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皇上摸邱索的底
皇宫中,中兴皇帝与大臣们商议了对邱索的有关赏赐之后,心里总还是感觉那样做有些对不起邱索。
他不知道是因为袁英僖的原因,朝中才没有几个人替邱索说话。
散朝后,皇帝先是单独见到了张寿喜。
“张寿喜,这趟与邱爱卿一起北征,拿下了整个金国,解了我朝百年之忧,你这个监军功不可没,该你的赏赐我已吩咐兵部和礼部考虑了。”
张寿喜躬身上前道:“陛下洪福齐天,乃真龙天子,方有如此大胜。”
“哈哈哈,你说得好,不过,朕有邱爱卿这个能臣,也是朕的福分。”
“陛下说的是,不过也需要陛下这个英主,慧眼识英才,才有邱伯爷施展才能的机会!”张寿喜继续拍着龙屁。
这些当太监的人,拍龙屁是他们修炼的炉火纯青的话术,果然听得中兴皇帝心花怒放。
“张寿喜,你一直跟着去了金国,对于邱爱卿这个人,想必你也很熟悉了,今日朕想听说亲口说说,你的印象中,邱爱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陛下,奴婢以为,邱伯爷是个大智大勇之人,其领兵之才能,只怕整个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这一点皇帝也是这么认为了,但也正是因为邱索太过突出,才令他这个皇帝有些隐隐感到不安。
“嗯,那朕再问你,邱爱卿在对于个人名利方面,不知你有何看法?”
张寿喜张了张嘴,然后又稍微沉思了一下,这才说道:“陛下,邱伯爷此人,对名利是极为看重的,但是他的一些做法,臣也看不懂。”
“此话何意?”皇上问道。
“此次打金国,可谓是顺风顺水,但有一件事奴婢不解他为何要那么做,那就是每拿下一地,他都要释放当地的奴隶,却对那些有钱之人,特别是奴隶主毫不留情,在金国,大部分的奴隶主都被他下令杀了。”
皇上立即想到了两个字:“民心!”
金国真正多数的人是奴隶,这一点皇上是知道的。
只是皇上也有点怀疑,不知道邱索是为了自己在这些奴隶的心目中留下施恩的形象,还是真的为了拿下金国更顺利。
无疑,邱索杀奴隶主,放奴隶的行为,为拿下整个金国是十分有利的。
如果邱索不管是奴隶主还是奴隶,通通都是杀字当头,那势必会引起金国境内所有人的反抗。
不过,这又让邱索在金国那些以前的奴隶,现在的老百姓心里的地位更上一层,无疑,现在邱索在金国的形象比他这个皇帝都要高大。
这个时候,皇上似乎才理解了父皇临终时说的那又要用又要防的话。
可这也防不胜防啊。
“张寿喜,对于邱索这个人,朕当如何用他,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张寿喜在金国得了邱索不少好处,但是他也不会因为那点好处就替邱索说话。
“陛下,邱伯爷此人很不简单,他心智若妖,又武功盖世,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奴婢认为,他有忠君之心,却又不是那种愚忠之人,一旦他自己的利益受损,只怕能把天捅一个窟窿……”
听到这里,皇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便问道:“何以见得?”
