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重逢的缘分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萍水相逢,没想到很快两人便再见面了。
皇家秋狝今年定在京都远郊的栖霞山,朝中重臣及其家眷皆伴驾出行。
原本太子殿下对这种劳民伤财的活动并不十分感兴趣,只是今年有些特殊,自肖云驰带了一千镇北军精锐返京之后,太子殿下就把京都守备军的训练任务交给了镇北军的将军们负责。
如今,正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且京都守备军实力的提升,也更方便他后续推进各地边军驻军之间的实战军演。
皇家及重臣们的营帐搭在一片广阔的空地之上,其中越是地位高,与太子殿下亲近的,自然离主帐越近。
镇北侯府这次除了大长公主殿下都来了,他们的帐子是所有人之中最靠近太子殿下营帐的。
夏书颜把儿子留在府中交给母亲照顾,自己带着两个侄女出来放松。
坐了快一天的马车,几人都是腰酸背痛。
肖云驰去太子殿下那边了,夏书颜索性自己带着两个姑娘出来走走。
栖霞山的风光相当不错,眼前是铺展开的一片花海,不远处便是漫山的秋叶,赤如火,黄如金,绿如玉,色彩斑斓,是丹青妙手也描绘不出的瑰丽奇景。
听随行的宫人介绍,走过眼前这一片缓坡,后面还有一处湖泊,明净澄澈,倒映着碧空如洗,像一块镶嵌在山间的宝石。
各家女眷陆陆续续地到达营地,正是热闹的时候。
这也是皇家的銮仪卫重整之后第一次在人前亮相,一群身高八尺的英武男儿,穿着绛红色武袍,腰间是巴掌宽的玄色银丝滚边腰带,更显得肩宽腰细,器宇轩昂。
好多人家的小姐都偷瞄着这一群型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哪个比较帅,连夏书颜都饶有兴致地讨论了几句。
肖婉和肖灵也有些好奇,禁不住往太子殿下的营帐附近看过去,结果肖婉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典军校尉身后的迟嘉木。
迟嘉木似有所感,突然看向镇北侯府的方向,与肖婉的目光撞个正着。
一个对视,两个年轻人的心中都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肖婉矜持地对迟嘉木颔首,迟嘉木的眼神微动,朝肖婉拱了拱手。
夏书颜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笑盈盈地对两个姑娘开口。
“咱们去湖边走走吧,现在日头正好,若是再晚些,湖边就有些凉了。”
肖灵很兴奋,上前两步挽住婶婶的手。
“好呀好呀!我们快走吧!也不知道那湖里能不能钓鱼,我听念夏姐姐说,以前荆瓯先生经常去家附近的湖里垂钓的!”
夏书颜用余光观察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肖婉,继续同肖灵玩笑着。
“我怎么听说荆瓯先生垂钓的技术不怎么样啊?”
肖灵点点头。
“对,确实不怎么样,所以荆夫人说他老人家只是垂,从来没有钓过。”
两人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会儿,一直到肖婉也加入了进来。
由于今日是初到营地,且大家到达的时间也不一样,所以周遭比较嘈杂,有些人她们也不认识。
夏书颜带着两个未婚的姑娘也不好在外面多待,只是让她们透了一口气,便让青竹把两人送回营帐休息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夏书颜看了一眼天梁。
“可都查清楚了?”
天梁上前呈上一个厚厚的信封。
“回夫人,祖上三代、方圆百里都查了。”
夏书颜笑着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可靠?”
天梁想了想,还是比较慎重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目前看来,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缺点,唯有和家中不合,算吗?”
夏书颜拆开手中的信封,不紧不慢地回道:
“那就要看是什么样的家庭了。”
夏书颜几日前就让天梁差人去调查迟嘉木了,所以今日其实不是肖婉第一个看到他的,而是夏书颜。
她特意引着两个姑娘朝那个方向看一眼,也是想观察一下肖婉的反应。
现在看来,小姑娘虽然端庄矜持,言谈举止并无半分不妥,但凭夏书颜对她的了解,肖婉那转瞬即逝的失神还是瞒不了人的。
跟着荆瓯先生去游学的肖昱,身边明着有扮作侍从的鸮首,暗地里还有人马一路随行。
肖婉和肖灵身边又怎么可能没人保护。
只是考虑到毕竟是女眷,所以夏书颜安排的人都是不露面的,除非两位小姐遇险,否则夏书颜也不愿意让她们知道暗处时时有不止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怕她们觉得不自在。
所以肖婉那一日在博物院的意外,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夏书颜耳朵里。
夏书颜倒是也没有责罚来请罪的人,那迟嘉木当时离肖婉更近,肯定出手更快,只要肖婉没有受伤,这件事也并不值得上纲上线。
不过夏书颜这个人并不怎么相信偶然,对于这个时间段内突然出现在自家女孩儿身边的适龄男子,她不得不防。
于是便有了天梁等人对迟嘉木的调查。
现在看来,这位迟公子确实只是偶然路过出手相救,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迟嘉木是今年的武状元,只是大晟相对重文轻武,武将当中地位最高的当属肖云驰,剩下的在朝中都不怎么显赫。
今年的武状元选拔标准其实已经较往年提升了许多,不仅考核大家的武艺,甚至兵法策略、经史子集也都有涉猎,所以迟嘉木能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自身还是非常优秀的。
因为身姿挺拔、英俊不凡,迟嘉木很快便被提拔为典军副尉,负责御前的仪仗和护卫工作。
迟嘉木不是京都人士,而是出身临近的燕州。
他的父亲是燕州下属的秦水县县令,虽然说不上多杰出,但也算兢兢业业,没有在任上有过什么失职之举。
但迟嘉木与他的父亲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相当冷淡。
迟嘉木生母早逝,他八岁上的时候父亲娶了继母过门。
没两年,继母便为父亲又生了一儿一女,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年幼的迟嘉木逐渐被这个家边缘化,几乎成了一个透明人。
其实迟嘉木的父亲并不是刻意要冷待这个大儿子,他只是如大多数并不十分称职的父亲一般,不会主动关心,觉得自己生养了这个孩子,便该由他主动亲近自己,侍奉孝敬,讨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