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
克里斯踏上了熟悉的水泥地面, 他曾经在这里战斗过，也在这里体验过人生的第一次露营，现在想起来也没有诸如感慨之类的情感, 现在的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平静，呼吸平缓, 脚步悄声无息。
他调整着自己的身形，明明是破烂不堪的身躯，但克里斯此时竟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或许是伤口太多导致自己已经麻木了, 但是, 他认为自己的状态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
根据月亮的高度和天色来看, 现在的他应该已经睡着了，格洛丽亚也很好找, 因为她一定就在'自己'的身旁。
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格洛丽亚，你在吗？”
“我在哦。”
突然出现的，像是女鬼一样倒吊着带着夸张表情的格洛丽亚。
“哎呀哎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快点从这边离开不然的话我就……”
格洛丽亚的声音逐渐变小，而后又突然提高。
“克里斯？！”
早有先见之明的克里斯此时已经捂住了耳朵，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嗯, 是我。”
格洛丽亚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用带着些凉意的指尖轻轻地碰触着克里斯的脸颊, 原本平滑柔软的皮肤此时就像是被泼了硫酸, 不, 比被泼了硫酸还要惨不忍睹, 从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克里斯的样子, 如果不是格洛丽亚熟悉克里斯的魔力, 她也没法一下子就认出对方。
见到面之后一切都明了了，这样的伤势，全身都像被溶解了一般，如何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势格洛丽亚再清楚不过了，而仅仅是短时间内的时间跳跃的话，那种状态下的她一定能够做到。
“疼不疼啊……”
“特别疼。”
就像是小孩子的撒娇一样，克里斯任由格洛丽亚抚摸着他的皮肤，因为是最后一次了，稍微任性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抱歉啊，我虽然很擅长破坏，但是对修理除了我自己之外的事物都很苦手。”
“嗯，没有关系，因为我不在意，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对格洛丽亚说一句话。”
那颗心脏分明早就停止了跳动，但是格洛丽亚现在却觉得她的心脏控制不住地鼓动着，就好像她真的变回了人类的身体一样，早已冷却的血液也流动起来，格洛丽亚渴望着听到克里斯的话，但又恐惧着那句话并不是自己所想的。
克里斯像是献宝一般展示着他手中小巧的匕首。
“我是来杀你的。”
欢喜，涌上来的是止不住的欢喜，笑声控制不住地从喉间泄露出来，格洛丽亚竭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是千年间想要听到的话语回响在耳旁，那种喜悦怎么能够轻易抑制下来！
“呵……哈哈，是吗，是啊，未来的我选择了死亡啊，啊哈哈哈——”
克里斯平静地注视着癫狂的格洛丽亚，他并没有对格洛丽亚的反应感到吃惊。
“格洛丽亚你，早就疯了吧。”
“母亲曾经告诉过我，长命并不是祝福，而是诅咒，你如果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还好，但是既然你作为有着感情的生命，那就一定耐不住时间的洗礼。”
克里斯握住了格洛丽亚的手。
“虽然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而言，说出这句话已经太晚了，但是你，你一定很痛苦吧。”
“如果你说的匕首的效果是真的话，如果这把匕首真的能让你消失的话，我会去做的。”
看完了格洛丽亚的一生之后，克里斯只觉得她可悲，漫长的时间无法在她的身躯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但是无法选择丢弃的永恒与难以忍耐的孤独却能够摧毁他的精神。
'格洛丽亚'这一个体已经到了极限，再让她继续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
“……我以为你会怨恨我。”
格洛丽亚在发泄了她的喜悦之后，像是未来的格洛丽亚那样别开视线，不去看克里斯的眼睛。
“没有什么好怨恨的，格洛丽亚你也只不过是没有选择我而已，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尊重你，所以……我会杀了你，问题是，那边的我要怎么进行解释呢？”
这是克里斯目前最为苦恼的问题，他不觉得'自己'能够那么轻易地接受格洛丽亚的死亡。
“不……关于这个……”
“你不会想要在不告知'我'的情况下被杀死吧？”
“啊……”
一看格洛丽亚那心虚的样子，克里斯就知道她果然什么都没想，想到这里的克里斯用力踢向格洛丽亚的小腿肚，这次他可是用了全力，不像之前那几次只是埋怨性质地轻轻踢了几下。
