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怎么了？”宗聂很快发现某人的不对劲。
南星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三两步走到摊位前，看到熊猫幼崽的标价……20个银元！
顿时呼吸一窒：20银就能拥有熊猫，他觉得真不贵，可无奈全部身家剩下不到4银。
摊主一看就是开奁盒上头的一份子。
摆售除了宠物熊猫崽崽，还有半套贴纸、几匹马。
摊主看出南星的心动，连忙打起广告：“这是食铁兽宝宝，橙阶的哦，只要20个银元，很划算的。”
南星更心痛了：他们家国宝居然才橙阶？不起码得是顶级的红阶吗？
尽管橙阶的他也消受不起……o(╥﹏╥)o。
“要买不？”摊主催促。
南星压抑着满心的蠢蠢欲动，小声问：“能……便宜些吗？”
摊主皱眉：“这是100抽保底才出的宝宝，20银已经血亏了！要不是我缺金，根本就不会廉价卖它好吧？”
南星却认为，摊主绝壁是不识货才标价20银的。
宠物尽管掉落低、品阶高，市价飙升，但由于不附加属性，其真实交易价格全看氪金玩家们买不买账……刚孵化的熊猫崽崽看着不起眼，热捧猛禽野兽的氪佬们尚没发掘到它的可爱，摊主应当是卖不出去宝宝，不得不降价。
南星徘徊在熊猫崽崽跟前。
宗聂掏出一把银币：“我这有18银。”
南星默了默，长长地吁了口气，艰难地做出决定：“……等以后吧，总能再遇到的。”
不忍再多看一眼熊猫崽崽，怕自己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拉着好友快步离开西区。
原本想买坐骑的，一时都给忘了。走出集市老远了，南星才骤然想起，数数自己包裹里的银币、铜板，不由得唉声叹气……坐骑也先算了，反正他几乎不下线，时间有的是，两条腿走路就当旅游了。
宗聂看他一脸肉痛的表情，轻声问：“真不要买吗？这些银钱我暂时用不上。”
他提醒：“食铁兽以后的身价至少会翻倍的。”
等那只熊猫崽崽长开之后，定能萌翻一众未来人。宗聂说熊猫宝宝会“涨价”，可以想见，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南星捂脸哀叹：“宗哥你别引诱我啊！”
宗聂失笑：“喜欢就买，20银确实不贵。”
南星努力稳定着心神，半晌，情绪慢慢冷静了，摇头：“不了。”
他跟对方提起房子契税。
“说要10银，但踏古到处是坑，说不准最终花多少。”
相较宠物，地契才是真正的有价无市，何况是主城城内的现成铺面。
宗聂听罢不再劝说，只道：“这18银我给你留着，有需要尽管找我。”
南星感动到不行：“回头我单独给你留个房间，看论坛说，个人宅邸可以邀请好友同居的……对了，你开盒子有开到地契没？”
宗聂摇头：“我没买钥匙。”
南星略微意外，这人居然没被全民开盒子的狂热氛围影响，多少有些佩服对方的自制力……要不是自己老早在开盒/抽卡上吃过无数的亏，肯定早就忍不住了。
转念想到，宗哥连最便宜的骑宠蛋都不买，选野驴作坐骑，约莫……是真的穷吧？
南星连忙安慰（？）：“我也没买，以后也不会买，盲盒就是个无底洞。”
宗聂微微笑着应：“嗯。”
这时，天突然下起雨。
南星“哎呀”地抹了把脸，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咱们晚上在哪休息？”
宗聂轻车熟路，领着南星转入一条小巷：“路尽头有家客栈，一晚上只要40文。”
南星忍不住咋舌：“可要天天这么住，也受不住哇。”
宗聂回：“大多数玩家做完任务就下线，不会在游戏里夜宿。”
南星耳朵烧热：“要不咱们也下线？”
这人陪着自己做任务，又是花时间又是花钱的……太不好意思了。
宗聂表示：“我晚上一直不下线的。”
南星微微惊讶：“你也是职业玩家吗？”
宗聂顿了顿，继而笑：“这么说也可以。”
南星沉默，忽然就怀疑起自己的职业未来……像宗哥这么能干的“职业玩家”都这么穷，他这个半道出家的，前景简直一片渺茫啊！
“小心！”
巷子很黑，有人突然蹿出，差点撞到了南星，幸亏宗聂及时伸手。
南星回过神，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忽听差点撞到他的人压着嗓子问：“少侠，来淘宝吗？”
南星有些囧。
一身短打的npc，挑着破烂笸箩，念着“淘宝”，真的超违和啊。
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宗聂先一步开口了：“有什么宝物？”
南星看向朋友。