“陛下,你还记得去年金国人派人刺杀他之事吗?如果没有记错,他是没有得到皇上旨意,就擅自领着他的侍卫人员,将那些金国使团一千余人追到金国境内,全都杀了。”
“这说明,如此可以引起两国战争的大事,邱伯爷并不担心皇上怪罪也要为之……”
皇上当然记得这件事,当时,他还曾对邱索大改雷霆,甚至想过要治邱索的罪。
但是当时邱索是那样跟他说的,说是金国使团采用了欺骗手段,迫使大盛与他们签下了十年友好,互不侵犯之条约。
当时金国人展示的一支连弩,只是猛虎军丢失的一支连弩,确实是以欺骗的手段让朝中文武大臣都害怕金国,才签下了那样的条约。
邱索还辩称,他将那些金国使团杀了,是为大盛朝廷和皇上争回了脸面,并将那条约也带回来了。
加上后来邱索同意签下军令状皇上才没有治邱索的罪。
但现在细细想来,邱索确有征得他这个皇上的同意之下擅自到金国境内杀使团的嫌疑。
自古以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这还是他们谈判完了之后,邱索却不管不顾地将那些使团一个不留地全杀了。
当然,一方面是因为那些使团也不讲规矩,竟然同时带了杀手来刺杀邱索,还让整个朝廷和金国使团一度认为他们得手了。
另一方面,邱索是带着人去金国境内杀的人,并且也没有暴露是谁杀了金国使团。
那样,即使金国人怪罪下来,大盛也有道理,人是死在你们金国自己的境内,大盛只能负责使团在大盛境内的安全,你们的人死在自己的国境内,那也只能由自己负责了。
但张寿喜也说得对,这个邱索,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他就会不管不顾地去做自己的事。
如此看来,这次邱索立下了如此大功,要是他对于赏赐不满意,那他会不会干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来呢?
但是,在朝议之时,皇上又答应了那些大臣关于邱索封侯和升官的办法。
也罢,自己是大盛天子,正好借此机会,测试一下邱索对自己到底有多忠心。
想到这里,皇上对张寿喜道:“张寿喜,你先退下去吧,给朕把莫将军喊过来。”
张寿喜弓着身子退出去了,不一会,莫伯贤就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行礼过后,皇上问莫伯贤道:“莫爱卿,此次北征,辛苦你了,爱卿此次立下大功,朕打算升你为都指挥使,不知你意如何?”
莫伯贤赶忙下跪道:“臣谢过陛下龙恩!”
皇上之所以先给莫伯贤升官,也有想通借此获得莫伯贤在他的面前说些有关邱索的真话。
“爱卿平身,朕今日传你过来,除了告知于你要给你升官以外,朕想听听爱卿此次北征的一些想法,特别是对邱爱卿此人,不知爱卿是何如何看待的。”
莫伯贤站起身来,说道:“皇上,邱大人乃我大盛经天纬地之才,有他在,任何周边邻国都不是我大盛之对手,大盛国境无虞矣。”
皇上点头,这话也提醒了他,这个邱索,大盛还真的少了他不行。
“莫爱卿,邱索此次北征,能取得如此大胜,依你看来,为何以前盛军遇到金兵难有一胜,而邱爱卿却能将整个金国都灭了?”
“皇上,自从臣与邱大人一起打武儒新三州起,臣就在想这个问题,总结起来,臣以为有如下原因。”
“一是邱大人用兵如神,每一次邱大人用兵,必能料敌于先手,能将敌军动态,甚至敌将的想法都完全在掌控之中。”
“这一点臣注意过了,那就是邱大人对于斥候和细作的使用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据臣所知,还在我军发兵金国之前,邱大人就已经派了大量细作混入了金国境内,现在想来,应该是在当初拿下武儒新三州之时,邱大人便已经运作了。”
“而且,大盛的细作应是遍布了金国各大城池之中。”
听莫伯贤这么一说,皇上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因为这也是他没有掌握的。
也就是说,邱索在打武儒新三州之前,他就已经盘算着要拿下整个金国了。
“所言当真?”皇上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莫伯贤点头:“当真,臣在拿下会宁之后,便问过邱大人,从邱大人那里得到了证实。”
这话竟让皇上有些震惊了,比起邱索一个又一个的胜仗,乃至拿下整个金国都震惊。
因为这意味着邱索根本就不是什么因为金国人要刺杀他,他一时冲动就要杀到金国去,而是邱索早有准备,并且对拿下金国胸有成竹。
难怪当时他毫不犹豫地愿意签下军令状。
那么,这次给他封侯不加封地,封文职不掌兵权这些,他会不会预料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