只听【咔嚓】一声，格洛丽亚的小腿腿骨断了，但是那伤势很快就被她自己自带的自我愈合能力给修复。
“你真是，既然要离开的话就给我好好地告别！别给我像个小孩子一样，你是大人，都已经是老奶奶了不是吗？”
“什……！老奶奶？克里斯你竟然叫我老奶奶，嘤嘤嘤，太过分了，人家无论何时身和心都是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呀！”
克里斯眼神死，没有被格洛丽亚的转移话题给骗到，他用肘部捣了捣格洛丽亚。
“快给我去！”
“诶……诶！！怎么这样，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等等别推我，我去，我去就是了！”
格洛丽亚被克里斯半赶着上架，就像是被迫去洗澡的猫咪那样不情愿，嗯？觉得这个比喻太奇怪了？没有那种事，是你的错觉吧。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令格洛丽亚身体一僵，她一顿一顿地回头，本应在睡袋中安睡的【克里斯】此时却已经醒来了，看到格洛丽亚眼中的不可置信后，【克里斯】有些不爽。
【克里斯】几乎从一开始就在听，这两个人的谈话信息量很大但是却很好理解，就算听着再怎么离谱，但是看着格洛丽亚并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所以【克里斯】也只能相信了。
“那么大的动静，也就莱茵哈特那个没警惕心的人才没醒吧。”
这里不得不为莱茵哈特正名，身为日常被追杀的可怜人，他的警惕心肯定不会比克里斯要差，甚至会更强，毕竟他的头上悬挂着一把大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变成自己的断头台，在这种猎犬随时都会出现的状况下，如果没有警惕心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在蒂娜往他的脑中不断碎碎念直播的时候，莱茵哈特实在不认为自己应该'醒过来'，又是未来又是时空穿梭的，不要随随便便在外面说出来啊，这可是不知道会令多少魔术师为之狂热的'魔法'领域啊。
没有警惕心的究竟是谁啊！
“太差劲了。”
“嗯，确实是太差劲了。”
对于【克里斯】的评价，克里斯十分地认同这一天前的自己，两人对于大受打击变成白色纸片的格洛丽亚毫无同情之心，甚至还无情的再次补上几刀。
“没有责任心的大人。”
“只是活得时间长但是心理上完全没有成长嘛。”
“大骗子。”
“爱哭鬼。”
“……嗯？爱哭鬼？”
克里斯走到一天前的【克里斯】身旁，附在他耳边说悄悄话，而一天前的【克里斯】也接受良好，既没有对发生了什么而好奇，也没有对克里斯这一副狼狈的样子作出什么评价。
“我和你说啊，格洛丽亚竟然一个人抱膝在那里哭，明明都几百岁了。”
“真丢人……”
“呜哇哇哇！你们才不是克里斯，我那个又乖又听话的孩子到底到哪里去了？！”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难道不是大人可悲的妄想吗？”
“呜呜呜——”
格洛丽亚在两个人的毒舌围攻下开启了自闭模式。
“太过分了——！这是欺负人啊！”
“哈哈。”
“呵。”
所谓的打闹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舍，格洛丽亚作为狡猾的大人当然能够看出克里斯们的这一点小心思，她也只能在心中悄声叹息，做不出什么补偿，死亡的诱惑太大，就算是她非常喜欢的孩子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
谁也不行，爱人也不行，心爱的孩子也做不到。
对于圣杯的嘱托已经传达到了，相信过去的自己一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让被污染的圣杯造成巨大的灾害。
最后的最后，非常简单，只需要刺下去就行了，这或许是克里斯最轻松的一次杀人，被杀的人心甘情愿毫无反抗之意，而克里斯当然清楚应该砍哪里才会减少死亡时的痛苦。
“那么作为送别的礼物，我将我的智慧作为馈赠与祝福。”
如同潮水一般的记忆涌入了脑中，脑袋有一瞬间的刺痛感，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我会与你分享我的知识，但是仅限'目光所及'的地方”
看到了就能理解，这或许是格洛丽亚能相出的最好的礼物了。
刺下去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他的圣杯战争在这一刺之下终结，格洛丽亚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真是该死。
“克里斯，请活下去。”
啊啊，糟透了，被看穿了，真是狡猾的大人。
格洛丽亚的话语是诅咒也是祝福，就因为她说了希望他活下去，这让他怎么拒绝。
“嗯，我答应你。”
有罪的无罪者(reus ies）效果发动——
……
“莱茵哈特，啧，不许死！”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克里斯看到了熟悉的景色，圣杯就是在这里降临的，他的脑中现在有了双份的记忆，一份是原本的记忆，另一份是被更改过的时间线的记忆，手中握着的是格洛丽亚赠予的匕首，它没有随着时间线的变动和格洛丽亚的死去而消失。
克里斯很快就顾不上在意脑袋中的两份记忆了，因为莱茵哈特的腹部被撕扯开来，肠子裸露在空气中，要不是他的胸部还在微微起伏着，克里斯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骗人……为什么？我以为已经被改变了，是哪一步做错了？”
