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航海时代10
“喂，你这哑巴，抢了我们的兄弟的猎物还想走？”一头发硬如刺猬，膀大腰圆的男人伸手将前方那人的胳膊拽住，眼睛里满是算计与淫邪。
身旁人头攒动渐渐将这里包围成一个圈，面色各异。
赛斯恶狠狠的盯着那双抓住他胳膊的手，眼底得冰冷足够宣告对方死亡。
对方就像是看不到似的，挑衅的在赛斯白皙的手臂上上下摩挲了一番。
赛斯猛的挣脱，力气之大让男人倒退两步。
人群中传来偷笑声，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受到男人的欺负，本想看男人欺负别人来满足自己那不可言说的变态心理，却没想竟然也有看到男人吃瘪的一天。
男人气红了脸，饿狼般的神色扫过众人，人群中立马鸦雀无声，似乎刚才的偷笑声是男人的错觉。
男人的目光再次移向赛斯，比起刚才的目光中少了些淫邪，多了几分贪婪。
那是什么？
塞斯对男人锐利的视线视若无睹，半跪在地，扯起衣服的一角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手中的物件，砂砾随着赛斯的动作掉落，物件露出了它本来的样貌。
一片闪着七彩流光的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这是他唯一从海中带出来的属于他的东西，人鱼的定情信物，护心鳞。
没想到刚刚在和男人撕扯中不小心掉了下来，幸好，没有遗失。
赛斯长长呼了一口气。将鳞片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唇瓣碰撞，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男人读懂了塞斯的口型：“想要？”
无声胜有声，莫名的，一股寒意顺着男人的脚底直冲天灵，当坏人想要活得长久，那就一定要对危险有着强烈的感知。
男人能感觉到对面那人的杀意，心下有些犯怵，漂亮的男人，看起来还不好惹，身怀异宝却敢再大庭广众拿出来，一点也不害怕惹来别人都觊觎。不是自身有实力就是有什么倚仗。
男人清醒过来，心下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受手下的怂恿，跑来纠缠男人，原以为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
正准备撂下狠话扭头离开，惹不起躲得起。却看到周围平日里一个个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的贱民，此时眼里布满了幸灾乐祸，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没有了往日的害怕，反而充斥着跃跃欲试。
男人心下一沉，如果今天他就这样离开，那么他这么多年攒下的威信就不复存在，之后再想从这些平民身上搜刮油水将会难上加难，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结束。
撤后的脚步收回，视线再次黏上了赛斯。这个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还有那个宝物，他要定了，就是可惜他自己享用不到了。就算是缺胳膊少腿想必也不会影响他的美丽，卖给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贵族也是一笔不菲的价钱。
男人打定主意，将手放在腰间，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嘴角勾起邪笑，嘴中也不忘再次油腔滑调：“美人，虽然你力气很大，但是在大能有我的刀子锋利吗？”
赛斯身体紧绷，警惕的盯着男人，人鱼的指甲就是最锋利的武器，但是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将指甲露出，这是他来人群中粉红女巫给他的忠告。如果被人发现了，那将会被当做怪物处死，他还要找到格林，他不能死，指甲绝对不能露出！
男人嗤笑出声，赛斯的戒备他却看在眼里，对赛斯的恐惧也消散了许多，心中暗自恼怒，没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会被吓到。
男人手中的刀在空中打着旋，缓缓向着赛斯的方向走来。
赛斯拳头握紧，他准备硬生生扛下男人的攻击。
周围的人见情况不妙，怕被殃及池鱼，四散开来，只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藏在不远处偷偷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没有打斗经验的塞斯，他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拿尖锐锋利指甲划开猎物的脖子，现在没有了指甲，他什么也不是。所以即使赛斯努力的躲避着男人的攻击，身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口子。
男人不耐烦，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身形竟然比想象中的灵活，手下的动作越发凶狠现在他也不想要塞斯了，他只要宝物。
寒刃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多日未进食的塞斯力气消耗殆尽，没有了反抗的能力，绝望的闭上双眼，等待接下来的致命一击。
“锵——”武器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拽起，甩身上马，虽看不见面容，但是赛斯知道，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他回来了！
