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下午回城的时候，四个人又因为坐车纠结。周麒和何敬修都开了车，陈也自然要和周麒一起，他又要带着王加维。
“我也一天都没休息了，让加维做副驾陪我聊聊天也好，进城区肯定堵车，我睡着了怎么办？”王加维倒无所谓坐谁的车，何敬修都这么说他也没法拒绝，最后还是两两分组。
“要聊什么吗？”
何敬修见王加维坐上车没大会儿就偷偷的打瞌睡，“不聊了，我现在还不困，你可以先眯会儿，一会儿下了高速我叫你。”
“好啊……”王加维一天都感觉浑身无力，还时不时的出虚汗，总想着睡觉。
“你是不是太缺乏锻炼了，只来了两次就成这样了……”何敬修忍不住吐槽。
“我这两天都没有睡好，又被你哥拉来这边，说是散心大概是想看着陈也那个家伙……”
何敬修听王加维的话说到最后都含糊到了嘴里，赶紧到：“你倒也不傻，快睡吧！”
下了高速好在没有太堵车，何敬修看到王加维丝毫没有醒的迹象也就没有叫醒他。跟着周麒开到王加维家楼下后，何敬修轻声叫着王加维，看他没有反应又摸了摸王加维的脸，才发现温度不大对。
何敬修赶紧下车，绕到副驾打开车门，贴上王加维的额头后才发现他发烧了。陈也也跑了过来，几个人的声音也把王加维吵醒了。
“没事，发烧而已，上楼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王加维摸了摸额头，果然感觉有点热。
“那边早晚冷，可能是着凉了，先上楼吧。”看到陈也脸色不善，周麒赶紧上前解围。
“把他扶我肩膀上，我弄他上去，你们走吧。”
“我来吧……”何敬修本想上前抱王加维，却被周麒拦住了。
“我帮你把他送上去就走，你一个人摔到他怎么办？敬修你在楼下等我吧。”
何敬修不甘心也没用，只能老实在原地看着三人进了楼门。不大一会儿，周麒就下来了。
“怎么，你也吃了闭门羹？”
“你把人给睡了？”周麒气到叉腰，“你当我傻嘛……他一个大男人会因为在郊区吹点小风就成这样！”
周麒看着何敬修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问到：“接下来怎么办，你们两个商量了吗？”
“他一直睡觉，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别人我不管，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和王加维的关系你给我处理的清楚明白一些。”
“哥，你不至于的吧。”
“你爱玩是你的事儿，我认准的人绝对不会放手，也不能有人拖后腿。”
周麒说完上车甩上车门离开了，何敬修在楼下站了片刻，一想到自己连王加维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觉得十分没意思，只能开车先离开了。回到家后，何敬修思来想去还是给王加维发了信息，询问他怎么样了，只是一夜都没有得到回复。
王加维被陈也扶到床上，脱了衣服躺倒了熟悉的床被里。陈也给王加维喂了退烧药，拧了温毛巾擦了擦脸和手，要撩起t恤擦身上时被王加维止住了。
“陈也，这样就行了，我睡醒了就好了，你不用担心。”王加维知道身上大概还留着一些痕迹，他也不清楚陈也会不会看出来，还是不要冒险了。
“好的，我今天睡你旁边，有事你叫我。”
身心疲惫加上吃了药，王加维一觉睡到了天明，睡醒后确实退了烧，感觉身上有力气了。他看到何敬修的消息就回复到“我好多了，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王加维就又收到消息，“我今天可以过去看看你吗？”
王加维回绝了何敬修，他打算理清自己，再决定如何和何敬修相处。他搞不清楚和何敬修上床真的是失恋和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本身就存了一些好感在里面，或者这个好感是因为跟何敬修上了床才有的……那跟孙妍妍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又算是什么？
“其实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王加维脑海里冒出了孙妍妍的这句话，“真的只是不习惯吗？什么时候喜欢不再是喜欢，变成了习惯……”王加维越想头越痛，索性不再想，收拾了东西到楼下的健身房跑步。
“你真是不要命啊，刚刚退烧还去运动！”
“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一样墨迹……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运动过后何敬修感觉大脑和身体都清亮了很多。
“喂，你不要因为失恋瞎折腾自己……过去就过去了，你条件又不差……不然哪天哥哥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小受认识认识？咱俩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我看你有‘深柜’的潜质……”
王加维惊的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即使没有陈也在身边，社会越来越开化，甚至为了出生率连同性繁殖都实现了，王加维和越来越多的人一样视同性相恋为普通事儿。这么多年，陈也也丝毫不加掩饰的跟王加维谈论这个那个的，也给王加维做了不少科普。
只是王加维刚刚和男人睡了，就被陈也无意中道破，而且没想到自己在陈也眼中应该是上面的那个才对，王加维暗暗觉得有点亏了，那晚怎么轻易的就认了呢。不过想想何敬修那样的男人，也实在不像是能在下面的主儿。
“你怎么了？我说认真的呢……都这年头了谁还会为了失恋要死要活的。”
“你放心，当年那么大的事情我都挺过来了，失恋这等区区小事儿。”
“加维……”
“我说认真的，你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都过去多少年了……”王加维知道陈也一直不敢主动提及他父母的事情，“其实你不用一直避讳的。而且这么多年，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一直陪着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陈也红了眼眶，上前抱住王加维，嘴里却说着嫌弃的话：“搞这么肉麻干什么。”
