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拘魂术
我坐在地板上,闭上双眼,丹田内灵力疯狂运转,蓦地,我睁开双眼,看向了大门口。
此刻的大厅里关着灯,一片漆黑,对我而言却如白昼一般清晰。
“咔嚓~~”我听到门开的声音,一股浓郁的阴冷气息瞬间充斥了整栋屋子,我全身毛孔竖立起来,汗毛倒竖,如同针扎。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我看见三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身穿红色卒衣,手持红头黑漆棍,黑脸长舌的,人身鸡脚的鬼物走了进来。
“咯咯哒~”它们走路的声音异常怪异,仿佛踩着铃铛似得,一阵叮当作响。
“这就是殃神啊,长得真是,额,很有特点啊。”我心底一阵嘀咕,三个殃神后面,用铁链拖着一个白衣长裙的女孩,正是孙若微。
孙若微的样子和下葬时候的模样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灵体模样,略微有些通透,她披散着一头长发,一条麻布裙子,脸色苍白,双目呆滞,被殃神的铁链拖着走。
我注意到,在孙若微的周围围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显然是她生前留下的。
“嘎嘎~~~”三个殃神看到桌上的贡品,一阵兴奋,“这家挺阔气啊,还准备了鸡跟酒。”说罢,一个殃神上前捧起了酒坛,“还有鸡蛋啊。”
另外的两个殃神松开了孙若微身上的铁链,围了上去,我看到,酒坛中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那三只殃神吸食了酒液,身形渐渐变得凝实起来。
“嘿嘿,还是老规矩。”为首的殃神拿起一个鸡蛋扔向嘴里,另外的两只殃神也学着它的样子啃了起来,眨眼之间便将鸡蛋吞了下去,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孙若微被它们丢弃在一旁,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三个殃神你争我抢,很快就把贡品都消灭掉了,随即将酒坛里剩余的酒全部都喝干净了。
眼瞅着它们三个喝完酒,我心底暗暗着急,这一个酒坛是三斤酒,这三个东西喝得一滴不剩,怎么还不倒啊?要是还不醉,我只能来硬的了。
正琢磨着,却瞧见它们三个打着酒嗝,身子已经开始打转了,踉跄着走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没一会响起了鼾声。
我见状从沙发后面爬了起来,还真以为它们三个是千杯不醉呢,“瞅啥呢?还不过来。”我朝着孙若微招了招手。
孙若微木讷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茫然的朝着我走了过来,停在我面前,我瞅着她状态似乎不对,伸手在她面前打了几个响指,“醒醒,别犯傻了。”
孙若微像是没有听见我话似得,呆愣愣的望着我。
不对劲,我摸出一枚铜钱,用血擦过铜钱,透过铜钱朝她望去,这才发现她竟然少了一魂。
人活着,三魂七魄具足,三魂承载着人的思维,记忆,因果和业力。七魄维持着身体的运转。
当人死亡,三魂之中,天魂归天,上升为炁,回归天道;地魂回归大地,坚守尸骨;命魂抽离,参与轮回。
而七魄,由于身体消亡,也随着消亡,参与轮回的命魂,在轮回之前,也可称之为亡魂,亡魂被阴差带走,经过层层审核,魂归地府,依据功过,被安排轮回至鬼道,即化为鬼道众生,即是鬼。
此刻的孙若微,还不算是鬼,只能算是亡魂,可是现在的她少了一魂,这就很不正常,按理来说,亡魂经过了七期,也就是每隔七天,地府审问亡魂一次,也称过七灾,在这之后,才会成为鬼,三魂才会失两魂,而她此刻就失掉了一魂,绝对有问题。
没办法,那三个殃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时间紧急,只能冒险使用拘魂术看能不能强行把她失掉的那一魂找回来了,不过我对我的功力严重怀疑,空手拘魂,我从来没试过,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境地,除非我放弃孙若微,否则就必须硬着头皮上了。
我深呼一口气,双手合十结了一个很特殊的印式,口中低声轻吐:“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河边路野,庙宇庄村,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庄土地,家宅灶君,山神河泊,六甲黄金,吾今差汝,着意搜寻,收魂附体,助起精神,失魂人孙若微,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敕!”
念完法咒,我把之前的伤口再次划开,挤出了鲜血,在手心迅速画好符咒,念了句“急急如律令。”
霎时间,我感觉体内灵力疯狂乱窜,身体都快要炸开了,强忍着灵力躁动,一掌拍到了孙若微的眉心处,她浑身颤抖起来,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过了片刻,颤抖停止,她的双眸慢慢聚焦,恢复了神志。
她看到我,顿时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几步,满脸警惕之色。
见她刚想开口,我赶忙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什么都别问,你父亲在房间里等你,快去。”说着指了指房间门。
她点了点头,朝门走去,见她进了房间,我再也撑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朦胧,抬手擦了擦眼睛,满手的鲜血。
我苦笑了一声,看来还是功夫不到家啊。
我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勉强挪动了几步又跌坐在了地上,索性直接躺在了地板上,胸口气血翻涌,下一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屋内传来孙若微悲切的哭喊声。
我艰难的支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根本就不受控制,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尝试站起身子,万幸身体恢复了不少,刚坐起来,瞅见那三个殃神已经开始有反应了,看样子是快酒醒了。
我晃着身子来到门前,推开门。
孙先生看见我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扶住我,“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别说那些了,时辰差不多了,她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