赛斯抓着陆九州衣衫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小心翼翼的将头靠在陆九州背后，泪水浸湿了陆九州的后背。
陆九州手握长剑，脊背挺直，双腿紧紧夹着马身，面无表情的说道：“凡在贝雅国行凶者，杀——”
长剑在空中一划，手起刀落，鲜血四溅，男人的头颅从脖颈上滚落下来。
身后不知谁带头欢呼，虔诚的跪在地上感谢着陆九州的所作所为，陆九州的声望再次达到顶峰，任谁都会觉得他将是下一位国王。
至于有人会害怕？怎么可能，他们拥戴的王子不仅让他们吃饱穿暖，现在还亲手处置了欺压他们的地头蛇，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陆九州此时的心情很是不好，如果在晚到一会儿，赛斯就要被杀死，男主死了的后果陆九州不敢想象。
陆九州的低气压众人都感受的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王宫走，本应该热闹的队伍鸦雀无声，众人只以为王子开心的接回未来的王后却在路上遇到了这般事心情不愉，只有沙梨沉默的盯着环抱着陆九州手臂越收越紧的赛斯。
陆九州默默叹气，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
马蹄声嗒嗒作响，任由赛斯双手环着他的腰回到王宫。
侍从好奇的盯着这个坐在王子身后面容俊美的男人，女仆们却是在看清赛斯面容和健硕的身材后羞红了脸，却也有脑子转的快的，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了几圈绕到了未来皇后身上，见皇后面色如常，不少人心思活泛起来。
沙梨不说，但是白术不会让她下不来台，属于公主的殊荣和礼节半分不差。
招呼着女仆将沙梨带去早就准备好的寝室休息准备，晚上还有晚宴等着他们。白术则亲自带着赛斯返回自己的卧室。
陆九州的卧室并不如赛斯想象中的那般豪华，整个墙面以深蓝色为主，用鹅卵石铺成的墙面组成了巨大的画作，手掌在鹅卵石上轻轻拂过，似有波涛的声音，那是夜里的海。一张圆形的大床摆放在卧室的中央，贝壳珍珠串成的风铃叮铃作响。
陆九州随手掰了点干巴已久的面包，揉搓成屑，洒进了窗台的鱼缸里。鱼缸里的水浑浊不堪，鱼儿缓慢的摆动着身子，迫切探出头，将食物吸进腹中。身形比临走之前看起来干瘪了不少。
这是格林小时候生日，国王送给他的礼物，格林收到后开心极了，请教了好多人饲养方法，小鱼儿也争气，一直陪伴着格林长大。格林很是爱惜它，不管是换水还是喂食从不假他人之手，也就陆九州不将它当回事，才能见到这水浑浊的时候。
“一会儿叫女仆来把水换了吧。”陆九州自顾自的说着。
赛斯凑上前去，眼睛仅仅的盯着鱼缸中的鱼儿：“它快要不行了，鱼本身并不适合活在太阳下，现在又长时间没有进食，它已经达到了极限。”
赛斯张张嘴，却只发出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尖锐刺耳。赛斯身形一颤，猛的将嘴闭上。
陆九州手上的动作一顿，扭过身来，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沉默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面前的男人聪明绝顶，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却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赛斯摇摇头。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陆九州扭过身，继续摆弄着窗台的鱼缸：“你刚刚准备跟我说什么，也许我该学习人鱼的文字了？”
赛斯轻笑出声，凑在陆九州身旁，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指指鱼儿，又指了指太阳，随后又指了指屋中的一处角落。
柔和的光晕打在笑容洋溢着的赛斯身上，犹如太阳神阿波罗般的男人是属于海洋的波塞冬。
太阳的光芒穿过鱼缸折射在墙面，鱼儿游动的身形出现的鹅卵石上，随着鱼尾的摆动，水面晃动，配合着光影，那副墙面宛如活了起来。
敲门声想起，女仆俏皮的从门后探出头：“王子，国王陛下找您。”
陆九州点点头：“好的，蒂娜，我马上到。对了，帮我的鱼缸换些新水，顺便挪一个凉快点儿的地方。”
王子以前从来不让他们碰鱼缸的，记得有一次收拾窗台上的尘土，蒂娜将鱼缸抱起擦拭着窗台的尘土，却被回来的王子看到后大声呵斥，吓得她差点将手中的鱼缸扔出去。
怎么这回王子竟然主动开口让她整理鱼缸，还是换水这么重要的活。虽有些疑惑，但是蒂娜还是点点头应下了这个任务。
至于王子屋中的漂亮男人，蒂娜就如同没看见一样。
陆九州抬腿从门外走去，赛斯从背后拽住他的衣角，湿漉漉的眼睛中充满了可怜兮兮的味道，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陆九州摸摸赛斯的头，那头深海般的头发不复往日的丝滑，颜色也比之前暗淡了不少：“等我回来好吗，有什么需要的跟蒂娜说，她会照看好你。”
赛斯还是紧紧抓着衣角不放手。
陆九州无奈，凑上前去亲亲赛斯的脸颊：“乖，听话，我马上就回来好吗？”
赛斯缓缓的松开手，陆九州头也不回的出了屋门。
赛斯失身的望着陆九州的背影。蒂娜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这位先生，我是蒂娜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赛斯回过神摇摇头，肚子却在此刻不配合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赛斯涨红了脸。
蒂娜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先生，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