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难不成洗个鸳鸯浴?
次日,曙光落青瓦,祁辞醒来发现边重华已不在床榻边,有婢女敲门进屋伺候他穿衣洗漱,收拾了一番后,祁辞想起今天是请棺的日子。
祁辞本还有些不知所措,但边重华每件事都替他打理得十分妥当,算吉时,事前祭拜,开坟移棺入椁,井井有条,没出现一丝纰漏。
转眼事毕,到了回京城的日子,边重华寻祁辞商议:“帯着棺椁我们没法在城镇落脚,因为有忌讳,我建议把人马分成两拨,一拨人帯着棺椁走水路回京城,而我们依旧走旱地回去。”
祁辞自然不会有异议:“好。”
毕竟有一队需要带着棺椁,阴气重,边重华考虑一番,分了八个暗侍去护棺椁回京城,阿甲一开始还有疑问:“可是边大人,王爷这边只留两名暗侍,会不会”
边重华指了指自己。
阿甲不说话了,直接抱拳遵命。
事情安排妥当后,两队人马一同出发,往京城去。
舟车劳顿一个多月,祁辞一行人总算来到江南之地,这日,眼见时辰不早,又没途经城镇,一行人只得在一处驿站歇脚。
那驿站又小又破,只有一名老年驿差,一行人亮明身份后,驿差几乎要吓晕过去,守了这破驿站这么久,就没见到过身份这么尊贵的行客。
问完队伍的人数,老年驿差犯了难:“大人们,小的这儿只有五间房”
祁辞点点头:“正好我们十个人,可以两人挤一间。”
老年驿差擦了擦冷汗:“可是可是王爷您谁能和您一间呢?”
旁边的边重华勾唇一笑:“我。”
这些山路迢迢的日子,时常会遇到这种情况,一开始祁辞还客套地说两句:“不该有那么多讲究,边重华,我们俩一间吧。”
到后来,连说都懒得说了,两人总是习以为常地住一间房,还各自心里美滋滋,暗想着对方没察觉到自己的如意小算盘。
老年差驿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爷送进房间,已是月上柳梢头的光景,老年差驿点好油灯,听见边重华问:“请问老伯,这附近可有溪流或者水潭?”
老年差驿答道:“西行两里,有一清澈小潭,不知大人何故问这个?”
边重华笑答:“行程多日,想洗洗澡。”
谁知那老年差驿一听边重华的说辞,吓得立刻摆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不可啊!大人,万万不可!!”
边重华挑起眉:“为何?”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附近最近有邪秽妖物啊!”
“什么邪秽妖物?”祁辞发问。
“小人也不知道是什么邪物,但是从这往西走有个陆家庄,那里有好几名男子,都是因为深夜归家,撞见那邪物,然后大肚子了!”
“大大肚子?”祁辞一脸迷惑。
老年差驿有些耻于说出口,边重华解释:“就是有喜了。”
祁辞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啊???男子有喜??”
老年差驿说:“所以说啊!都是因为倒霉,撞见了邪物!哎呦呦,太可怕了,听说那邪物最喜欢挑富家子弟下手,两位爷,半夜还是别出门了,要洗澡的话,我给你们搬个木桶烧点热水来。”
“知晓了,劳烦老伯了。”边重华道谢完,送老年差驿出屋,随手关上门,一回头见祁辞坐在木椅上,一脸疑惑地思索着,应当是在想方才那老年差驿说的诡奇之事。
边重华笑道:“我曾经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这种邪物。”
“嗯?”祁辞抬起头。
边重华坐到祁辞对面,拿起桌上竹木做的茶杯,给两人斟满水,徐徐道来:“说是暨阳有一个名叫任谷的男子,因耕,息于树下,忽有一人着羽衣就淫之,既而不知去向何处,任谷随后怀上孩子,十月过后,将产,羽衣人复来,一刀穿其腹部,取出一蛇子,再次消失不见。”
“这也太邪门了吧”祁辞下意识地搓搓手臂,“你会经常碰见这类邪物吗?”
边重华摇摇头:“似人的妖怪很少见,而且大多都十分难对付,这羽衣人我也只是在书籍上见过,不过”说着边重华抵住下巴想了想,“既然撞见了,还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说话间,厢房门被叩响,是老驿差送热水来了,边重华打开门,将木桶和热水搬进屋,向老驿差道谢。
老驿差将干净的巾布放在木椅上,说:“大人客气了,说起来,大人您们是要回京城吗?”
边重华回答:“是的。”
老驿差轻喚了一声:“这附近都是崇山峻岭,不好走啊,两位大人路上可别耽误了,抓紧回去吧。”
祁辞不解:“何故此言?”
老驿差说:“这些日子在我这落脚的人,都说最近不知怎么了,邪物妖鬼越发多了起来,总能听见一些骇人的传闻呢!怕是世道不太平了啊。”
祁辞和边重华对视一眼,祁辞说:“老伯别担心,朝廷不是设了暗侍门吗?而且也有许多驱鬼除妖的正道人士,定不会让祸乱愈演愈烈的。”
“希望如此吧,哎。”老年差驿长叹一口气。
边重华问:“请问老伯,这情况大约是何时开始的?”
老差驿沉吟一会,说:“大约就是今年季夏时分。”
边重华点点头。
恰逢是他们从京城出发去北疆的日子,难怪自己没有耳闻,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到时候回京城,得禀告李国师,然后好好调查一番。
“那小人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老差驿俯身退了出去,关好门。
祁辞还在想方才老差驿说的事情,却见边重华拿起一条巾布和一叠干净的衣裳,起身准备出门。
“你去哪?”祁辞问。
“我去水潭洗,这桶热水你用吧。”边重华笑道。
“已经秋末了,你去水潭洗不得冻死?”祁辞不同意。
边重华笑意更甚,像是为了让祁辞听清楚一般,一个字一个字拖着长音说:“那难不成,我们俩一起
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