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床笫之事的那种叫要怎么叫
厢房里的烛光轻轻摇晃,点点缀在边重华带笑的眼眸里,看着竟有些邪气。
祁辞看着那笑,忽而心神不定,背脊阵阵发冷,转念一想,今晚要是过不了媚毒蛊这一关,明早也得死,这横竖都是死,也不分什么早晚了,这么一想,慢慢冷静了下来,问:“你杀人了?”
边重华将放在圆桌上的茶水倒进厢房一角的木架黄铜盆里,不紧不慢地将双手上的鲜血洗去:“人?这次我可没杀人。”
祁辞:“那这血怎么回事?”
边重华拿起木架旁的白布,擦干净双手,又拿盆里血水给厢房里的兰花浇水,说:“你也知道,这世间有鬼、有妖、有人,人性、妖性都有作恶多端者,既然……”
祁辞打断他:“你一个大男人,解释个事非得磨磨唧唧,文文绉绉的吗?直接说自己是跳大神的不就好了?”
“我是个杀……”
“杀个p,不就是个……”
话音未落,边重华忽然眼神一凛,飞扑上前,一把将祁辞推倒在床上,捂上他的嘴巴,又用身子牢牢压住。
祁辞上半身几乎赤裸,背脊磕在床沿,疼得闷哼一声,他还未有动作,突然听见厢房外传来脚步声和碎语声,看来是隔壁厢房的事被人发现了。
边重华听了一会外头的动静,拿开捂住祁辞嘴的手,对祁辞说:“你叫一叫。”
祁辞瞪大眼睛:“啥?叫啥?”
边重华说:“床笫之事的那种叫。”
祁辞:“……我怎么……我他妈怎么……我他妈怎么知道叫?啊!”
边重华猝不及防狠狠地掐了他腰一把,祁辞吃疼,啊了一声出来。
边重华说:“对对对。”
祁辞:“??对你爹啊,你怎么不掐自己?”
说着祁辞不甘示弱,伸手毫不留情地掐了边重华一下。
两人就这么互掐着,各自惨叫,还真像那么回事。
厢房外的人本想直接闯进房间好好询问一番,在外头听了一会,起身走了。
“行了!”边重华听见外头脚步声渐远,按牢祁辞的手,阻下他想继续掐自己的动作,“下手真重。”
祁辞翻个白眼:“彼此彼此。”
边重华从祁辞身上起来,坐在一旁揉胳膊和手腕,祁辞也起了身,慢悠悠地拉好衣服,边重华看他,祁辞身子白皙,凝雪又如玉脂,只是身上淤青紫红、血红的鞭痕一片连一片,煞是碍眼。
边重华说:“明知今晚要接客,老鸨还把你打成这样,惹客不开心了怎么办?”
祁辞:“有欲不就行了,说什么开不开心的,难道一面之缘,我还能惹人同情吗?能来这的人,本身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吧,我自认为还有点运气,听说这的常客,城东大地主钱老爷每次来都要弄死一个才肯走……等等,我记得那个钱老爷就在隔壁?”
边重华笑了笑:“嗯,在隔壁,被我弄死了。”
祁辞抬头看他。
边重华估摸隔壁刚死人,外头没那么快风平浪静,现在走会遇见麻烦,于是捏了桌上瓷盘里的瓜子,悠悠地说:“这位钱老爷不是人,是黄皮鼠精,吸食精血气修炼,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除掉他的,而你的厢房刚巧在他隔壁,所以今夜我才买下了你。”
这世道,妖怪横行,也分善类和非善类,朝廷为保一方平安,特设暗侍,以李姓国师为首,除尽极恶精怪,这事人人知晓,所以祁辞并不觉得惊讶。
祁辞张张嘴,又张张嘴,最后喃喃:“死得好,你瞧瞧那青楼大院的西南角,地上插着八根枯木柳枝,每根枯枝下都有一具冤尸,全是他害的。”
边重华挑眉:“你才来四天,怎么知道的?”
祁辞耸耸肩:“前天死了一个,我看着埋进去的,埋完老鸨在上面插了一根枯枝,然后威胁我说,要是再敢逃,就把我送钱老爷的床上去。”
边重华点点头,伸手摸向瓷盘,发现瓜子吃完了,于是起身,长伸一个懒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钱老板手下一个比一个狠戾,不亏我蹲点大半月,现在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祁辞以为他要走,几步上前一把握住边重华的手腕。
“嗯?”边重华挑眉看他。
祁辞一开口,声音有点颤,他深呼吸了一下,稳住心神说:“你走之前,能不能先把我身上的媚毒蛊解了?”
边重华笑道:“你好歹是个男人,能不能别老是求人上你?有点尊严。”
祁辞甩开他的手,说:“呸,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要死,不是你性命攸关,说得大义凛然,真是厚颜无耻。”
边重华也不气恼,反而饶有兴趣地挑眉看祁辞:“四天了,你没被打死,我真是太惊讶了。”
祁辞破罐破摔:“我不好看?”
边重华用食指拇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看了几眼:“还成。”
心里暗道:模样无双,不似常人,更不似小倌,沦落此地,估计命运多舛。
祁辞心一横,用激将法,说:“黄金百两都花了,该要的不要,你不是傻子就是不举。”
边重华笑了笑:“那……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