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两相欢妹夫搞啥鬼
虽然冯秀容大闹一场不太好看, 但整个选拔还是顺利完成，徐漫也成功趁机在众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也算得上因祸得福，但这也不代表她会就此原谅冯秀容, 只不过也不值得费心去追究, 没犯到她手上之前，她准备先搁下不提。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耽搁, 还真出了事，当然,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因为电暂时只通到榨油作坊，线牵到各家各户还需要时间, 能能不确定自己能否等到那天，只能先把做好的豆浆机拿去镇上试了试。
他还有个妹妹, 在家中排行老三, 和他一样不受王凤仙欢迎, 不过妹妹是因为王凤仙重男轻女, 他嘛……呵呵！
妹妹能甘草是在三弟能强结婚前出嫁的, 按理说当时他已经开始工作，每个月工资不高，但每月三十元他几乎全数寄回, 完全不存在缺钱一说。
但王凤仙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妹妹嫁给了镇上的匠人王顺喜。
王顺喜倒是个老实人，以前还当过三年兵, 家里就一个寡母，没有兄弟姐妹，还是个可以自己讨一口饭吃的手艺人，家里又住在镇上, 听起来还真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这也正是王凤仙找的说辞，到处吹嘘自己给女儿找了个好归宿。
听到的人闻言只是撇撇嘴，谁不知道那王顺喜当兵时伤了腿，才不得不被迫转业。
虽然有比较好的家底，但听说伤得厉害，受伤后再也没能站起来过，脾气还特别暴躁，很多人家都望而生畏。
有点手艺又怎样，断腿下不了床，什么都要人伺候，更别说屋里屋外这么多活计，不都得堆到能甘草身上。
何况那时能甘草将将十八，王顺喜已然二十六，堪堪相差了八岁，别看王凤仙说得天花乱坠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六十六块钱的彩礼。
能能对这个妹夫倒是见得不多，刚结婚那年过年不放心来见了一次，虽然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但人品也还过得去，木已成舟，他只能偷偷塞了二十块钱给妹妹，让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委屈自己。
而今天，显然是第二次，他们家在镇里大街后面第二排，前面是一条一米宽左右的小路，后面是一个荒园。
进去是排三间砖瓦房，虽然有些年月了，但前前后后打扫干净，看起来也不显萧条破败。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声粗重的呵斥：“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弄这些吗？”
能能皱皱眉，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敲门的手也不动了。
然后果然听到他妹妹怯怯的声音：“我看着这里挺乱的，就要堵住门了，就想着帮忙……整理一下！”
“这些活我自己会做，你非要来添什么乱！”语气很急促，显然不太友好。
却听她妹没有反驳，反而语气担忧：“你的腿……”
“没事，我还不是废人，过去坐着，别搁这碍手碍脚！”
“噢。”声音低低的，像只受气的小猫。
能能没忍住，直接粗暴敲了门。
来人看见他显然也是一惊，“先进来坐吧！”没有称谓，态度不冷不热。
说不认识谈不上，说不熟这态度也很牵强。
“谁呀？”能甘草闻讯赶来。
还没看清人，就听见王顺喜有些不耐的声音：“跑那么快做什么？”眉头皱成川字。
“哦！”闻声，慢下脚步，看清来人，也怔愣了一瞬，跟着眼泪就簌簌流下来了。
能能心里揪疼，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哥哥，他好像，都甚为失职。
前次见妹妹，还是在十几天前，当时见她在街上，送了点钱票给她，她死活没要，想说去她家看看，她也只说一切都好，几番推诿，后来时间不允，他也只得放弃。
今天此来，说是试机器，其实也存了几分刺探心思，他既然回来了，不管怎样，不能看着妹妹白白受苦。
今日此情此景，无一不在控诉他的角色缺位，心中滋味百般，看一眼始作俑者，后者对他的眼神恍若未闻，只是淡淡扔下一句：“你们先说，我出去看看妈回来了没！”
他妈在后面荒园中偷偷种了点菜，通常都趁着人少的时候，进去理理，现在正是收获季节。
说完，径直出去，到门口又看了她一眼，嘱咐一句：“一直傻站着干嘛？”语气绝对说不上温柔。
“哦哦！”能甘草应声，引着能能到堂屋方桌旁坐下，自己小心翼翼坐在一张搭了军大衣的椅子上。
能能一进来就感觉到那张椅子的鹤立鸡群，也发现了他妹妹坐上去时的欣喜和小心翼翼，就跟小时候偶尔偷到一手指白糖一样，够她甜上好久。