“叮”的一声来了条信息——
[私聊]宗聂：黑市商人。
恍然大悟。
南星在论坛看过“黑市商人”的攻略贴，这些流动的担货郎，出现的时间、地点毫无规律，很难碰到。
“黑市商人”有的很坑人，有的会以极低价卖出稀世奇珍，纯看玩家眼力跟运气。
相传，现今世道混乱，时有富户一夜遭灭门之灾，官府内蠹虫遍地，小吏差役为一己之私，盗卖公中财物也是常有的事……除此，盗墓贼也分外猖獗。
“黑市商人”的货物往往是用这些非法手段得来的。
担货郎嘿嘿一笑，按照宗聂说的，掀开盖着笸箩的破布。
黑乎乎的夜，雨水成线，让人很难看得清有什么宝贝。
就听对方闷着嗓音夸夸其谈：“看，这是宫中流出的紫砂壶只要500文，这玉如意，是前太守老爷用过的，看这副字画，柳公权的真迹！”
怎么不说是王羲之的呢南星满肚子卧槽没地方吐。
担货郎卖出的东西，即使拿到手，如果没领悟高级[鉴定]，系统是不会给出很具体的道具介绍的。
再听对方天花乱坠一通猛夸，无怪乎一大波孤陋寡闻的玩家会被坑到。
好在东西整体不算贵，手头有富余的话，花点钱就当赌个运气。
宗聂显然不属于“孤陋寡闻”的那一拨。
[私聊]宗聂：选绢花、拨浪鼓、葫芦。
[私聊]三分三：？
[私聊]宗聂：不出意外的话，是魅力道具。
南星眼睛一亮，拿起塞在边角里的绢花，问：“这多少钱？”
担货郎语气浮夸：“少侠好眼力，这可是上等的绢布，宫中贵人都爱戴这样的花……你我在这碰到也是百年的缘分，我也不多要，一口价60文。”
“60？一点布头而已，最多值10文！”
担货郎“哎哟喂”的一声：“少侠你这不是寒碜人吗？”
南星不为所动，摆出在菜市场砍价的姿态。
就算对方让步只收40文，他咬着10文不松口。
“算啦，绢花是女人用的，我买了也用不着。”
以退为进，都是套路。
担货郎回道：“谁说只有女人用，京中子弟也一样时兴簪花……这样吧，取个折中，我吃点亏，25文，当我给少侠卖个好。”
南星心里一喜，立马说：“各退一步，20文！”
担货郎苦大仇深：“25文已经是亏本价了……唉，20文就20文吧，就当交个朋友。”
南星笑开，也不再为难他，豪爽地买下一半，共5支绢花。
——宗聂买了剩下5支。
[魅力]+1。
某种程度上，魅力等同于npc的好感度。
听到系统的提示，南星没感到惊喜，这样砍价还能获得担货郎的好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钱已经付了，东西也不好退还。
只能在买拨浪鼓跟葫芦时，狠狠地又砍了一拨价：拨浪鼓15文，小葫芦45文。
宗聂除了这三样，还买了一个烟斗。
担货郎大方地给了他们一波魅力……
勉强皆大欢喜？
等黑心小贩挑着担子走远，南星才问起宗聂关于绢花这些的用途。
宗聂不紧不慢回：“绢花增加大多数女性npc的好感，拨浪鼓可以送小孩……”
至于葫芦，是手捻葫芦，很受名人雅士或附庸风雅的npc喜爱，用于赏玩、收藏。
南星对宗聂的博闻广识已经见惯不怪了，追问：“那个烟斗呢？”
宗聂摇头：“我也不确定。”
“诶？花了你880哎！”
宗聂笑：“那个系列任务，npc除了好吃，平常总在抽旱烟，我想碰碰运气。”
闻言，南星也就不纠结了。
说话时，客栈到了。
规模不大，和民居挤在一起，看着略显破陋，好在打扫得很干净。
没想到，客栈居然住满了。
好说歹说，让掌柜的清出一间库房。
房钱也只算一半，两人凑合着打地铺。
好在他俩也是很熟悉了，是睡过二人帐篷的交情。
彼此没什么尴尬的。
宗聂用烹饪技能做了两人份的夜宵，居然还是传统糕点，配上一杯蜂蜜柚子茶，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听着屋外的风声雨声，有的没的搭着话，颇有几分惬意。
吃饱喝足的南星，打算消化一会儿再睡觉——尽管在游戏里，不必担心伤食——看时间也就十一点多，想起今天逛集市的事，决定整理一下包裹。
满满的药材……
南星先是皱眉，转而看到活力值，顿时有了决定。
“宗哥，你先休息，我去厨房制药。”
《踏古》对生活职业复原得十分到位，[制药]可不光得有丹炉/药鼎，柴火什么的也必不可少。
有时火突然熄灭了，还会影响药品成功率与品质的。
“我可以旁观吗？”宗聂问。
“哎？”
对方微微一笑：“有些好奇。”
南星也笑：“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也省得我一个人无聊。”
这回的药材种类多、数量不少，试验新方估摸着相当耗费时间；
有人作陪，也就不会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