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赌场
你应该知道，在希灵帝国是禁止赌场的开设的，那么就能猜，想这帝都之下，也应该同样也严苛执行这项法令，事实上却是大为不同，比如这处地下的赌场。
这里的大多数人看起来都是一副疲倦，不堪，软弱的模样，其实完全可以理解。在经历赌场的那种大起大落，在金钱面前，看着它们翻滚，好像唾手可得，那种兴奋的感觉，就如同嗑嗨的瘾君子，那同样值得癫狂。这里的人都坚信有一天自己会一夜暴富，然后就金盆洗手，但这一切被站在一旁的酒保，达米兹看到眼中，只是撇嘴一笑，觉得有意思。
作为一名普通而且有着丰富经验的酒保，他做过太多工作了，即使是第一次被骗到这间地下赌场，他也表现得很从容不迫。
无所谓的，那些赌徒都有一天会痛哭流涕，只这一个月里，因还不上赌债的家伙，死了的就有十个。
十个！
达米兹亲眼看到了那些家伙有的来之前是如何意气风发，如何挥金如土，在这里张扬着他的金钱和实力。
很可惜，很快达米兹就见到他痛哭流涕地倒在老板脚下，请求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怜！
要那个冷血的家伙放你一马，倒不如去教会磕头谢罪，看看黑夜之神或者旧主，随便哪一个会不会出现救赎你。可那也比这个家伙要强！
达米兹见过老板的威严的，对于有钱的大怨种都是鞍前马后，恨不得跪下来认爹，可你一赔个底朝天，他就原形毕露。那尖锐的獠牙眼看就要抵到你的脖子上。
就是这样，达米兹看着趾高气昂现在还神气指挥自己忙前忙后的赌徒，不管他怎么嘲讽还是侮辱自己，达米兹只觉得好笑。因为，很快他们就笑不出了的，这里就像一个贪婪成性的鬣狗，或者鲸鱼，你来多少，他都可以轻松地全部接纳。
正当达米兹一脸笑意地去嘲弄那些赌徒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可以来一杯猩红女巫吗？”
达米兹连忙“哦”了一声，以为是有客人来要酒，扭头看去，结果只是一个小孩。
一个小孩？
喂！为什么小孩会出现在这里，门口的那些保卫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会放小孩进来？或者连小孩也不放过？
“喂，你听到了吗？”
达米兹被那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孩打断了思考，他再仔细一看，说是小孩也不准确，虽然看起来很稚嫩，可达米兹也大概猜到了，这孩子应该只有十五六岁。
“你多大了？”
达米兹一脸严肃地问道，给小孩卖酒可是不好的。要是平常他直接就拒绝了这家伙，或者都不搭理他，可是这里不是上面，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十八！”
那少年在睁眼说瞎话。他怎么看都不像有十八的样子。
达米兹一阵头疼，再看了他一眼便不想理会，随便这家伙怎么去吧。总之给未成年人卖酒都是不好的。
少年见达米兹不信自己，也是把脸凑到他面前，连忙道：“是十七！不过只差几天，不影响的！”
达米兹看了一眼少年焦急的样子，一副烂笑，也是皱了皱眉，转而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少年笑了一下，有些神秘没有回答，而是转而说道：“其实只有十六。但无所谓的，这个地方还会在意年龄吗？就给我一杯，我付你双倍！”
达米兹笑了一下，这家伙虽然看着小，但其实说得不错，这种地方，地上的法律，管不到地下的人。
所以他转身熟练地为这个狡黠的少年调了一杯猩红女巫。
少年接过那杯红色，甚至于近黑的烈酒，凑到灯光下晃动，透过光线，细细看着那剔透的液体，又放到鼻子下，狠狠吸了一口，然后痛快饮下一大口。
顿时，那浓烈的味道和火热感，让少年一下子变得满脸通红，表情略显狰狞。
达米兹在一旁看得好笑。
他都不明白少年为什么敢要一杯猩红女巫的，这酒就是许多老酒蒙子都要害怕的存在，这少年居然点了一杯，而且还一口喝了那么多，估计很快就醉倒在地。
达米兹也不想管少年怎么想，伸手过来，道：“酒钱。”
少年这时缓过神来，眼睛有一点红红的，看着达米兹，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问道：“这边赌场中一般都是有庄家安插的人，在哪一桌？”
达米兹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少年知道这么清楚，但也是立刻警觉起来，沉声道：“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少年有些好笑地摊开手，趴在桌子上，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达米兹，回答：“当然是有事了，比如，我没有钱付酒钱。只能找人借点。”
达米兹一脸茫然，转而变得愤怒。
没有酒钱！
他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一旁的警卫，这小子估计会缺条胳膊或者断条腿。
“所以啊，你告诉我，在哪一桌可以找到那些有钱的家伙，让我跟他们讨点钱。”
这少年的话依然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有一点也看出这家伙不是完全的蠢货，他也清楚，那些庄家会安插一些高手到富人堆里，来割韭菜。
不过，他口中的讨，借，是什么意思。达米兹也不想这么多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警卫，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准备过去揭发这个吃霸王餐的家伙。
少年却不理会达米兹，他把头埋在胳膊里，也不多和达米兹争执，而是说了一个数字，“十六点，大”。
“什么？”
达米兹以为他有什么要说的，结果只是一个数字，还有，大？
他抬头看了一圈，这边离他最近，左手方向的骰子区的荷官开点了。
“十六点，大！”
围着的一圈赌徒们，有的懊恼，有的则是癫狂。
而达米兹则是来回在少年和那边之间徘徊目光。
什么？
巧合吗？
还是？
达米兹摇了摇头，这少年在装神弄鬼，自己现在就要叫人赶走他。
而少年则是抬头看了一眼达米兹，骤然一笑，举起仅剩一口的猩红女巫，一饮而尽，并满足地打了隔。
这该死的家伙喝了整整一杯猩红女巫啊！
而且还没有太多停顿，为什么看起来只是有一点醉醺醺的感觉，根本不那么严重。
“七点，小。”
什么？
达米兹听到少年又一次发出了预测。
最后一次。
达米兹决定再看一次，如果没有猜对，自己肯定立马就让人送他出去。
可为什么，达米兹觉得有一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个少年。
“11点，大！”
左手边的骰子再次开出来结果，达米兹一皱眉头，果然只是巧合吗？
这次他不会犹豫了，他要将这该死的小子送走，他也不想管老板会怎么对付他，随便割耳朵割手，还是拆胳膊拆腿，自己已经对他仁尽义至了。
“七点，小！”
什么？！
达米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
他颤抖着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来自另一边骰子区的结果，在他右手边。
达米兹丢下少年，跑了过去，想要亲眼看清楚这个结果。
当他看到那桌面上明晃晃的七点，他明白，这个少年身上肯定是有什么秘密。
达米兹愕然地慢慢走回来，他看着瘫在桌子上，看起来已经醉得不清楚的少年，表情复杂。
好像是感到了达米兹的目光，少年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整了整衣服，一改之前的颓唐，而是淡然。从脸上看不出任何喝了一大杯烈酒的样子。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上昂贵的机械手表，换上一脸坏笑，看向达米兹，道：“时间所剩无多了，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狠狠捞一笔！”
达米兹愣在原地，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从最开始的稚嫩，到颓唐，如今再看，短短的时间里，他好像一连三次，变幻莫测，让自己捉摸不透。
但，他的话，很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