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对谁都这么好？
暗侍门设于京城，宫城边上。
隶属贤仪太后的心腹李国师，暗侍门有三位鬼煞使，人如其名，鬼见惧妖见恐，替天家斩妖除魔，保一方太平。
而此时，祁辞环顾着四周，有些惊讶。
明明是除妖的地方，却见不到什么诡异、玄乎的摆设，更像是普通府邸。
院里有一些打杂的小厮，见到边重华低头轻呼边大人。
祁辞跟着边重华身后说：“这处像个府邸，你像个回府的少爷。”
边重华笑了笑，刚要作答，忽而抬起头看向前方。
祁辞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见前方石阶小径上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名白衣青年，身姿修长，左眼眼角一颗朱砂痣颇为引人注目，手里拿着把山水墨画扇，有一下没一下摇着，眉眼的笑容带着恣意，不怀好意地一字一顿道：“你回来了？”
祁辞莫名感到周边骤冷，仔细一看，白衣青年脚下竟在结冰！薄冰带着轻轻破裂的‘咔嚓’声，颇为诡秘。
边重华掀起眼皮：“三月早春天还寒，你扇个扇子，有毛病？”
白衣青年扇得更起劲了，呼啦呼啦地扇，肩膀上的青丝飞起：“什么有毛病，拿个扇子帅啊，你就是嫉妒我帅，帅不帅？你就说帅不帅……阿啾，阿啾……”
话还没说完，青年猛地打了几个喷嚏，脚下的冰也悉数消失。
祁辞：“……”
白衣青年从喷嚏里缓过劲来，目光落在祁辞身上：“咦？这是谁？”
祁辞刚要开口，却见一眨眼的功夫，白衣青年竟已在眼前，祁辞吓了一大跳，猛地退后一步。
白衣青年摸着下巴：“模样倒是俊俏。”
边重华说：“你别吓他，你吓不起。”
祁辞心里一紧，以为边重华会把自己的身世说给白衣青年听，谁知讲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边重华却不再解释。
这反而让人觉得误会。
白衣青年用一种惊诧的目光在祁辞和边重华身上来回转，拿着那把扇子飞快地扇着，似乎在琢磨说辞。
边重华一把夺走白衣青年手上的扇子：“别扇了，你脑子有病，不怕冷，可不代表他人不怕。”
白衣青年眼睛瞪得更圆了。
祁辞被他看得浑身发麻，脱口而出：“我是来找差事做的。”
白衣青年问：“你叫什么？”
“祁辞。”
“既然你敢来这暗侍门讨差事，那必定认得一个名字。”白衣青年挺直腰板，双手覆在身后，高高地昂起头，“没错，我就是传闻中的秦！易！沧！”
祁辞茫然：“谁？”
秦易沧：“……”
边重华攥拳抵唇边，笑出声：“噗。”
秦易沧围着祁辞转：“鬼煞使都不认识，还敢来暗侍门讨差事？嗯？难不成你有大本事？这样吧，你来我门下，我保你荣华富贵，如何？”
边重华说：“你收不起。”
秦易沧惊诧：“嘿？！我收不起？你到底会什么？画生死符？”
祁辞：“……不会。”
“养蛊高手？”
“不是……”
“剑道高人？”
“不是……”
“医术圣手？”
“不是……”
“那你到底用什么除妖？！”
“我不会除妖……”
秦易沧拎起祁辞的后衣领，丢给边重华，冷漠脸：“还你。”
祁辞一个踉跄，被边重华用手臂紧紧护住，稳住身子，边重华懒洋洋地看秦易沧一眼：“什么还我，我给你了吗？”
秦易沧倒吸一口冷气，问祁辞：“你是不是会媚术？！哼！你别对我来这一招，我有心上人，你诱惑不了我的！”
祁辞：“……”
边重华同祁辞耳语：“你看，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一开始没说错吧。”
祁辞点点头：“嗯，没说错。”
秦易沧怒道：“能不能再小声点！我听得见！！！”
边重华松开祁辞，对秦易沧说：“不闹了，你找我什么事？”
秦易沧也缓了缓脸色，正经起来：“李国师急事寻你，你现在快去厅堂。”
“可……”边重华皱起眉，看了眼祁辞。
“你是要把他送到吴管事那去呗，我替你。”秦易沧说。
“好。”边重华斟酌一番，点点头，又转头对祁辞说，“你跟着他，让他带你去讨个差事，我晚点再来找你。”
祁辞点点头，一瞬不瞬目送边重华匆匆离去，秦易沧一把上前用胳膊勾住祁辞的脖子，压得他身子一低：“喂，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祁辞说不上来，他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若有这么一个人，在你命绝无望之时，救你于水火之中，在你亲友背叛之际，护你如暖玉温润。
那他的好，白云苍狗，不敢相忘。
祁辞思索半响，回答：“他救了我。”
秦易沧也不惊讶：“像是他的作风，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行吧，走，带你去寻个差事。”
祁辞跟在秦易沧身后，忽然问：“他对谁都这么好？”
秦易沧笑了笑：“他啊，爱憎分明，随心随性，虽说温润的时候讨趣不断，但是狠戾的时候出手也相当毒辣。”
祁辞点点头，不再多话，跟紧秦易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