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点忙,稍后联系你
阮柏含实在是没有想到秦锡函会这么回答,噎了一下。
方一何在此刻哼笑出声,懒散地窝在那里,语气也是漫不经心:“就方瑜眠那劲头,一天不蹦跶难受一样,谁能活的过他啊?”
也对,就方瑜眠那劲头,一天不动跟难受似的,谁能比得过他啊?
但是这句话很明显让秦锡函不悦了。
方瑜眠曾经经历过长达千年的长眠,这一直都是秦锡函无法说出口的难受,现在被人轻飘飘地提起,他心中还是会堵的慌。
阮柏含看到秦锡函脸色不对,已经有了伤心沉默的意思,几乎是立马给了方一何一脚,皱着眉让他闭嘴。
方一何哦了一声,过来抱住阮柏含的腰,蹭了蹭:“我错了。嫂子你别生气啊,方瑜眠那样也是件好事,他可以陪你过一整个冬天,我跟方远期……估计就不行了。”
一想到一整个冬天都不能跟阮柏含随时随地贴贴他就难受,黏阮柏含黏的更紧了。
林予青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深吸一口气堪堪压下自己想要去暴揍方一何的心情。
好歹这是嫂子,不能揍。林予青攥紧手。
也不知道是怎么刺激到了,林予青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游离许久,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方远期是方一何的哥哥,那他……
他也是方一何嫂子来着。
林予青:……
贵圈真乱。林予青一噎,脸色变了又变,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予青,过来坐。”阮柏含注意到林予青站在那里脸色复杂地沉默,喊了一句。
林予青回神,嗯了一声过来坐下。
阮柏含的衣服还是有些大的,再加上他本来就很瘦,这衣服穿在身上十分宽松。林予青整个人都窝在里面,垂眸发呆。
“怎么了?”阮柏含总觉得林予青是有心事的,但是他有时候也会摸不准弟弟的心思,没忍住问了一句。
林予青缩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回答:“我想去墓地看看。”
一屋子人都没再说话,林予青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有多荒谬,刚想开口说不用了,阮柏含就起身,去翻出了车钥匙丢给方一何。
“一起吧,我也好久没见过叔叔阿姨了。秦会长,你去吗?”阮柏含转头问秦锡函。
秦锡函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邀请,愣神两秒扬起一抹浅笑:“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方一何理所当然成了三个人的司机,感叹着这是一个做攻的烦恼,一句话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沉默,差点被打一顿。
阮柏含只是看着温温柔柔,但是作为血猎协会的会长,他也是协会顶尖的血猎了,血脉压制这一块他拿捏的死死的,方一何乖乖闭嘴,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嘴贱了。
开了导航,下雪天方一何开的不快,阮柏含坐在副驾,一只手撑着头,看着车窗外的光景。
他很少去注意这些东西,他的办公室里总是能看到每一天最好看的夕阳,但是他从未注意,有时候忙的不得了站在窗边也会觉得烦躁。
“看雪呢?我早说雪景很好看了,明天雪盖上了,我给你堆一个超大的雪人。”方一何带笑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阮柏含回头,驾驶座的人微笑着说,阮柏含看入了神,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话。
他想,方一何来了,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北方的雪下的大,到墓地的时候地上已经堆积了薄薄的一层,林予青伸手抚去墓碑上的雪,垂下了眼眸。
“爸,妈,今天下雪了。”他嗓音沙哑,只是看着这个地方就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冷静下来,蹲下身将在路上买的花放下了。
“妈妈喜欢的花太多了,花店都买不全,爸,你拉着她点,别让她来打我啊。”林予青故作轻松,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如十几年前一样。
他的母亲很是张扬,林予青一直都想知道他妈妈是怎么做到让他爸爸那么温柔一个人喜欢她的,并且从未变心。
直到他跟着阮柏含去协会的时候看到了他爹跟别人对练,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张狂与傲气,当时他只是觉得自己爸爸好帅,但是如今想来……
或许正是因为他父母是同一种人,才会互相吸引吧。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方远期。
他跟方远期不就是这样吗?只有身上具有相同特质的人才会被彼此所吸引,他们属于同类,在一起并不会觉得有任何违和。
“予青,你不带方远期过来看看吗?”阮柏含突然开口问。
林子青一怔,显然没想到这茬,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还是不用了吧。”林子青回答。
这是阮柏含没有想到的,林子青平时粘方远期粘的厉害,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就不愿意让方远期过来陪着了。
林子青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答的意思,阮柏含也不再追问。
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秦锡函在车里闭目养神,方一何靠在车边,抽了一支又一只烟,地上堆满了烟头。
“方一何,一会儿被罚款我不给你交钱的啊。”秦锡函突然开口,给方一何吓了一跳,呆愣在原地很久,默默将烟掐灭了,俯身将地上的烟头都捡了起来,然后乖乖扔进垃圾桶里。
不是他这么想有公德心,实在是工资卡都交给了阮柏含,他现在身上五十块钱啥也干不了。
方一何作为一个接受过还算优质的家族教育的血族,他爹妈给他灌输的理念就是跟喜欢的人确立关系之后,他就要把工资卡尽数上交。
对方骗他钱没关系,骗他感情就真该死啊。
方一何老早就把卡全给了阮柏含,乖巧的不像话,再加上平时不是很用钱,要用钱时他找阮柏含说一声就行。
不知道他们在墓前说了多久,方一何终于看到阮柏含起身了,他立马伸手拿过车里的外套迎了上去,将外套披在了阮柏含肩上。
阮柏含没有穿很多衣服,下车之前甚至把外套留在了车里,给方一何紧张的不行,但是阮柏含却一言不发,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林予青头靠着车窗,紧闭着眼睛。
兜里的手机在不住的震动,林予青一眼都没看,最后电话都打了进来,他也没有去理会。
电话打到了秦锡函这里,秦锡函看了一眼来电人,是方瑜眠,顿时来了精神,按下了接听。
对面传来的却不是方瑜眠的声音,是方远期,疲倦不加掩饰:“嫂子,林予青在你身边吧?他怎么不接电话。”
还有点委屈的意思,秦锡函转头看向林予青,只见林予青靠在那里,仿佛整个人都放空了。
“他在睡觉,回家了说。”秦锡函回答。
那边沉寂了一会儿,很久之后方远期才嗯了一声,开口:“好。你们快点回来,姜茶都要熬没了。”
秦锡函这才想起来出门之前那两兄弟给他们熬了姜茶,但是出门太快,现在两个人还像深宫怨妇一般,在家里等着两个人回家。
到家的时候林予青也还是迷迷糊糊的,方远期跟方瑜眠头挨着头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秦锡函看着一整天活力无限的方瑜眠这时候也安静了下来,顿时不由得开始感慨了。
他们这是开始集体冬眠了吧?秦锡函心想,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林予青,沉默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有血族血统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怎么林予青比他还困?
