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王秀红安静的坐在那位大客户的马车上，一动不动犹如木鸡，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言，实际心里七上八下，连遗言都想好了，就差纸笔墨了。

    算上两个保镖，一共四人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到了目的地——柳家村。

    王秀红不明白这位大老板为什么会带着她来这里，还没找到机会询问就被柳叶的下头爹发现了，柳褺想起这几天听说的事儿，知道了这个便宜女儿有些钱，便抓着她准备要钱。

    整日喝酒懒惰的人怎么可能有力气，如果是对付那个总是饥肠辘辘的柳叶可能够，但是面对一个整天劳动且吃饱喝足的人的话那就是痴心妄想。王秀红一甩就挣脱开了。

    柳褺看见这个敢反抗自己的女儿想都没想就破口大骂不孝之类的，可是每一句都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噎住。柳褺气不过拿着烟斗准备打人却被一抬手给打掉了，深棕色的烟斗由于惯性飞了出去，磕在了石头上，漂亮光滑的表面出现了惹眼的划痕。看着这个烟斗，王秀红找到了相关记忆，那是柳叶母亲嫁妆换来的。当时柳褺馋那些精致小巧的烟斗，便把自己旧的竹制烟筒磕坏，去翻柳叶母亲的嫁妆钱，买了这么一个多余的东西。当事人问起时还大言不惭“你的就是我的”。

    回过神来柳褺捡起了烟斗对着王秀红破口大骂，诅咒之词也脱口而出。不远处的乌蒙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注意到王秀红走近拔了自己的刀去警告他。这老东西怎么可能见过这种架势，被泛着银光的刀吓得腿软下跪，磕头求饶发誓不会再诅咒她以及那过世的母亲。

    王秀红也只是想着吓一吓老东西，听到了满意的话就提着刀走了，走近乌蒙时还顺势将刀插回刀鞘。

    大老板还在车上观望着，看见王秀红走近，眼神闪过难以察觉到的鄙夷不屑。王秀红还在气头上，看见大老板的眼神心中的火莫名燃起，但是一想到八珍玉食便压着火，软着语气询问大老板带自己回娘家的目的。大老板没有回答，王秀红也没上车直到乌蒙走近说回八珍玉食才放松神情上了车。

    车上的俩人都闭目，王秀红回想着大老板的眼神心中的火气被疑惑代替。王秀红思考是自己的什么行为让大老板对自己不屑，是因为自己把柳褺的烟斗磕了吗？但是柳褺的行为真的太恶心了，王秀红真的恼气。

    “为什么带我回来？”王秀红率先打破沉默。

    “你还没省亲过吧。”大老板开口回答了王秀红的疑问，但她的眼睛还是没有挪开，“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秀红一时愣住了连忙摇头。“那你为何这般看着？”王秀红默默的把眼珠转到了另一边还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眼珠子抽了。”

    又是一阵沉默，很快就到了县城，王秀红想起上午答应乌蒙的烤五花肉就先下了车，惹得乌蒙眼泛泪花，毕竟连他自己也忘了这回事儿。说着就要陪王秀红一同采购，帮她拿东西。可惜被另一位给阻拦了。乌蒙只得含泪告别了王秀红，眼角的盈盈泪光诉说着感动。

    等王秀红回到八珍玉食，李清歌拉着哥哥弟弟已经等了很久。看见王秀红抱着一堆食材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伸手接过东西，好奇询问做什么好吃的，但是也只看得王秀红一脸神秘故作玄虚的卖着关子。

    晚饭过后，王祺霖对王秀红的新菜式啧啧称奇，赞赏之词滔滔不绝，把这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加高等教育的人愣生生夸害羞了。王秀红打断了王祺霖的节奏，说改天教给他却不想被拒绝了。这给人整尴尬了。

    是夜，几人心里都有疑虑。没人不翻来覆去无法安睡。就连没心肺的王秀红都出奇的难眠。无聊得披上外套去厨房看看食材有没有被四害祸害，却撞上偷吃的乌蒙。

    王秀红看着乌蒙对于白天的好奇欲言又止。她的犹豫不是没道理，那位大客户有许多随从还有两个带刀侍从，应该是一个富二代，但是绝对不普通。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出门游玩，应该不太可能会在一个几近穷乡僻壤的地方待太久，可是听王祺霖的描述，这位大客户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且不说是不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单论那些随从的穿着，就连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丫鬟都可以穿得光鲜亮丽。想到这儿，王秀红不禁想起了那天不小心弄脏了一个丫鬟姐姐的衣服，本想着给人洗了道歉却被骂粗手笨脚。伸手去擦额角渗出的两滴冷汗。

    乌蒙看见王秀红以为她来阻止自己加餐，赶快塞了几口肉进嘴，却发现她面无表情又双眼无神，以为这是别人说的梦行之症，放慢了筷子，另一手握刀鞘轻轻碰了碰王秀红。

    然而并没有用，王秀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还伸脚勾了一只凳子坐下。良久才开口问了句南巳是什么地方。

    “你是真没读过书。”乌蒙吐槽道，而后给王秀红科普了辰国的建国历史。

    大概就是因为几百年前的巳国君主无能，北边的地盘常受瀚漠国游牧民族侵扰而无能为力，巳国的辰国公前去平定战乱。不想平定过后辰国公在北黄袍加身以辰为国号，并南下占领了巳国不少城池。逼得巳国君主南下迁都，形成了如今的北辰南巳。

    王秀红听着这些信息暗暗记下，又想起这个柳叶的丈夫是在战场上牺牲。她举直了左手小臂，将右手小臂于左手肘部垂直平放，双眼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乌老师，您知道李建平吗？”

    乌蒙被这副架势给吓了一跳。王秀红以为他不知道李建平是谁又补充了几句。根据柳叶知道的信息，李建平因为小时候有点天资，被一个武将带走，在军营那边娶了个媳妇儿生了仨孩子，原本应该是这个媳妇带着孩子们回老家认祖归宗，可是突然染病去世了，只好李建平自己趁休假的时候带孩子回了老家认祖归宗。后来就是家里人看孩子不能没娘照顾，就给寻了门亲事。也就是隔壁柳家村的柳叶。

    王秀红凭这位可怜人的记忆推出了这其中个中原由，李建平的家里人当时在周边物色适合的姑娘，比柳叶漂亮温柔的不是没有，但是聘礼都不低。李建平作为一个吃国家饭的人不可能没钱，只是他们想着能省则省，毕竟李建平的假期没剩几天，只要这个新媳妇能在那几天贤良淑德就够了。于是乎，柳老爹将柳叶打皮实了给人送了过去，自己拿着几贯聘金走了，再没搭理过自己的女儿。

    乌蒙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但是关于李建平，乌蒙也只能摇摇头。

    俩人沉默许久，王秀红忽的长叹一口气说了一句人生无常，乌蒙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是后面一句“大肠包小肠”是什么东西。乌蒙正准备询问其含义，王秀红已经去休息了。

    “乌蒙，你怎么还不睡？”“楠白，你读的书比我多吧？”“应……应该吧，有什么问题吗？”“你听说过人生无常对吧？”“嗯嗯。”“人生无常后面有大肠包小肠这句吗？”

    楠白愣住然后陷入沉思，乌蒙急切的看着楠白。许久楠白才开口：“香肠的话，柳娘应该也会做，等明天叫柳娘做一些来吃吧，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楠白贴心的给乌蒙脱了鞋盖上被：“我会去让主子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的，安心睡吧。”

    “大肠包小肠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