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久不见
大漠飞沙扬起,小路崎岖无印,一人一马踏至,风沙吹过,印记全无。
贺修之浪迹天涯这么久,应该说他从十来岁师傅说他已经学会了文武艺,师傅就把他给踹下山去,他溜溜达达的一走就是老远,三四年不曾回,就那样,他也没想家。
你说他心冷也好,说他没心也罢。反正他所在意的,在他两岁要离家时,从被硬拽开的手开始,他就决定。
自由自在得过且过,就好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见沙漠中那露出来的小酒馆儿的影子的时候,他突然心下一酸。
盘膝坐在马上,他用脚轻轻的点了一下马背,通灵性的马儿就向着小酒馆撒开蹄子狂奔,那卷起来的风沙似乎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影响。
马儿停在了小酒馆的门前,高昂的叫了一声,还没用蹄子踹门呢,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店小二福子热情的对着门口的贺修之笑。
“爷,您回来了,快请进,掌柜的还在等您,好酒小的这就给您烫上。马儿爷牵进来吧,咱们院子里有内棚,马儿也不遭罪。”
贺修之唇上带着玩味的笑,也不从马上下来,就那么大咧咧的看着热情到狗腿的福子过来牵住了缰绳:“认识爷?”
福子手就要拿到缰绳了,结果马大爷不干了,一声清晰的响鼻之后,抬脚就踹,
毫无准备的福子直接就被马大爷给踹了一个跟头,人可怜兮兮的趴在了黄沙之中。
贺修之看着可怜兮兮的小二,人轻笑一声,从马儿悲伤下来:“小二,爷的马也是大爷的级别,这缰绳,可不是谁都碰的了的,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在温酒。”小二福子苦着脸站起来:“马大爷,跟好了,小的领您去吃上好的草料……哎呦……”
伴随着惨叫声,福子再次被踹飞了,马大爷颠颠儿的跟着他主子向着酒馆走,并且,这大爷还甚是嫌弃的在门帘上蹭蹭踹了小二的蹄子。
小二福子苦着脸,揉着二次受伤的腰走进了小酒馆:“掌柜的,小的给您和这位爷炒个小菜来下酒?”
“好,酱肉也来二斤,我看这位兄台应该是也饿了。”掌柜的面前空荡荡的,旁边的小酒炉上却是摆着几个酒壶,散发着各种香味。
马儿在靠近炉火的地方窝下来,然后就瞪着大眼珠看着贺修之。
掌柜的一概之前的淡然,人伸手摸摸马儿的大脑袋:“贺兄,这匹马儿可是宝啊!”
“掌柜的知道我是谁?”
“就像你知道我,你我之间,都是有一种特殊味道的存在的人。”掌柜的笑眯眯的回答:“福子,把那小黄瓜和小青菜儿的给拿出来,这马儿了不是那简单的饲料可以对付的,对不起那血统。”
“它爱吃黄瓜和胡萝卜,走了多拿点儿”贺修之笑着喝下去一壶酒:“这酒,不够烈啊,掌柜的,这黄沙三月有余,我便在此蹭酒可好?”
“求之不得,能走先生陪酒闲聊,吾之荣幸。”掌柜的笑眯眯的拿着黄瓜喂马儿吃,而福子,早在最后一个小菜炒完了端上来之后,人就利索的退到了后面的院子,人老老实实的在那儿坐着看书。
“贺兄,半月不见,便把京师重地给搅的腥风血雨,真是好大的气魄。”
“贺谋哪如允昭自在啊,这天地悠悠,一间小酒馆人不出朝堂江湖,但却知尽天下之事,江湖朝堂,公子一手掌握。”
“掌握?能掌握,允昭哪会被赶走京师。”
“有种退出叫做养精蓄锐,有种离开叫更好的回去,兄说我说的可对!”
掌柜的哈哈一笑:“这天下啊,我不想要,那把龙椅更是脏的很,贺兄,别看我什么都知道一点儿,那只不过是我不想太被动而已,也仅此而已。”
江湖,乱血厮杀,说的是快意恩仇,可在我看来,那不过就是一场私人或者小团体组织起来的一场场利益冲突。
朝堂,也是我一样,一个个利益的小团体,大团体,在那儿勾心斗角,想要自己把利益全部侵占。
脏,都是一样的的脏。
贺修之几壶酒下肚,人出奇的,他也赞同允昭的话,人轻笑着点头。
人看着掌柜的眸子里那抹复杂,唇上带着酒滴的晶莹,好看的唇更是弯起来一个好看却带着嘲弄的弧度:“允昭,前太子,你真的没有呢那个做到天下最繁华富贵之位的意思吗?”
“要来做什么?”掌柜的看着贺修之喝干净最后一壶温酒,站起来,走向柜台:“现在的我就觉得非常不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资料员小酒馆,谁都管不到我,就在这儿,我自由自在。”
“可是你的根不在这儿。”
“那你的根就在这儿吗?”
贺修之被问的笑了,他轻轻的接过来酒壶,又是一大口喝进去:“我的根,就在这篇黄沙之中,只是你们不知罢了。”
“这绵绵黄沙之中,正好是藏身之处,不过舒某真是羡慕贺公子,可以如此的江湖快意生活,不像我,一心还有那朝堂利益,根本就闲不下来。”
贺修之看着手里漂亮的青瓷酒碗,里面是晶莹剔透的烧刀子酒,这酒很普通,但是却烈酒辣喉烫心,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却是最好的。
“贺公子看着酒碗,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一壶清酒,先生可能告诉我,为何世人皆说什么一壶浊酒,朝堂也好,江湖也罢,终究是为了争夺这‘一壶浊酒’罢了。”
“只为了这一壶浊酒吗?”
贺修之淡淡的笑着,人伸手指向了外面:“舒先生,可愿和我去看看黄沙落日的奇景?”
酒馆老板舒应宸真的跟着贺修之站了起来。
眉目间是有何不可的神情。
贺修之抬脚踢踢正窝在暖炉旁快要睡着的马儿,“马儿,走吧,咱们去沙漠里浪一圈儿。”
一听见浪,马儿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管贺修之,直接的向外闯,作势就要去撒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