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越八零（3）方舱医院
两个人还没走出帐篷，从帐篷外进来一个人，正是余医生。
小芳护士：
“余医生，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啦？你可千万不能赔偿啊！”
余生：“哦，没事啦！我看看你的伤。”
苏音坐回简易床板上，余生拆开她胳膊上的绷带，仔细查看，又轻轻的拉伸一下，然后问她：
“疼吗？有什么感觉。”
“没，没感觉！”
苏音急着想问余生赔偿了多少钱，急着想把自己建简易医院的想法跟他商量，可是小芳护士在旁边虎视眈眈。
“小芳，你去拿些碘酒过来。”
余医生的吩咐解了苏音的急。
答应一声往外走的小芳护士，走到帐篷口又被余医生叫住：
“另外，你去5号帐篷看看昨天手术的病人，问问她身体情况、
吃没吃重盐重油的食物，喝水量怎么样？多问一些情况。”
“……啊，知道了。”
小芳狐疑的回头看了余医生一眼，这些不都是责任护士的工作吗，怎么派她去问？
哎哟，管他呢！余医生向来工作认真，他让问就问呗，问得仔细点，错不了。
“你有事，还是急事要跟我说？”
打发走了小芳护士，余医生拉过一张椅子，坐到苏音的对面，即避免孤男寡女同坐一张床，又能正面看到苏音。
“你知道我有事，特意支出的小芳。”
“嗯，其实小芳护士人不坏，就是嘴巴不太严，现在你可以说了。”
“你赔偿给那人多少？”苏音直接问，余医生刚才进来的表情就说明了他拿钱了。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还有别的事吗？”
余生一脸戒备、严防死守，苏音决定迂回进攻。
“余医生，现在患者都住在这样的大帐篷里，会不会有交叉感染？”
逡巡了帐篷一眼，余医生叹长气：
“就是这样，还有很多患者没有帐篷，每天晚上临时到楼里面找稍微完整的房间蹲一宿。”
“万一再有余震，那也太危险啦！”
“没办法，医院提供不了更多的帐篷。现在九月深秋，白天和夜晚温差大，夜里不是露水就是霜，裹着棉被睡坡地上也冷。”
“医院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重建？”苏音这句话问得过于不客气，不过早就有患者这么问过余医生。
“已经和省里申请物资了，只是这次地震不只是农场，附近几个县城也有影响，就算物资到了，各地一分，医院……”
这省略的下文苏音已懂，就是常言说的：僧多粥少。
前面噼里啪啦一顿审问，现在又不说话了，余医生颇有耐心的等着，并不急追。
“余医生，可不可以先建一座简易医院？”短暂的沉默后，苏音试探性的问。
其实她想说“重建医院、扩建医院的物资我都有”，那样太鲁莽了，也会吓到余医生。
一个小姑娘突然有了阿里巴巴的藏宝洞，会不会惹火烧身，毕竟这物资的来源她解释不了。
“嗯哼——”余医生依旧是闷闷的：
“简易医院需要的物资我们也没有。”
“我有个办法，不需要太多的物资，可以一周之内就建成一座简易医院。”
一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端着骨折不久的手臂，说着天方夜谭的大话，估计换个人都不带接话，直接找人给苏音送精神病科治病。
昨天做手术时余生才见到苏音，从护士口中知道她是刚考入大学的学生。
后来他在喝她送的葡萄糖时，心里边留意上了小姑娘。
体态娇小、皮肤白皙、大眼弯弯、一笑两个酒窝，人畜无害的模样。
但是余生总能感觉到苏音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勇敢、浑然天成的睿智、不被他人左右的自信。
他不知道这些是怎么融合到一个十九岁女孩的体内，但是他确愿意无条件相信这个女孩。
是的，余生看的没错，现在跟他聊天的苏音已经暗暗下了决心，从建设简易的医院开始，她要用四年时间在这里，打造出一座现代化的幸福红卫城。
她的体内不只是一个三十二岁的基建精英的灵魂，不只是从十八层地狱一路打拼到九十九重天的基建狂魔的热血，
还有一个十九岁不谙世事，对未来憧憬无限、深爱家乡的小女孩的灵魂和热血。
“我不懂盖楼，需要多少物资我要问……”
“简易医院用不了多少物资，这些物资我来保障。”
“需要多久？”
“一星期交付使用。”
“一星期……”这回余生有些吃不准了。
要说物资也许苏音有省城的亲戚，他们家不是要搬去省城嘛，她父亲也在省城工作。
可是一周建一座简易医院……
余生：
“苏音，嗯，医院哈，单单是门诊就有急诊科、内科、外科等诊室，需要十几间房，还有护士站、医生办公室、外科处置室……”
苏音：
