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敲打
“罗爷，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啊？”
曹达似笑非笑的看着九阿哥，九阿哥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磕动，“怎么，怀疑这东西的来路啊？”
“哎呦，罗爷，看您这话说的，我是生意人，我这，核对一下东西的来路，也是为了稳妥起见不是？”
曹达一听九阿哥这话，便更加肯定了九阿哥这东西来路不明，九阿哥却笑了笑。
他之所以来找曹达，正是因为捏准了曹达此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性格，有些时候只要能赚钱，哪怕是来路不明的东西，曹达也未必就不敢卖。
“东西的来路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爷不想赚皇家的钱，也是为了生意着想。
这有些东西啊，一旦落到了皇家手里，反而就赚不了大钱了。
我这人不看重什么皇商不皇商的名头，我只认银子，我这话，你可懂啊？”
九九阿哥这一番话，看似解释，实则敲打，曹达略微思索，就明白了九阿哥的意思。
如此品质的东西，若真给了皇家，只怕从此以后，普通百姓，甭管再有钱，都别想享用了。
而卖给皇家，撑死了一年又能卖多少？
再说了，既是进贡给皇家的东西，那这价格，他们也不好狮子大张口，如此说来，背着皇家私卖，倒真是个赚钱的好法子……可这么一来，这盐税上，就少不得要作假了吧？
“这事儿容我想想……”
曹达仍然有些犹豫，但九阿哥时间不多，自然不可能跟曹达在这里耗，否则，等回头朝廷回过味儿来，他别馅在这扬州走不了了……
“也罢，爷也是看我们之前合作过许久，才来找你，若是你没这个意向，反正扬州其他的盐商也很多，自然有的是人要做这生意。”
九阿哥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曹达怎么可能放人，自然是连忙追上去，又将九阿哥留了下来。
“哎哎哎，我又没说这事不干，咱们这不是在商量吗？你也知道，这涉及到盐务，生意就总是要顾及方方面面，前段时间，朝廷刚派下来了新的巡盐御史，兄弟我这，打通关系也是要银子的……”
曹达急了，开什么玩笑，这明摆着赚钱的事儿，绝对是块大肥肉。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大的生意，从他指缝中溜走啊！
这生意，整个扬州，除了他曹达，还有谁有魄力敢做啊？！
九阿哥这一番连敲带打，当天就逼得曹达一口答应了下来，官府以及各个销路的疏通，就交给曹达，九阿哥只负责供货。
搞定了曹达，九阿哥就开始暗中采集硫磺，硝石等物品，这些东西都好说，唯有铁矿，这是朝廷严格管控的东西，想搞到铁矿，可没那么容易呀……
“最近朝廷有什么动向吗？”
九阿哥问何玉柱，何玉柱自然是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现在朝廷被百姓们的万民书绊住而分不开神，一个个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再一个就是，八阿哥被调回了京城，看着隐隐是有重新重用的意思，反倒是西洋总务司，自从九阿哥离开了京城，戴梓一行人也跟着失踪之后，康熙也没有再继续研究火炮，船舶的意思了。
大抵是觉得太过费钱，从前还有彩包的生意顶着，康熙是不缺银子的，拿去研究火炮，船舶，水师什么的倒也无妨，反正也是增强大清的军力嘛。
如今没了彩包的生意，那银子可就是实打实的由户部来掏。
而如今，海盗的隐患也少了许多，每年大几百万两的银子投进去，康熙也觉得划不来，所以西洋总务司现在，也算是实打实的，有名无实的闲差了。
“啧……”
九阿哥皱眉，他倒是没想到，皇阿玛居然老糊涂至此，原以为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皇阿玛至少懂得，什么叫做未雨绸缪。
难不成还非得等人家把战船开到大清的家门口，用火炮轰开了大清的国门？
到这个时候才想着要提升海军实力吗？
那恐怕是为时已晚了吧！
九阿哥烦躁的皱着眉，突然就想到了，该从哪弄铁矿了。
铁矿是用来干什么的，那自然是用来做武器的呀，既然是用来做武器，他何苦舍近求远，去大费周章的找铁矿，直接把大清的武器搬过来，自己用不就成了！
看来他临走的时候，还得想法子给大清留几颗重炮才是……
九阿哥的鬼心思，众人这时都不知道，朝堂上，康熙已经一连听了三天御史的唠叨了，无非是让康熙为九阿哥正名，以平民愤。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变相的承认，那件事是康熙做错了吗？
康熙老头一辈子就没认过错，如今九阿哥死都死了，还想让康熙背个昏庸的名头不成？
想都别想！
因此，尽管御史们折子上了一封又一封，但康熙愣是死咬着牙不松口。
八阿哥好不容易回了朝廷，正想找个绝佳的机会出头，这么一看，机会不就来了吗？
知父莫若子，八阿哥打小就习惯了察言观色，康熙心里想什么，没有人比八阿哥更清楚……
再加上，康熙把他外放了一年多，他也算是看尽了人情冷暖，此刻这个绝佳的机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
当天，八阿哥就给康熙上了折子，折子中说，想要解决万民书一事，也并非全然没有办法。
百姓们说为九阿哥正名，却没有明确的提要康熙用什么方法正名。
如今，九阿哥人都死了，康熙大可以为九阿哥追封个什么名号，顺便再为董鄂氏一家追封。
如此一来，百姓们自然可以理解成是康熙为了追念九阿哥的功劳而为他追封，但同时，也可以解释成康熙的慈父之心，宽慰九阿哥在天之灵，也满足九阿哥生前和董鄂氏夫妻和美的愿望。
都说帝王之心莫测，只要康熙不明说，那这事儿自然是由的底下的百姓们去猜测，这样做，既保全了康熙的颜面，也平了百姓们的义愤，一举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