王加维拍了拍陈也的背，随即推开陈也，“不知道谁先肉麻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抱。”
“诶，对了，你和那个何敬修怎么回事？”
“不就你俩相亲时候认识的吗？”
“快别提这茬了，周麒因为这事都要烦死我了。我看你俩还挺熟的是咋回事？”
“没有吧……”
“什么没有。说好了啊，我也不是反对你俩怎么着，不过你得提前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先打听打听他人品咋样。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没几个好东西。”
“那周麒呢？我看他对你挺认真的。”
“你懂个屁！”陈也瞪了一眼王加维，别别扭扭做别的事情转移话题。王加维看了觉得好笑，但也没有揭穿陈也的窘状。
新的一周，王加维也开始上班了，工作有时就是最好的治愈剂。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到了晚高峰，王加维也例行到人群攘攘的站台巡检。
何敬修挑了一个视野较好又不碍事的地方四周环顾，王加维一出现在站台上，何敬修就看到了他。面对跟自己合拍的人，何敬修是不吝啬使用一些浪漫的小手段来哄人开心的，比如特意来到王加维工作的地方在人群中偶遇。
王加维明显没看到站在楼梯上的何敬修，一如既往的关注着上下车的乘客、开关的车门。何敬修等不及被王加维发现，他穿过熙攘的人群走近王加维。
“王加维！”嘈杂的环节中，王加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却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何敬修。有的人在人群里也会散发无法掩盖的光彩，一下就会被注意到，何敬修就是这样的人。长相英俊，身材挺拔、着装加分，王加维看着越来越近的何敬修突然心底的疑问就有了答案。“敬修……”王加维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也向何敬修走去。
“你……怎么来了？”
“山不过来，我只能过去。”
“我……”
王加维刚想说什么，突然身边发生了一阵骚动。王加维无奈笑了一下，“我先去看看……”何敬修示意他先去处理。
王加维走近看到了一个人蹲在了地上，脚下还有一摊呕吐物，周围的人都本能的向后退。
“大家带好口罩，不要扎堆，不要靠近。”王加维走到那人身边，是个年轻男子，因为呕吐面色苍白。“先生你还好吗？需要帮您叫个救护车吗？”男子摇了摇头，还忍不住在干呕。
王加维抬头看到何敬修靠近过来，朝他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靠近，拿出对讲机呼叫保洁和消毒人员过来帮忙。
“先生，我扶您到那边坐一下吧，我这有呕吐袋。”王加维扶起男子走到休息椅坐下，从便携包里拿出呕吐袋和消毒纸巾放到男子手中。
“谢谢……”
“需要通知您的家人或者朋友来接您吗？”
“我只有一个人……我坐一会儿就好，谢谢你。”
王加维看到男子一手紧攥着袋子，另一手却抚着小腹，不由得问道：“您是怀孕了吗？您确定不需要人陪同吗？”
男子看了一眼王加维，还是摇了摇头。
“加维，水。”何敬修将买的水递给王加维，王加维接过水放到男子旁边。
“漱漱口，可能会好些。”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王加维拿出便签纸将电话写在上面，递到男子手中，“这是我的电话还有我们站台的服务电话，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们。”男子感激的看了一眼王加维，收下了纸条。王加维见男子确实没有开始那么难受就道别离开了。
“我先去换衣服消毒，你先不要离我太近。”王加维见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就和何敬修一起走回工作站。工作站外人不能进入，何敬修就等在外面。
“真是抱歉，又遇到突发状况。”
“你怎么这么喜欢帮助别人？第一次见到你也是。”
王加维想到第一次见何敬修，认真看何敬修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太引人注目。
“你笑什么？”
“想到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加维抬眼望向何敬修。
“你张口就叫我帅哥，是不是第一眼就把你迷住了？”
王加维撇撇嘴到：“自恋狂。”
“你还没说为什么喜欢帮别人？”
“这是我的工作，上次在外面那个人，我既然学过急救就不能见死不救。其实我们日常工作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情况还很多。你肯定不怎么坐地铁，即使是每天上下班都在地铁的人一年到头也不见得遇到一件这样的事儿，但是我们天天就在这里工作，像是乘客打架、丢东西，再像刚才那样突发疾病的事情其实经常遇到的。”
“嗯，概率问题，可以理解。那你把电话留给那个人做什么？”
“他好像怀孕了，又一个人，再说他也不一定会联系我。”
“那万一联系你了怎么办？你真要帮他吗？”
“有时候活着本身对于有的人来说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可能哪怕只是陌生人的一点点帮助和温暖都可以给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想做这样的人。这种想法是不是挺矫情的？”
“不会。你是信佛吗？”
“不啊，我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过我有时会很羡慕出家人的生活，还想着以后退休了可以当个云游四海、到处化缘的行僧。”
“哦？出家人可不能吃荤啊。”何敬修用有些暧昧的眼光看着王加维。
“不吃就不吃……”王加维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撇下何敬修快步往前走。
“别走那么快啊，等了你半天，我都饿了，我们去吃日料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