方瑜眠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看到在门口站着还没有进来的两人,愣了一瞬,接着也不管方远期的死活,赶紧起身过去,方远期没了支撑,一下摔在了沙发上,脑袋发蒙。
发生了什么?谁偷袭他了?方远期坐在原地思考,抬头就看到了困的迷迷糊糊大半个身子都挂在秦锡函身上的林予青,轻轻蹙眉,然后起身走了过去,将林予青接到了自己怀里。
林予青是真的困迷糊了,嗅到方远期身上熟悉的味道,不由得伸手搂紧了他。
“好困啊……”林予青语气里都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方远期哪里顶得住,搂着林予青的腰,在兄嫂面前,他竟然是觉得有一丝的不太好意思了。
林予青现在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了,秦锡函跟方瑜眠自动远离了战场,方瑜眠给秦锡函端了一碗姜茶,两个人一边喝着姜茶一边看着方远期的反应。
林予青像是感觉到了两个人的远去,伸手勾住方远期的脖子,唇摸索着往上移,落在他的脖颈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方远期这下是真的被勾了火,转头看了一眼方瑜眠,夫夫俩已经十分默契地低了头。
方远期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压下了心里的躁动,将林予青扶到沙发边坐下。
姜茶在手边,方远期的手摸上杯子,已经不是很烫了,反而很暖手。
林予青嗅到姜茶的味道微微皱起了眉,好不容易睁眼,一偏头,方远期手上端着一杯,整个人坐的十分端正,见到他醒了,伸手将杯子递给了他。
“喝。”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林予青沉默了。
方远期到底是什么意思?林予青心想,愣愣地接过姜茶,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盯着方远期。
怎么这么凶!林予青抿着唇不语,但是很明显现在不是很愉快了。
方远期却毫无所觉,伸手一下搂住了林予青。
“喝完去睡会儿吧。”方远期闷着声音说。
林予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怎么想方远期那一句喝都不是很对味。
这狗东西是不是在凶他?!林予青脑子里突然转过了弯。
林予青深吸一口气,巴掌在方远期脸上比划了许久都没有抽下去。方远期紧闭着眼睛,对于林予青此时的想法毫无所知。
方瑜眠从秦锡函身边探出头,盯着这边的战况,想给林予青加油助威,让他赶紧一巴掌抽下去。
抽啊!打啊!打起来!方瑜眠差点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秦锡函瞥了方瑜眠一眼,没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已经十分诚实地将他拨到了一边。
林予青悄无声息地压下了自己要揍人的心情,长呼出一口气,一口就将姜茶闷了,然后将杯子放到了桌上。
几乎是放杯子的下一秒,方远期就睁眼了,漂亮的蓝色眼眸中还有些蒙圈的意思,过了会儿才恢复清明。
“喝完了?”方远期闷着声音问。
“嗯呢。”林予青微笑着回答,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方远期也笑了出来,起身向林予青伸出手,林予青很顺从地将手递了上去。
两个人上楼的时候林予青还是笑着的,方远期现在整个人都活了,难掩自己激动的心情。
然而等到了房间里,还没等方远期兽性大发,林予青就甩开了方远期的手,冷着脸向床边走去,留下方远期一个人在原地懵逼。
“你干嘛?”方远期委屈。
林予青坐在床边,看着他冷哼一声。
“你刚刚凶我了。”林予青解释的云淡风轻,方远期更懵了,愣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句话让林予青觉得自己凶了。
“什么时候?”方远期自认自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现在能这样好好的跟林予青说话已经是他忍耐的最大限度了。
林予青哼了一声:“就你要我喝姜茶的时候!”
方远期:???
这里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怎么放在一起他就蒙圈了?方远期沉默了,一时间很无语,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予青像是真的被气惨了,甩开鞋子一下就埋进了被子里,完全不管还在一边蒙圈的方远期。
方远期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抬腿走了过去,站在床边,小心地钻进林予青的被窝,还不等林予青发火,方远期一下就吻住了他的唇,满腔怒火顿时被浇灭,林予青一下就安静了。
果然,亲他是最好的让他闭嘴的方法。方远期心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予青被他扣住手腕压在下面,四目相对,林予青眼眶微红,像是被欺负厉害了,怎么看怎么委屈。
“方远期,你简直不可理喻……”林予青委屈开口。
方远期低头吻了吻他的眼角:“别生我气了,不会凶你了,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