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氮肥成了!
捋清楚思路之后，秦渊开始指点江山。
“首先呢，先要准备一个炼丹炉，然后在里面填满石涅。”
“接着呢，将绿巩溶在水里，放到一个瓷缸中。”
“最后呢，堵死炼丹炉的进气口，找根管子接在炼丹炉的出气口上，然后插到装满绿巩水的瓷缸。”
“等桶里出现大量红褐色的东西之后，再用布滤一下，将滤液装到另一个瓷缸里晾干，就能得到白色粉末。”
“这白色粉末掺在水里，浇在地上，就能让土地肥力上升，粮食增产了。”
听完，抱朴子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了？”
“没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抱朴子彻底沉默了，无话可说。
“怎么了？这些东西很难弄？”秦渊开口问道，打破了沉默。
“不是很难弄。”
抱朴子回答道：“炼丹炉，我玉函宗有的是。”
“石涅，我们这回也带了一些，虽然不多，填满几次丹炉还是绰绰有余，要是不够的话，再派弟子去挖便是了。”
“瓷缸这些都是吃饭的家伙，我玉函宗自然也有不少。”
“绿巩自然也没少带。”
“总而言之，秦公子需要的材料，我们现在都有，马上就能备齐。”
秦渊诧异地看着抱朴子，很是不解：“那既然如此，道长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呢？”
就好像是便秘了一样。
抱朴子忽然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
“秦公子，你是认真的嘛？”
“你说得这些，根本不像是在炼丹呐，贫道浸淫丹道六十年，还是头回听说这样的炼法。”
话落。
他害怕惹秦渊生气，苦笑着补充道：“而且，这神丹的配方也太简单了点吧”
“自古以来，功效越是神奇的丹药，所需要的材料就越苛刻，非天材地宝，不能成丹。”
“你说得这仙丹，可以让粮食增产，堪称神丹，居然只要烧石涅进绿矾液就行。”
“实在是让贫道……”
“所以说，道长不信”
秦渊声音中多了点不耐，打断了抱朴子的话。
“不是不是。”抱朴子急忙解释道：“只是公子的话，听起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好家伙！
还是太乙真宗那两个徒子徒孙乖!
让他们烧沙子去做玻璃，屁颠屁颠就去了。
你啊你，居然怀疑我！
我这制法绝对符合科学好吧！
我还忽悠不了你了！
秦渊深吸一口气：“道长，我告诉你，丹道至简，你们那些花里胡哨的丹方都是错的。”
“须得要看透炼丹的本质才行。”
“我教你的不是炼丹术，而是化学！”
“化……化学？”抱朴子嘴巴张得老大。
“不错，化学！”
秦渊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说道：“所谓化学，就是从世间万物中提炼出我们要的东西”
“唔……”抱朴子点点头，“听起来确实跟炼丹差不多。”
“那肯定啊！”秦渊回答道：“炼丹，充其量不过是化学的一小部分罢了！”
“当你掌握了化学的原理，学会了化学的规律之后，你想要炼什么，就能做出什么！”
“嘶——”抱朴子倒吸一口凉气：“竟有这样的丹道！”
秦渊无语了，说不出话。
我在给你讲化学，你怎么一个劲的炼丹炼丹！
整啥呢！
秦渊懒得再解释了，直接摊牌了：“道长，其实能让粮食增产的增产仙丹有很多种，咱们现在做的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氮肥！”
“而这其中的化学原理嘛，大概是，把含氮化合物里的氮，通过氧化反应，变成氨，然后再让酸性的绿巩溶液吸收，就能得到可以溶于水的硫酸氨了。”
“然后再把这个溶液晒干，就能得到固态的硫酸氨。”
“这硫酸氨便是氮肥的一种。”
“这么解释，你是不是就信了”
抱朴子当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认同。
虽然这种解释神神叨叨，闻所未闻，而且乍一听也听不懂，仔细一琢磨也一个字都没明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相信。
而且，越想越觉得合理靠谱了呢？
“既然没有疑惑了，那道长开工吧。”秦渊满意地点点头。
这牛鼻子老道，非得我放大招。
很快，抱朴子就指挥着小弟们把材料全都准备齐全了。
“秦……呃，不是，祖师爷，那咱们开工”抱朴子看着秦渊问道。
“开工吧。”秦渊点头，“让我瞧瞧你这实验操作的水平够不够传承我的衣钵。”
闻言，抱朴子更是喜上眉梢！
当即给秦渊展示了自己的专业装备。
秦渊完全没想到，虽然这些道士不懂化学，更不懂元素组成，产生危害的原因，但在一代代的实践（作死）中，他们显然已经通过传承掌握了一套成熟可靠的操作方法。
抱朴子先是在自己的手上和脸上涂了上了厚厚的油脂，这主要是为了防止酸液沸腾后，飞溅伤人。
而后，又换上了一套特质的道袍。
秦渊摸了摸，看上去像是用棉花、丝绸、麻布混合而成，主要是为了防止衣服被打湿，起了个隔绝的作用。
然后又带上了类似面罩的东西。
可以说，防护的相当到位。
然后，他指挥着小道士们将石涅铲满了炼丹炉。
而后，又在丹炉底下摆满了柴火。
做完了这些。
抱朴子这才放下手上的拂尘，眼花缭乱地结了一个法印，大喝一声：
“三味真火，起！”
话落，一股红白色的火焰就从炼丹炉底下蹿了起来，越烧越旺。
顷刻间，热浪滚滚。
整个炼丹炉已经被炙烤得红彤彤的。
而后，道士们围在丹炉旁，一个劲地打着转，同时嘴上念念有词，手上不停地比划着法诀。
——充满了封建迷信的仪式感。
仿佛真的把自己一身的法力都灌注进去了一样。
要不是学过科学，知道火焰的原理，差点就被他们忽悠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连接的管子口不断喷出黑灰色的烟雾，喷在装满绿巩的瓷缸里，黄绿色的绿巩液体顿时被熏得浑浊。
不一会，隔着老远的秦渊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醋味。
他立即往后撤了几大步，离得更远了些。
众所周知，化学物质能少吸就少吸。
一声闷响过后，那绿巩缸的水吸收了大量的煤烟后，终于开始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向上翻涌，冒出了无数气泡和白沫，同时夹杂着一股浓郁的刺激性气味。
秦渊连忙指挥着道士们，换一缸绿巩，将这缸沸腾的绿巩拿去趁热过滤。
小道士们穿着专业的装备，两人合力捧起这缸绿巩就走。
明明滚烫无比，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咬牙忍受，无比敬业。
看着滤完后，稍显澄清透明，颜色淡了许多，几乎接近无色的滤液。
秦渊满意的点点头。
氮肥，成了！
十拿九稳！
就说嘛，原理都对，啥都可以，怎么可能不成!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秦渊很满意，伸了个懒腰就到外面喝茶去了。
化学这玩意儿，太伤身，基本上没有不带毒的化学物质，无非是吸了多少罢了。
量变引发质变。
能少吸点就少吸点，安心交给专业人士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