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小小突破（两章合一）
江臣戚像一条大型犬等在一旁，双眼就如强力胶水黏在林越脸上，眨也不眨一下。
医生替林越检查完身体，笑着说：“没什么大碍了，恭喜。”
江臣戚重重松了口气，忙道谢谢，就把医生赶走了。
江臣戚坐到床边，低头看着林越，眼角发红，现出委屈的表情。
林越依旧有点不敢相信，他颤抖地说:“江臣戚，你没事。”
江臣戚用力点了两下头。
林越泪水抑制不住地涌出，他声音帯着哭腔，“我以为你死了。”
林越忘不了那日江臣戚在漫天火星下对他的微笑，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法原谅江臣戚以前的所作所为，但在货车坠下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江臣戚手足无措抱住林越，轻轻替他顺背，“别哭了，医生说你生完孩子不能哭。”
林越抬手狠狠捶他的背，声音发抖，“你这个混蛋，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江臣戚把头埋在林越肩上，低声道：“我说过会保护你和孩子的。”
林越呼吸颤抖，“那你就不要你的命了？”
江臣戚苦笑，“林越，我不后悔，至少你和孩子活下来了，现在我也没事，不是吗？”
“那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江臣戚没有说话。
林越忽然意识到什么，他迟疑地问：“是不是车祸那时受的伤？”
江臣戚依旧沉默，林越推开他，伸手去扯他裤脚。
江臣戚躲了一下，低声说：“别看。”
小腿的伤疤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更何况是林越。
他不想林越嫌弃他。
林越凝视着江臣戚，目光帯着倔强。
江臣戚别开头，低声说：“你不会想看的，相信我。”
林越没说话，伸手把江臣戚的裤脚卷起，小腿现出一大片挣狞的烧伤，触目惊心。
林越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看着江臣戚腿上的伤口，“怎么会这样？”
江臣戚哑声道：“着火的时候烧伤的。”
林越喉咙发紧，想起刚才江臣戚走路一瘸一拐，应该也是坠车那时候造成的，想到这，他的心脏像是有百根针在刺着，“那你的腿 ”
江臣戚眼神黯然，苦笑：“以后走路很难看了。”
林越一时间说不出话，江臣戚让宋倦救他离开，自己却弄得遍体鳞伤。
林越看着江臣戚憔悴的面容，心中忽然有些心疼和愧疚，他捻了捻手指，忍不住抬手抚摸江臣戚的脸。
江臣戚这段时间的压抑和恐惧，因为林越这个动作瞬间犹如山崩海啸，他覆上林越的手，脸颊在林越柔软的手心蹭了蹭，鼻尖发酸，“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醒过来就好。”
江臣戚说的云淡风轻，林越却心如刀割，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江臣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以至于留下后遗症。
林越扯开话题，有些哽咽，“孩子呢？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
江臣戚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林越看到江臣戚这个反应，隐约觉得不安，“怎么了？”
江臣戚喉结动了下，避开林越询问的眼神，没有回答。
“你说话啊。”林越心跳加快，他紧张地问：“孩子呢？”
“孩子 ”江臣戚停顿了下，神情帯着心虚，“孩子暂时还不能抱过来。”
林越不解地问：“为什么？”
见江臣戚欲言又止，林越急着要下床，江臣戚赶紧伸手拦住，只能实话实说：“孩子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所以不能抱过来。”
林越微微睁大眼看着江臣戚，似乎是愣住了。
江臣戚的心因为林越这幅样子揪了起来，他伸手抱住林越，安慰道：“咱们的儿子会没事的。”
林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角发红，片刻后，他埋在江臣戚怀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江臣戚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沙哑，“别哭了，儿子一定能撑过去的。”
这时病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江甚虚的声音如雷般倏然传了进来。
“嫂子！”
江甚虚跑进来时看见江臣戚和林越抱在一起，顿时以为自己撞见了十九禁画面，马上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看外面的走廊。
江臣戚整理好情绪，对江甚虚说：“你进来看着林越，我去下洗手间。”
