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阿弥陀佛
2006年9月4日,学校业已开学,那么多学生兴高采烈的回到学校,长歌却是满面愁云惨雾,整个人垂头丧气。
一大早与云溪出发去到中心医院,各种检查测试、奔波折腾。
长歌脸色发青,云溪也更加沉默不语,尤其是排队等待的时候,两人更是不想多看对方一眼,多看一眼都是责怪,多说一句话都是争吵。
冰冷的机器,冰凉的妇人的脸,对于这些不自爱的女孩子们,她们是满脸的嫌弃与鄙夷,检查过后,医生问长歌是要做人流还是药流,长歌怯怯的问有什么区别,不知那老巫婆说了些啥,长歌只知道药流比人流便宜,况且吃药就能把孩子打下来是不是好像更有机?
长歌同云溪说自己的想法,两人就决定药流,吃了药,两人又到学校外面租了房子,还不错,两房一厕所,光线也敞亮,打扫了卫生,搬了东西过去,就算是一个临时的避难所了。
晚上躺在床上等待不成形孩子的降落,长歌说云溪我们分手吧,等这个月过完了我们就分手了吧。云溪说好。
长歌说以前你发的那些信息呢现在偶尔看看都觉得好陌生啊。云溪说那个时候还不是因为寂寞空虚嘛所以想找个女朋友呗。
长歌傻傻的笑了,虽然分手一直是由自己提出,可这一次他同意了,她终于还是伤心了。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如何的开始,到分手时,受伤最深的依旧还是女人。
明知道感情已经无可挽回,可这几天2人一起面对这么多的事情,她还是把他当成了相依为命的那个人,尽管他或许只是出于一种责任一种补偿,现在,他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左盼右盼,有天早上长歌发现卫生巾上有一大坨血块,她拿过去给云溪看,问这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孩子?两人又喜又伤,又疑惑,于是又跑去医院复查,检查说长歌体内已经没有孕胎了,那个血块应该就是打下来的孩子。
长歌拿着血块怔怔的想这就是一个生命了,真是瞎了眼,好端端的怎么跑来长歌这呢,真是对不住啊。
晚上睡觉,她拿着云溪51从寺庙求回来的护身符,一边求佛祖的原谅,一边祈望这个孩子能够早日进入轮回,不要怪她。
内心的愧疚,身体的疼痛像个沉重的包袱久久的跟随着长歌,也成为长歌心灵最深处的灰暗,从不敢轻易想起,也不愿伸手碰触,任这页打包成茧落满灰尘,深埋心底。
云溪给长歌买了些补血的冲剂,又买了些苹果,晚上长歌躺在床上,云溪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小样幸福了吧,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削苹果给别人吃啊。
长歌满怀心事的笑了,心想吃这个苹果付出的代价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因为有两个房间的缘故,其中一个房间便成了建工学院云溪哥们的麻将聚集地,不分昼夜的小磊子猪哥哥云溪等人沉浸此道,抽烟喝酒麻将声伴着长歌的睡眠,有次下课后长歌回去宿舍收拾东西,看到镜中自己的脸,腊黄腊黄,一下子便觉恍惚消磨了自己的整个青春时光。楚函、云溪……
小粿给长歌打电话说姐姐弟弟电话是多少啊怎么打不通,长歌看了手机,发现自己也许久没与家人联系了,这算是一种逃避吗?自己都应接不暇,哪里还有更多的心思顾及旁人?长歌甚是惭愧。
长歌许久没去上课,班上同学见到都有些惊讶,大四了,除了大一老实的按部就班,后面这些年长歌所上课程屈指可数,圆圆与荣荣也打算出来找房子住,一是过上2人世界,二是荣荣一直在准备考研。长歌陪2人在自己租的房子附近转悠半天,未有斩获。
周末云溪回家,长歌无聊,打了电话叫周雪过来玩,正逢高中周雪最好的朋友阿花在外打工回来,阿花长相普通,微胖身材,高中时成绩下等,毕业后下广东沿海打工认识一男,两人谈恋爱上床,阿花怀孕流产,该男另结新欢,阿花哭闹一阵后离开伤心之地。
若是从前,长歌肯定觉得阿花纯粹是活该,自讨苦吃,不值得半丝同情,可望着对面憔悴不堪、满脸雀斑、脸黑沉默的阿花,又看看如今身处漩涡无法自拔的自己,世事如局,从来是理智与情感的抗衡,年轻少女有几个没犯错,虽然这从不是自食其果的理由。
2011年1月云溪与他的第三任女友结婚,12年6月云溪告诉长歌说我当爹了。
长歌说我看到了,孩子很可爱很漂亮,像你俩,祝你们永远幸福,也祝愿小孩健康快乐。 长歌在内心默默的想,但愿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如今已跨过轮回,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