格洛丽亚的馈赠告诉了他正确的信息，在那个空间中，物质的状态是不会被时间的扭曲而改变的，所以莱茵哈特受的伤是真实的，就算过去被改变也没有办法像克里斯的身体那样恢复原样。
“这样子是活不下去的吧……”
蒂娜虽然是修女，但是和治疗相关的她却一点都不沾边，和格洛丽亚一样，她们都更加擅长破坏而不是去修理什么东西。
“我不想死……”
微弱的声音响起，克里斯的脑子乱成一团麻，怎么办，怎么办？！
“你想活下去吗？是真的不想死去，而是确实想要活下去吗？”
黑色的修女凑近莱茵哈特，轻声低语如同恶魔的劝诱一般。
“那不是废话吗？我都说了多少遍我不想死，如果真的想死的话我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逃脱追杀。”
“我明白了，喂，格洛丽亚那边的小子，你也来帮忙。”
“什么……帮忙？我要怎么帮？”
克里斯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力去治疗莱茵哈特，他能做到的只有物理上的包扎，更何况他现在手上连绷带都没有。
“没关系，不要露出那么警惕的表情，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我要将圣杯变成一个动力炉，也就是它会成为心脏，反正你也不需要圣杯对吧？”
“但是圣杯……！”
克里斯知道圣杯已经被污染了，用被污染的圣杯做实验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克里斯想象不出来。
“是啊，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我可以肯定，莱茵哈特的命是能保住，你看，他本人都没有什么异议。”
莱茵哈特小幅度却又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我需要做什么？”
“没什么，别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忙而已，给我控制好你的魔力，用在我的这些宝石上。”
这倒是非常简单，仅仅是灌输魔力就能释放魔术的宝石并不罕见，但是像蒂娜这样拥有这么大量宝石的人就少了，就算是金钱观念稀薄的克里斯在看到这个量之后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医生证明，而且病人也躺在病菌很多并不干净的地上，手术现场让真正的医生来看肯定会露出痛苦的表情，因为实在是太不正规了。
不正规归不正规，没想到黑色的修女还真的将莱茵哈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在这一过程中克里斯观察到莱茵哈特手上的那黑色如同纹身一样的东西逐渐溶解，就像是进入了他的身体一样。
应该……没问题吧？
克里斯不确定地想道，一旁的蒂娜都没有什么表示，那么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在确定莱茵哈特的身体正在缓缓愈合，并没有生命危险了之后，两个人才放松下来，克里斯并不像莱茵哈特和格洛丽亚那样与蒂娜那么熟稔，所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格洛丽亚最后有说了什么吗？”
“呃？哦！”
突然被点名的克里斯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对蒂娜说道。
“她让我……那个……和你说声对不起……”
“这样啊……啧，那个混蛋。”
修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克里斯一声不吭，涉及到两个人的感情方面克里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插嘴也没有资格去安慰什么人。
“哈……呼……蒂娜……你这之后想要怎么做？”
莱茵哈特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说话还是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努力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拼凑出的话语。
“我的话，果然还是想去找点乐子吧，然后不知道哪天魔力耗尽就消失了吧，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所以抱歉喽。”
“蒂娜，我以令咒下令，不许主动因无聊或者什么其它借口去杀人。”
“是——是——您还真的对我不放心啊。”
莱茵哈特在圣杯战争中，没有使用过一次令咒，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手背上鲜红的令咒消失了三分之一。
“蒂娜，我再次以令咒下令，去做你喜欢的事吧，杀人除外。”
“……哈？”
充沛的魔力充斥在蒂娜体中。
“蒂娜，我最后以令咒下令，去做你喜欢的除了杀人之外的事吧。”
这下子，莱茵哈特的手背上一条令咒也没有了，这也意味着这两个人之间因令咒而建立起的联系彻底消失了。
“这可真是……”