“我知道，内科、外科主要科室可以有单独诊室，其他科室可以共用诊室，只不过面积稍大一些”
余生：
“不只是诊室，还要有无菌的手术室、化验室、x光室……”
苏音：“这些只是对卫生条件要求严格，没问题。”
“还有……”
余生想说还有病房，可是手术室这么高端都能完成，病房除了数量要求多，其他要求都与诊室无差别。
“场部医院原来有病房五十多间，还有高干病房和特护病房，总共下来不超过七十间，这次我们临时搭建不可能够上这数量，
但是我们可以把高干病房和特护病房暂时挪入场部招待所，反正他们的住院费用也是公家出，内部抵消都省了结算了。”
余生张张张嘴，这小姑娘早就把医院里里外外了解的透彻，下了功夫，再来找自己说，就不是夸夸其谈。
“苏音，这些你为什么不直接找院长说？”
“我人微言轻，不像你是主力担当，在医院还有地位。”
余生皱了下黑直的眉毛，这好像不是理由。
苏音没给余生思考纠结的时间，直奔主题：
“物资是我感谢你的；对医院方面：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这批物资你给医院要算到你的赔偿款里。”
竹筒倒豆子，她是说完了，忘了估计余生的感受，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没有了？”
“没了，没有了。”苏音不明白，余医生还想听什么，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吗？
“你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建设简易医院？”
还是不放心，苏音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不客气的拔出余生白大褂上别着的钢笔，随手在自己胳膊缠着的绷带上边画图边解说：
“余医生，咱们场部大礼堂总面积多少？”
“总面积应该和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吧。”
“正规足球场面积在七千平左右，我们按照五千平计算。礼堂是长方形还是正方形？”
“四方，我去过。”余生似乎悟道了一点点精髓。
“那就是边长七十，正规医院病房六人间和四人间都是五十平，有的四人间可能会缩小到四十平。”
苏音对医院的了解，和她二十岁那年发生的那场全国性的疫情有关。
那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很多城市病床需求量攀升飞快。
为了收治更多的病人；为了满足更多患者入院隔离治疗的需要；为了更快速的切断传染链，国家应急的方舱医院就是那时候产生的。
第一座蔡甸方舱医院仅仅十天时间建成，占地面积超三万平米、可容纳一万张床位、住院区、医疗区、生活区、后勤保障去，泾渭分明，是一座具有有效的隔离传染的新型配套完整的医院。
那是基建史上的奇迹，更是全民信念一致的成果。
那年苏音刚入大学，负责给她们授课的老教授就有参与当时的基建，后来经常给她们讲起。
简易方舱医院，在苏音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红卫农场的简易医院五千米就足以应接所有患者，保证他们平安度过寒冬，平安过度到新医院建成。
“按照这样规划，五千平一半是医疗区、保障区和生活区；令一半是住院区，能容纳四十间五十平的单砖墙病房，过道也宽裕。”
“等等，等我一会儿。”余生站起身却被苏音一把拉住，
“你不准出卖我。”
“你这些想法很好，我必须让院长知道。”
“你不替我保密，我不提供物资！”
“……”，余生站着，苏音也站着。
这几天都是苏音躺着，余生或坐或站，第一次两个人四目相对。
最终余生妥协。
“能告诉我原因吗？”
“四年之后。”
“四年……”余生好像明白了，她要去读大学，这件事不想现在暴露出来，要等到四年大学毕业……
好吧，好人做到底，自己就替她担了这件事。不过，却不能像她说的，物资当成自己的赔偿款。
“我怎么跟院长说？”
“下午你来我这儿拿图纸，还有方案，一并交给院长。”
“那物资……”
“你找个空地告诉我，我直接把物资给你卸那去。”
“好吧，我下午再过来。”余生往外走了两步，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叮嘱苏音：
“你的手臂还没好，不能干活。”
“知道了！”余生的背影刚出门口，苏音把自己整个埋在被里，笑的花枝乱颤。
这第一步终于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