江甚虚双手捂脸，悄悄转过身，透过指缝朝外看，确认江臣戚和林越没有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
江甚虚走到病床前坐下，江臣戚起身，一撅一拐去了洗手间。
江甚虚抽了张纸巾帮林越擦脸，“嫂子，医生说了不能哭的。”
林越清了清嗓子，勉强挤出一抹笑。
江甚虚把纸揉成团扔进篓里，随口说：“大哥前几天也哭了。”
林越怔了下，“因为什么？”
直打俩人认识至今，林越从来没见过江臣戚哭，除了上次生离死别，那是他第一次见江臣戚流眼泪。
江甚虚看了看四周，凑到林越面前，小声道：“我偷偷瞧见的，他站在你的病房门外哭，可能怕你醒不过来
林越想象了下江臣戚孤独地站在病房前擦眼泪，居然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心酸。
林越看了眼站在洗手池前洗脸的江臣戚，背影消瘦，走路也不方便，和以前意气风发的江霸总仿佛判若两人。
镜子里江臣戚注意到林越的视线，回头对他笑笑，接着拿了条热毛巾盖到脸上，挺尸站着。
“你哥平时都在医院吗？”林越问。
江甚虚纠正道：“是每天都在。”
“每天？”林越愣了下，“那他的公司呢？”
江甚虚云淡风轻地说：“扔给我爸了呗，他现在就像沉迷女色的昏君，折子也不批了，整天盯着你和小侄子有没有醒。”
林越心里说不上的滋味，“你哥的腿，医生怎么说？能好吗？”
江甚虚扁了扁嘴，“医生说让哥多休息，别整天跑，可他不听，本来没这么严重的，现在倒好，真像个瘸子了。”
林越皱了皱眉，“你们怎么不劝他？”
江甚虚撇撇嘴，“他又不听我，劝了也没用，说多了还要断我生活费，我才懒得理他。”
说着，江甚虚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对啊，嫂子，现在你醒了，不就能劝我哥了吗？”
林越刚想说什么，江甚虚嘿嘿直笑，“现在只有嫂子你才能劝得动哥，你可得帮帮忙。”
林越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江甚虚伸了个懒腰，忽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地嗯了一声，“哥怎么还没出来？”
林越往洗手间看去，江臣戚已经不在那里了，江甚虚奇怪地走过去一看，发现江臣戚靠着墙睡着了。
江甚虚没想到江臣戚会在这种地方睡过去，张大了嘴，惊讶地回头看向林越，“嫂子，哥睡着了。”
林越同样讶异，“睡了？”
江甚虚把江臣戚从地上拽起来，扶着他的肩，艰难地走出洗手间，“现在怎么办？送哥回去睡觉吗？”
林越看了看江臣戚疲惫的面容，又看了看他的腿，内心十分纠结，良久，他说：“让你哥在我这睡吧。”
江甚虚立刻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林越咳了两声，解释道：“你哥太重，我怕你搬不动。”
江甚虚也不拆穿，附和道：“对对，还是嫂子你想的周到。”
江甚虚一边配合地装作很重的样子，两个八字走位后成功把江臣戚扔上了林越的病床。
江甚虚不动声色地问：“嫂子，我哥喜欢裸睡，你帮他把裤子脱了吧。”
林越一头黑线，“没有的事，别瞎说。”
他和江臣戚睡了这么久，江臣戚只有在干不可描述的事时才会兴高采烈把衣服脱个精光，平时就像只禁欲的野兽，睡衣扣子恨不得系到脖子上。
江甚虚的心思被拆穿，摸摸鼻子，打算开溜，走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什么，回头说：“嫂子，等哥醒的时候，你别忘了提醒他乖乖配合医生治疗。”
林越正在替江臣戚盖被子，江甚虚突然这么一回头，他立刻装作若无其事，把被子往江臣戚头顶上一扔，成了盖尸布。
林越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说：“知道了。”
江臣戚这一觉睡得尤其漫长，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听到身旁有动静，他转过头，看见林越躺在他身旁。
江臣戚心脏猛然加速，他分明记得自己是在洗手间里睡过去的，现在怎么会和林越躺在一起？
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人，江臣戚侧过身，支着头看林越的侧脸，喉咙发干。
江臣戚咽了下口水，半撑起身，悄悄靠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他的嘴唇即将碰到林越脸颊的时候，林越忽然开口:“醒了？”
江臣戚顿时像偷内裤的贼被当场抓包，他立马躺回床上，把眼睛闭上。
林越睁开眼，斜睨了江臣戚一眼，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床，然而嘴上却说：“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
江臣戚一听到林越下逐客令，也不管他的流氓行为有没有露馅，猛地睁开眼，想也不想地说：“不。”
“不？”林越揶揄道：“你都睡梦遗了，还不回去换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