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题
太阳慢慢向西挪动，日光从张小钰脸上抚过，屋内的光线逐渐变暗。
张小钰从习题中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她喃喃自语，
“四点了，隗七哥哥还没回来。”
小黑把脑袋从羽毛里伸出来“啾”了一声。她低头笑着摸摸它的羽毛。
“叮咚”，手机响了一下，是燕陌成。
张小钰伸出手指点开对话框，是他拍的笔记图片。
她认真回复，“谢啦，改天请你吃东西”。
早上燕陌成见她今天没去学校，发消息问她怎么了。张小钰说自己发烧请假了。他问她要不要上课笔记。对于张小钰来说这真是雪中送炭。
点击保存图片后她并没有马上整理。张小钰仰头靠在椅子上心却飘到了别的地方，“隗七吃午饭了吗，工作这么危险有没有受伤啊……”她心里有些担忧。
突然张小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从桌子上捞起圆滚滚的小黑捧到自己面前，笑着，眼睛亮晶晶的说，
“咱们打扫卫生吧！”
小黑睁开眼，歪头看着张小钰回答，“啾！”
张小钰一手捧着小黑一手扶着楼梯噔噔噔的下楼了。推开杂物间的门找到扫把拖把和抹布，把抹布递给小黑，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小黑，擦桌子就交给你啦”
小黑点了点看不见的脖子，从她手上跳下来“嘭”的一声变成了一人高的雀鹰叼着抹布擦桌子。
屋子干干净净，张小钰和小黑瘫坐在在沙发上看着外面天色慢慢的黑下来。
门外响起了钥匙插入的声音。昏暗的房间里有两双眼睛听见声音后发出熠熠的光。
是隗七。
屋子里黑黑的看不太清楚，隗七打开客厅的灯。
有两个身影坐在沙发上。定睛一看是张小钰和小黑。
他怔愣一下，表情一瞬间空白随后微笑浮上面孔，
“小钰，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开灯呢？”
张小钰站起来，揉着衣角，
“我们在看日落。”
其实是在等隗七回来，不知不觉就在客厅发呆了。
小黑歪了歪头，变成麻雀大小扑腾到张小钰肩上赞同的“啾”了一声。
隗七余光瞥见茶几角上叠起来的的抹布，眼睛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又扫了一眼地面。
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他蹲下看着她，“小钰还帮我打扫了卫生吗？”
张小钰点了点头。
“小钰真棒。”
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她，白色的糖，包在彩色的糖纸里。
张小钰伸手接过，“谢谢哥哥。”
他站起身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不用谢。”
说完迈开长腿走向餐厅从椅子上拿起粉色的围裙系上，一边系一边回头问张小钰，
“小钰有什么想吃的吗？”
张小钰摇了摇头，“我都可以。”
隗七走进了厨房。
张小钰展开手指露出攥在手里的糖，白色的糖在灯光下反射出莹润的光泽。纤细的手指拆开糖纸捏起它放到嘴里。
“唔，真好吃。”女生眼睛微微睁大。糖是牛奶味的还有一点不知名的青草香，甜而不腻，慢慢的在嘴里化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吃完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手里只剩下糖纸了，她轻轻的把糖纸叠好想要收进衣兜里。
小黑展开翅膀碰了碰张小钰示意她给自己，张小钰递给它，“怎么了？”
小黑用翅膀拿住糖纸往自己的肚皮上怼，把糖纸塞进了身体，然后又拿了出来。
“呀，你还可以这样啊。”
伸出手惊奇的戳了戳小黑软乎乎的肚子。
饭后张小钰带着小黑回到房间学习。
台灯下张小钰微微皱眉，手指夹住笔转了两圈又咬了咬，被题难住了。
解不出来，她泄气一样缓缓地趴到了桌子上。
“果然数学是我的短板吗，最后这个题做不出来啊。”
小黑抬起头，蹦蹦跳跳的走到试题上睁着豆子一样的小眼仔细看了看。
张小钰好笑的戳了戳它的小脑袋，“小黑，怎么，你会吗？”
小黑抬头挺胸“啾”了一声。
她坐直，继续戳它的小肚子，“怎么，你还真会？”
小黑点点脑袋，扑腾着翅膀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小黑你干嘛去！”
“啾！”
张小钰摇了摇头坐回椅子。
“算了，跳过，回学校问老师吧。”
不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随之一起的还有隗七温润的声音，
“听小黑说你需要我帮忙？”
张小钰腾的一下坐直了，拉开门，看着隗七肩膀上的小黑，
“没有哥哥。就是有个题不会。”
隗七笑了笑，“让我看看怎么样？”
张小钰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指着那道题给他看，想到隗七可能不会，于是说，“哥哥这个题有点难。”
隗七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
他看完题目觉得差不多就要了一支笔就在演草纸上写写画画。
“小钰，你看这个题，第一问好解，难的是第二问。”
张小钰看着他点头。
“这里我们先画个图，然后你看这个数……”
隗七瓷白修长的手在演草纸上画了一个三角形，张小钰目光跟着笔尖移动。不知不觉眼神向上移动，心想，“隗七哥哥手真好看。”
她伸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隗七注意到她的动作，扶了一下眼镜，
“小钰怎么了？”
她连忙放下手摇了摇头，“没事，哥哥你继续，然后呢。”
隗七注意力放回题目继续给她讲题。
张小钰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听讲。
“明白了吗？”隗七微微歪头看向张小钰问。
“明白了，谢谢哥哥。”
“还有不会的吗？”
张小钰点点头，拿出另一本练习册，崇拜的看着隗七，“这个还有几道题。”
他点点头。
黑色蔓延，渗透夜空。
终于都讲完，张小钰呼出一口气，看向隗七的目光好像发现宝藏，又好像看向一个难得的智能解题机器人。
收拾书桌的时候张小钰忍不住问他，“哥哥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当老师或者做科研呢？”
隗七单手托腮看着她，笑道，“是想问我为什么选择鬼怪管理这个职业吗？”
张小钰放下手里的课本，看着隗七点点头。
隗七想了想，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张小钰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
他继续说，“这份工作在小钰看来很危险对吗。”
张小钰再次点点头。
隗七用玩笑的语气说，“让人类去和怪物肉搏可不太行，身体太脆弱了。真正的怪物才有可能和怪物打架，对不对？”
张小钰看着隗七，认真道，“哥哥才不是怪物。”
隗七笑而不语，摸了摸张小钰的头，眼神温柔的滴水。
他指着自己，“再说，我这样的，生物吧，能活很久很久，和你这种小孩比知识不是太作弊了么。”
张小钰这次明白了，眼睛弯弯的，“是哎，太作弊了。”
隗七站起身，“好了，你该睡觉了。明天要去上学的。”
柔和的灯光下，隗七的面孔也分外温柔。
张小钰躺在被子里，月光透过窗帘照到她的脸上。女生微笑着好像是做了什么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