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年

    转眼已经快过年了，阮婧原本以为大姨妈一走宋时靳会像饿狼扑食般把她扑倒，毕竟身上不方便他也没少变着花样折腾她，就在大姨妈快结束的时候这人就没出现过了，他不来她乐个轻松，可是还有十天就年三十了，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总觉得有些悲凉，她想早点回c市，也想回乡下看看外婆，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男人发条微信，回去总得跟他说一声，不多时男人回了句“好”得到回复阮婧转身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午就坐高铁回去。

    正收拾着来了一条信息她点开看了一下是一条转账信息，数额居然有二十万之多，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条转账信息怎么来的，她没在这边办过银行卡，这钱又是谁给她转的，她正纳闷着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她下意识就想挂断，可还是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转账收到了吧！

    手机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收到了，可我从没办过卡您怎么转的账？

    阮婧想不明白索性就直接问了。

    我让陈寄给你办的

    哦！阮婧心想有钱人本事就是大，办银行卡都不需要本人出面就可以搞定。

    卡在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你记得拿！

    阮婧想这钱是不是遣散费，拿了这钱她是不是就算和他两清了？

    您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

    电话那端传来低低的笑声

    给我们阮阮的压岁钱

    啊！

    阮婧一愣，原来不是遣散费她有些失望，她想如果是遣散费那她这次回c市就不回来了，她对这座城市没有好感！

    怎么了？阮阮嫌少？

    不不是，已经欠了宋先生许多怎么好再拿您的钱。

    给自己女人钱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阮阮不必有负担，我更喜欢你叫我宋叔叔。

    电话那端笑意明显，这让阮婧隔着电话都能感觉那人的愉悦。

    那谢谢宋叔叔的压岁钱！

    乖乖，我要开会了！

    拜拜

    电话挂断阮婧松了口气，跟他在一起还是让她时时刻刻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叮

    又一条微信提示，她点开还是宋时靳发来的“密码123456”

    还真贴心，阮婧来到书房果然在书桌抽屉里看见一张银行卡，她从没想过要他的钱，只想他对她快点腻烦让她快点从这段关系中解脱出来，做回自己不被任何人或事所牵制。

    拿着卡阮婧想宋时靳愿意给她还矫情什么有了这笔钱她未来几年和外婆的生活费不用愁了，这样她可以安安心心学习。

    阮婧下午就坐高铁回了c市，两个半小时后到达c市高铁站，她没有去姑姑家而是买了张去“礼县”的大巴票，坐在大巴上过往像电影一般在脑中回放，她想爸爸，妈妈，和佟佟了，往年这个时候妈妈都会带着她和佟佟游走在商场，超市里办年货了，今年却只有她一个人了，想着想着泪就不知不觉的滑落到脸颊，她胡乱的擦着泪，快过年了不可以哭的，妈妈说过腊月和正月是不可以哭的，哭了来年一年都会不顺遂的。

    她擦干眼泪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她觉得窗外的风景也如她的人生一样失去生机。

    下了车走在新修的柏油路上让她想起了第一次来外婆家的情景，爸爸拉着她走在坑坑洼洼的黄泥路上，跟她说着见到外婆要叫人，不可以对外婆没礼貌，当他们来到一座不算太旧的瓦房前看见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头发花白看见她时满脸的笑意，热情的拉着他和爸爸进屋，给他们倒水给她拿糖果和爸爸说着她听不懂的家乡话，她原以为她会像走亲戚一样吃个饭就和爸爸回去了，可是爸爸却让她留在这儿，她害怕极了，她对母亲没有什么印象，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和爸爸在一起，爸爸去哪里都会带着她，爸爸忽然要丢下她让她恐慌，是不是那个漂亮阿姨不喜欢她所以爸爸也不要她了，她抱着爸爸的腿哭的撕心裂肺，向他保证自己会乖会听话求他不要丢下她，爸爸蹲下身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告诉她没有不要她只是外婆年纪大了爸爸工作忙没时间陪她所以佳佳帮爸爸陪陪外婆一个星期，一星期后再来接她！

    她转身看见站在门边手足无措的外婆冲她扬起一抹极不自然的笑，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留下来了，她害怕不听话爸爸会不要她。

    外婆很疼她，她出去玩外婆就在她身后跟着，也不打扰她在她摔倒时会心疼的把她扶起来给她擦眼泪然后背她回去，会把家里仅有的鸡杀了给她吃，看她吃的浑身脏兮兮也不嫌弃，只会打水给她擦洗然后慈祥的看着她笑，在她被别的小孩欺负时会声嘶力竭的和别人争吵为她出头，话不多对她却异常温柔，在她每次回去的时候会给她攒了许久的土鸡蛋还会偷偷往她兜里塞钱。

    边走边回忆很快就来到外婆家，看着弯腰浇菜的外婆她心软的一塌糊涂，她也不算孤家寡人，她还有姑姑还有外婆。

    她喊了一声外婆，正在浇菜的老人转过身看见她满脸惊喜，立刻放下水桶朝她走来，拉着她的手操着家乡话问她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吃过没有”说着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干，要给她提行李。

