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挖洞
“娘，你怎么知道这洞里有粮食？”
钟大川很是疑惑不解。
大旱荒年，吃不上粮食的老百姓，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挖老鼠洞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是，去挖老鼠洞的人，挖十个洞，能找到一个有粮食的洞就算得上很不错了。
更多的人是白费力气。
做这样的无用功，还不如去山头上挖野菜、扒树皮呢！
至少还能得到些实实在在的果腹的东西。
再说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有粮食的老鼠洞也早被人挖光了，哪还轮得到他们这一家子老弱病残啊！
娘不会是饿疯了吧！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这里面真有粮食！”
越清清说得斩钉截铁，钟大川也有些动摇了，难道里面真的有粮食？
“娘！我和你一起挖！”
想了片刻，钟大川决定加入越清清，一起挖老鼠洞。
反正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小山去山上找野菜，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万一真的挖出了粮食，那一家子人的性命可就保住了！
母子二人齐心合力，没一会儿就把老鼠洞给挖开了。
挖开后，两人又顺着洞延伸的方向，向下挖了很长一段。
挖了大概有半米长了，钟大川已经满头大汗。
只在昨天晚上吃了些树皮果腹的他，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全凭自身的毅力在坚持着。
挖洞的手都在颤抖了。
“娘，咱们挖了这么久了，都没见到一粒粮食，估计是没有，咱们还是别挖了吧……”
钟大川低声朝身旁专心致志的越清清劝道。
然而，越清清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埋头猛挖。
“娘，这个洞里没有粮食，咱们还是走吧！”
钟大川几乎是哀求着向越清清说道。
心头的忧虑越来越浓。
娘不搭理他，该不是魔怔了吧。
听说不少人在饿死前都会出现看到粮食的幻觉。
娘是不是也不行啦？
“大川，你看那里是什么？”
突然，越清清激动地喊了一句。
“没什么东西啊！”
钟大川顺着越清清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堆黑色的泥土。
完了，娘都开始出现幻想了。
应该是饿得太厉害了！
钟大川看着越清清，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些泥巴是松散的，和咱们刚刚挖出来的泥巴不一样，应该马上就能找到粮食了。”
越清清不知道，在钟大川的眼里，自己已经想粮食想到发疯了。
只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可此时的钟大川，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听越清清解释。
沉浸在“死而复生的老娘说不定马上又要饿死”的悲观念头里无法自拔。
越清清见钟大川没有动静，也懒得喊他了。
一个人拼了命地往深处挖去。
即使因为饥饿，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
依然咬牙坚持着。
终于，她的努力有了回报。
大概又往下挖了两公分，一堆白白胖胖，个头饱满的花生出现在了越清清眼前。
越清清立马扔下了手上的树枝，朝着花生扑去。
一把捧起花生，跪在了一堆泥巴里，激动地直嚷嚷：“是花生！是花生啊！”
那神情，比挖到了金子还要兴奋。
越清清从没有哪一刻，如此热爱花生。
“真……真的有粮食！”
此刻，钟大川看到了越清清手上的花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在做梦吧？嘶～～好疼……”
钟大川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痛感传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也像越清清一般扑了过去，抓起一把花生，拖着一条瘸腿，开心得手舞足蹈。
“哈哈哈～～我们有粮食了，我们不会被饿死了！”
多日以来笼罩在钟大川头上的阴云，在此刻消散。
母子二人又蹦又跳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
“娘，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钟大川冲越清清竖起了大拇指，发自真心地赞叹道。
原来娘并不是发了癔症，而是她确定里面真的有粮食。
是自己想错了。
“别说话了，这老鼠洞看着不小，估计里头还有不少好货，咱们快挖吧！”
见到粮食的兴奋劲一过，越清清只想尽快把老鼠洞里的粮食都挖出来。
“好好好！娘，我这就开始挖。”
这一回，不用越清清招呼了。
钟大川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
连越清清都赶不上他。
“娘，你看，底下还有黄豆和谷子！”
往下挖去，钟大川又有了新的收获。
他找到了别的种类的粮食。
比起花生，更能填饱肚子的黄豆和谷子越发让他感到激动。
……
母子二人大概挖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整个老鼠洞挖了个底朝天。
里面的粮食也都搜刮干净了，堆在老鼠洞旁，像是一座小山包。
估计最少也有三十斤。
这么多粮食，省着点儿吃，一家人吃上个半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完全可以支撑着他们逃离发生大旱的安丰县，找到一个适合生存的地方。
“娘，咱们回去吧！天很快就要黑了。”
挖完老鼠洞后，钟大川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去。
他真想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妻子。
“你用外衣把粮食兜起来，咱们这就回去。”
越清清一开口，钟大川立马把外衣脱下来。
把袖口和领口紧紧扎住，然后将所有还混合着泥土的粮食一股脑倒了进去。
“大川，给我来背吧！”
眼见着钟大川把粮食扛在了肩上，越清清立马上前拉住了。
钟大川走路都费劲，哪能背得动这么大一包粮食呢？
“娘，我来背！你抱着柴禾就成。”
此刻的钟大川，觉得自己力大无比。
区区三十多斤粮食，轻如鸿毛。
甚至连他的脚都感觉不到痛了，走路都顺畅了不少。
“行吧！那咱们快走吧！”
见钟大川如此积极，越清清也不再阻拦。
钟大川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虽然一瘸一拐，但硬是走出了虎虎生威的感觉。
越清清走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钟大川废了的右腿。
她在心头默默想着：看来自己要多加努力修炼了，争取早日把钟大川的腿伤给治好。
顶尖的医修，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美誉。
上辈子的越清清，那可是受万人敬仰的神医。
不仅能治疗内外伤，连修炼之人炼废了的丹田都能给治好。
钟大川这瘸腿，越清清完全没放在眼里。
只要这具身体达到了炼气的水平，再辅之以良药，就能完全治好。
在前头行走的钟大川，此时完全沉浸在找到了粮食的喜悦里。
丝毫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让他消极又自卑的瘸腿，会被自己的老娘完全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