魔力水平是前所未有地充足，两条令咒所带来的收益可能比莱茵哈特想象中的还要大，这下本以为只能支撑几天，但现在大概够她在现世晚上一阵子了。
“那么我这边也要有回礼才行。”
蒂娜将一个十字架吊坠轻轻放到莱茵哈特的手心中。
“你明明……只是个无良修女……竟然还会带十字架……”
“……你想再体验一下濒死的感觉吗？”
“抱歉我错了，完全不想。”
“那么，有缘再会，虽然觉得不会再见面了。”
漆黑的修女说完这句话之后消失在两个人面前。
“走了……”
克里斯蹲下来戳了戳莱茵哈特。
“是啊……走了呢……”
莱茵哈特无奈地笑了一下。
“总之，能先把我扶起来吗？地上挺凉的。”
我们的圣杯战争就此结束。
……
“你啊，明明完全没事了还要住院，爱因兹贝伦那边没有关系吗？”
克里斯正在和苹果做斗争，在杀人时十分灵巧的手竟然怎么也削不成兔子苹果，简直是奇耻大辱。
“没事，那边暂时还没有问题，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溜走，论逃跑我可不会输，还有……你不要再削苹果了！”
被迫吃了好几个失败品的莱茵哈特发誓他这几天不想再见到苹果了。
“啧。”
“你刚才是不是啧了一下？”
“你的错觉。”
“不过话说回来，我告诉你啊，我发现我相比以前能够更好地控制时空穿梭的能力了，不仅仅是短距离的穿梭，甚至连不同世界中的穿梭也是能够实现的！”
“哦。”
克里斯平淡的反应让莱茵哈特有些失望。
“你倒是再惊讶一些啊，这可是涉及到时空诶，魔法诶！”
“呃……所以？”
“所以我们去旅行吧！顺便还能避开爱因兹贝伦！”
“等等。”
克里斯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莱茵哈特。
“我们？”
“对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旅游啊。”
“哈——你那句话是认真的啊。”
克里斯长叹一口气，他还以为只是莱茵哈特的一时兴起，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真是赢不了你。”
“那么，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是啊，我想想……我对格洛丽亚说过的那个曾经捕猎她的种族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去那里看一看。”
克里斯的脸上带着他未曾发觉的浅淡笑意。
“那可要好好地规划！唔……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完成定位，总之先……”
托了莱茵哈特的福，克里斯去了很多地方，见识到了格洛丽亚所说的那个种族，至于他和莱茵哈特一上来就被那种族追杀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后，过了几年，莱茵哈特和克里斯分开，准确说是克里斯自己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因为克里斯的一次暴走令他察觉到了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他的身体被格洛丽亚的空间所改变，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怪物，无法忍受的克里斯选择与莱茵哈特分开。
四处周转下，他来到了一个名叫"scp基金会"的地方，在打穿了墙壁对着惊慌的普通员工说着'我可以在这里住下来吗？会付住宿费的。'的克里斯被安放在了一个房间中，时不时地还会见到各种'邻居'的出逃，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会出手帮一把。
只不过一次的失误，让没有搞清楚对方行动规则的克里斯被那个'小花生'拧断了脖子。
真是丢死人了……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响了起来，影片开始放映起出演人员。
“……刚才那个明显有一段没放吧？最后那一段……”
“诶嘿！不要在意那么多的细节，那么现在，感想如何？”
“哈啊——简直糟透了。”
椎名川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的无奈。
“因为格洛丽亚那个时候说希望我活下去所以我才没有选择死亡，你可真是太差劲了，当时我看到自己变成了那副模样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么现在呢？现在感觉如何？”
格洛丽亚露出了一种椎名川不好形容的表情，要是换一个人在这里可能会认出这是八卦的表情。
“现在……我只感觉活下来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嗯嗯，接下来怎么做也有自己的打算了吧？”
格洛丽亚笑呵呵地看着他。
“是啊，总之要先从这里出去，然后去找莱茵哈特。”
说到这里，椎名川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这是为他那几年前的不辞而别，到时候和莱茵哈特见了面两个人可能会打一顿。
虽然输的肯定是莱茵哈特就是了。
“嗯嗯，然后呢！然后呢？！”
“……你为什么突然兴奋起来了啊……”
“我想想，果然我还是想要和太宰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