辉却叹了口气,刚刚才端起的茶水又放下了,“膳食自有下人负责,相小姐何必亲自动手,此举岂不是丢母妃和舒相的脸?”

    云瑾辉从未如此狠话,将堂堂丞相之女与卑贱的奴才作比。兰太妃捏着帕子的手拍在了桌上,响声却没引起云瑾辉的注意,“本王在酉阳见到一棵桂花树,秋日花开灿烂,可惜不能带离,不然一定让相小姐看看胜景。”

    不知为何,云瑾辉好像变了很多,语言攻击力增加了许多,配合这明显的虚假礼貌微笑,攻击力只增不减。

    云瑾辉正要继续下去,冬困出现了,恭恭敬敬行礼后,没有直接听令起身,而是单膝跪在地上禀告来意,“见过瑚王殿下,长平公主殿下邀殿下到咏鳞湖用膳。晚间风大,陛下吩咐了轿辇,已经在明畴宫外候着。”

    长平关心云瑾辉,自然知道云瑾辉和兰太妃的关系只是表面有个母慈子孝的假象,也知道云瑾辉从不会明着反对兰太妃,不论兰太妃怎么揶揄,云瑾辉也不会有一句吭声。担心这个舅舅在兰太妃那里吃亏才想着帮一把,只是担心自己身边的人说话没力量所以让母亲身边的大太监冬困公公走一趟,在云瑾辉快吃大亏的时候把他拉离战火。

    只是冬困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要是再不出手,兰太妃和相小姐就要被气死了。这二人倒是死不足惜,只是怕她们死了会连累瑚王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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