他自然而然就觉得，那男人平时在家里惯是喜欢当大爷的，她妹妹这般诚惶诚恐，连眼热了很久的椅子，也只能在娘家哥哥来撑腰时，撑起胆子来坐一坐。
能能心中酸涩：“妹妹，如果你不想再这过下去，就跟哥哥说，你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多养你一个也不是什么问题，咱们不在这受他的闲气。”
丝毫不知自己哥哥早已脑补一出大戏的能甘草：“？？？”
“你不用担心，你嫂子现在回来了，而且……也不像先前那样了，她现在……挺好的，知道你过成这样，也一定不忍心你再在这里呆下去。”
能甘草：“哥……其实……我过得挺好的。”
气愤中的能能却以为这是自己妹妹报喜不报忧的托词：“你不用帮他说话，也不用怕他，哥哥会帮你做主的，咱家的妹子，不是拿给他随便欺负的！”
“哥！”能甘草感动又有点好笑：“你别急，他真的对我挺好的！你别被外面那些人的谣言给糊弄过去了。”
“对你好能对你吆五喝六的，你看你怕他那样，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他要真对你好，你能怕成这样！”
能甘草有话说不出，不管怎样，看他那张严肃的脸，怎么可能不怕。
她家三个哥哥，大哥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从小就很照顾弟弟妹妹，她自然不怕，二哥插科打诨，三弟耍赖顽皮，只有现在这个男人，冷着一张脸，刚开始又那样对她，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怎么可能不怕。
但除此之外呢，他话不多，偶尔说出来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听，可是也从来不曾打骂她，她过来三年无所出，婆
婆找各种偏方，也是他一直不让她喝，说这事不着急。
只是在那次自己偷偷喝了的时候，还被他大骂一顿，当时她觉得很委屈，可后来看了很多喝偏方喝出问题的，才知道他的心意。
他虽然态度不好，但那些事是为她好，她不蠢，自然也知道。
只是要怎么跟大哥解释这件事，她笨嘴拙舌，确实不知道怎么说，又急于帮他证明，一时急红了脸，也只能说出：“他其实对我真的挺好”几个字。
这在能能这里自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看自家妹妹确实有些着急，只能先按下不表，准备等他实在做得过分，他就直接表明立场了，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妹妹娘家无人，能够任人可劲欺负。
他看了看妹妹，虽然刚才那人语气不好，但看妹妹面色倒还算红润，也不像有什么伤的样子，那男的倒还没垃圾到伸手打人的程度。
还是先等等看吧！要是没有大问题，他也是不希望妹妹家庭离散的，但是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着的。
“那他的腿怎么回事？”他记得上次见面还坐在轮椅上起不来，面目也甚为憔悴。
现在倒是看起来精气神不错，居然还能下地行走了。
“当时处理得还算及时，后来是他不想……不过之后慢慢练习走路，医生说现在复健得很好，只是不能久站和长时间负重，每天多按摩活泛穴位，问题就不大。”
这倒是个好消息，能能点点头，两兄妹又说了些家常事，不久就听见了院子里的脚步声，能甘草很快起身去开门。
见能甘草急急出来，对面的男人眉头一皱，等她伸手去拿菜时，就直接被男人面无表情地避开，能甘草只得讪讪地缩回手。
能能气不打一处来，但看能甘草明显习以为常的样子，可见平日里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只一次，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不是叫你不要乱走嘛，毛手毛脚的！”王顺喜沉声道。
能甘草哦了一声，随即弱弱地解释道：“我不是也想帮帮忙嘛？”
“你能帮什么忙！安心坐着别添乱”瞪她一眼，看她
果然乖乖退回去，才罢休。
能能刚准备说话，那边男人却先开口了：“大哥，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这算是两人今天第一次正式交谈，他虽然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语气里倒是没有其他意味。
“好呀！”能能倒是不跟他客气，就想看看他搞什么鬼！
到底这人是怎么对待她妹妹的，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既然来了，就没有看着自己妹妹被欺负却什么都不做的道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啪啪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