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休想
江少泽去办理出院，简一坐着轮椅慢慢在走廊上来回移动着，移动到楼梯口时，一个皮球滚了过来，简一弯腰刚准备捡，一十六七岁男孩突然冲了过来。
简一看着他有些愣神，下一秒简一连同轮椅向后仰，他心瞬间一拎。
“简一”是江少泽慌乱的声音。
简一吓得紧闭双眼，等了好一会，预想中的摔倒没有发生，他似乎停住了，他感受到自己连同轮椅被轻轻放到地面上。
面前有人俯身，简一感受到对方呼吸带来的气流波动。
“简一你没事吧？”耳后传来江少泽的急促的脚步声。
简一缓缓睁开眼，面前的沈辞背着光，仿若神明带给他心安，他看着沈辞有些恍惚：“先生？”
江少泽脚步一顿，看着沈辞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嗯。腿怎么了？”沈辞表情冷冽，声音清冷依旧。
简一眨了眨眼，大脑有些懵。
男孩抱着球大喊大叫，沈辞司机上前质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谋杀，我们有权起诉你们，现场的所有人都是人证，你们要负刑事责任。”
男孩的父母对着简一使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没把孩子看好，他生病了，实在是对不起，求求你原谅他，求求你！”
沈辞眼中一片冰冷，看不出喜怒，简一看着男孩的异样以及他父母花白的鬓角，点头：“好！这件事我不追究，你们照顾好他。”
“谢谢，谢谢！对不起，对不起！”男孩叫着喊着被带走了。
江少泽捏着出院单看着沈辞。
沈辞恍若未闻，重复：“腿怎么了？”
江少泽上前一步，轻声道：“我车出了故障，不小心碰了他。”
沈辞起身，走到江少泽面前俯视，眼中毫无波澜，语气冰冷：“你说什么？”
沈辞相貌俊毅，身材高大，昂贵的西服下是紧实的肌肉，江少泽感受到一股强有力的威压：他在生气，因为简一，因为自己伤了简一。
江少泽被压得喘不过气，向后退了一步：“很抱歉！”走廊上病患家属较多，虽然有些丢脸，但他的确觉得很抱歉。
沈辞目光下移，微眯了下，伸手主动推着轮椅：“收拾东西！”
简一微讶，坐在轮椅上思绪纷繁。
看着熟悉的车，简一有些抗拒，刚想开口，沈辞弯腰将他轻轻抱起，简一一慌，忙唤：“先，先生”
“我送你回去。”说罢不容置喙将简一抱到车里。
脱离沈辞怀抱，简一心下一缓，他看着平时话唠的江少泽，此刻站在沈辞面前，乖巧的像个孩子。
江少泽递上手提袋，司机接过收好轮椅放进车里。
简一看着两人面对面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片刻后沈辞上了车，简一摇下车窗看向江少泽。
江少泽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朝他挥手，简一点头，挥手示意。
车子启动在江少泽面前缓缓驶过，他总觉得江少泽面对沈辞乖巧的过份，侧目偷偷瞟一眼，心道：没办法，气场太强大。
车缓缓停下，司机拉开车门，简一看着面前的房子愣了，沈辞从一侧绕了过来，简一捏着指尖，呐呐道：“我，我不住这儿！”
沈辞看着他：“你没告诉我你住哪儿！况且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
这里有太多的回忆，他会忍不住
“我现在住”
“不早了。”沈辞轻飘飘地打断他，弯腰一手托腰一手穿过他腿弯，见他垂首不语冷声道：“手”
简一猛得抬头对上沈辞视线连忙移开，沈辞保持姿势没动，简一咬了咬牙伸手环住他脖颈。
一阵旋转紧接着略微颠簸后他被放在久违的沙发上。
房间一尘不染，和自己离开时一般无二。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曾经的相处片段瞬间侵袭，他慌乱了，那些他想竭力淡忘的场面一一回朔。
沈辞见他突然脸色惨白：“你怎么了，腿又疼了？”
简一一把握住沈辞的下摆低语：“先生”
声音太小，沈辞俯身：“什么？”
简一看着沈辞的眼，里面依旧清冷，原本酸涩的简一突然释怀了，先生不会爱他，永远不会，不论先生做什么，都与爱无关，简一，你该醒了，几次的相遇，你到底是乱了。
沈辞见他眼中从凌乱到清澈，皱眉道：“你”
简一笑了：“先生”清清浅浅，软软糯糯的一声。
简一不一样了，好像回到了曾经，又有点不一样。曾经的简一也是这般巧笑倩兮。这几次的相见，简一总是慌乱的，可这一刻简一变了，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嗯？”
“明天请先生送我回去吧！这里我不想住了。”简一言笑晏晏。
沈辞看着他的眼睛，简一没有闪躲，也没有以往的羞涩。
“为什么？”若是以往沈辞定不会多问，他从来不曾对简一上心，对他的记忆是，简一很乖很软，自己莫名的贪恋。
简一脸上满是惊讶，须臾他笑道：“简一要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他迎着沈辞的目光向往道：“也许有一天我也能开始我的恋情，遇见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
沈辞突然钳住他手腕将他扯到自己面前冷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简一并不害怕，他看着这张痴恋三年的脸，眼中满是怜悯，怜悯卑微的自己向往一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
沈辞捏住他的下颌骨：“你这是什么眼神？”
简一看着他缓缓道：“先生永远不会懂简一在这间房里如何渡过三年，也永远不会懂简一看到天黑是如何的喜悦，看到天亮又是如何心伤。
先生不懂情感，正如简一不懂先生。所以恳请先生不要再出现在简一的世界里。”
沈辞将简一狠狠压在沙发上，眼神阴郁：“你在指责我？”
受伤的腿被压到，钻心般的疼痛阵阵传来，呼吸间简一已冷汗淋淋。
简一忍着腿疼：“不，先生与简一本就一纸契约，是简一动了妄念。如今先生已婚，契约终止，简一也该断了妄念。先生很好，一直很好”这么说着简一颤抖着手抚上沈辞的脸。
“阿嬷去世时简一世界坍塌了，是先生给了简一活下去的动力。哪怕是离开了，简一也永远记得先生，无论以后我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呃”
沈辞扼住他的脖颈：“和别人一起/做吗？休想！”说罢手下用力，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