    外婆我自己来，您别忙了我吃过了，就是想您了来看看您！

    听了这话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深，拉着她进屋把行李放倒，让她在堂屋坐着自己一个人去了后院厨房，不多时一碗红糖鸡蛋就端到她眼前，阮婧很是无奈，外婆总是怕她饿着，这么满满一大碗她怎么吃的下，可是看着老人那期盼的眼神她还是乖巧的吃完了。

    外婆您别站着坐会儿，过会儿我和您一起浇菜。

    这时候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阮婧拉着外婆的手笑道“什么事也没有，学校放假早在家也没事就想过来看看您，您别多想！”

    好，好，我们佳佳没受委屈就好

    走吧外婆我我们一起去把菜浇了，天都黑了我给您照明。

    说完拉着外婆往外走，她们一边浇菜一边聊天，浇完菜回屋外婆又要给她做饭。

    外婆您休息会吧！我真吃不下了，您吃过了吗？

    吃过了，五点半就吃晚饭了，人年纪大了起得早睡的早自然吃饭也早。

    阮婧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八点了，平常这个时候外婆应该都睡觉了吧！

    外婆我们洗洗睡吧！坐一天车我都累了！

    好好！我去铺床

    外婆明天再铺，今天我想和您一起睡！

    阮婧冲外婆撒娇

    好好！我们佳佳不嫌弃外婆就好

    躺在外婆身边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她忽然想起来外婆从她暑假回去后就再没给她打过电话。

    外婆您手机是不是坏了？

    手机洗衣服的时候掉河里了

    那您怎么没有重新买一个

    年龄大了镇上离得远腿脚不方便又不好总是麻烦别人就没买了

    阮婧转过身抱住外婆

    明天去给您买，有手机方便一点，我们可以常常打电话，您一个人住我又不能经常回来，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

    好！好！

    可能是太累了，她没一会就睡着了，等她睡醒已经九点半了，她起床洗漱，在家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外婆，在厨房的大锅里看到温着的早饭，很简单，咸菜白粥加馒头。

    等她吃完饭，把碗洗了，才看见外婆提着满满几个袋子回来了，她连忙上前接过。

    您去买菜了呀！怎么不把我叫醒我从隔壁林大哥家借辆电动车带您去呀！您腿脚不方便，还买这么多东西走回来多累啊！

    不累的，老年人觉少睡不着，慢慢走到市场用不了多少时间！

    阮婧暗恼自己睡的沉，看着这些满满当当的袋子心里一阵愧疚！

    我不累，佳佳外婆买了苹果和梨子我给你洗洗吃！

    外婆我刚吃完早饭现在吃不下，您坐着喝杯茶休息休息，今天中午我来做饭给您吃！

    我们佳佳会做饭啦！真了不起！

    在您眼里我什么都是好的

    我们佳佳本来就优秀

    阮婧呵呵的笑着

    她看了眼外婆买得菜，有鱼，有鸡，有排骨还有一根白萝卜

    她先把排骨焯水加萝卜炖上，接着又拿着鸡和鱼到井边处理，处理好把鸡先在大锅上烧着，又拿个篮子去门前的菜地里摘了点青菜，等饭做好外婆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迟迟没有动筷子。

    外婆您尝尝我做的鸡和鱼，说着着阮婧夹了个鸡腿和鱼肚肉给她。

    你和外婆说实话，你那后妈是不是对你不好，不给你做饭你没办法才自己学着干的？

    外婆您想哪去了，要为难我应该在我不懂事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而不是等我大了才来为难我，您放心吧！她对我很好，我是上学和同学在外面租房子跟同学学的，快尝尝我的手艺吧外婆。

    听了她的话外婆才放心下来，夹起鸡腿吃了起来，刚吃一口立马竖起大拇指

    我们佳佳的手艺都赶上饭店做得了

    外婆您太夸张了

    祖孙俩吃了午饭，阮婧去隔壁林大哥家借了辆电动车带着外婆去镇上买了个老年机，又把她的号码存进去，告诉外婆使用方法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了，她们热了点饭吃完就洗洗睡了。

    转眼在外婆家过到腊月二十八，姑姑左一个电话右一个信息的催促她回去过年，她其实想留下来陪外婆一起过年的，可是不回去又怕姑姑担心，只好答应姑姑二十九就回去。

    她跟外婆说了回家的事，外婆虽然不舍还是给她收拾东西，一筐鸡蛋，自己家养鸡下的还有从邻居家买得，两只公鸡两只母鸡，还有一大袋青菜，菠菜，香菜，大白菜，看着那么多东西阮婧一阵头疼，这么多她拿不走啊！

    外婆似乎看出她的苦恼

    明天你大伯来接我去过年让他把你送上车下车让你爸来接你。

    爸爸都走了还怎么来接她，想到爸爸阮婧又有点想哭，可是不能让外婆知道，只能点头应着。

    二十九一早大伯就开车来接了，这是堂伯，外婆可怜，老公早逝，膝下只有妈妈一个女儿谁能想到母亲又生病早亡她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大伯一家看她可怜逢年过节会把她接过去一起，得空还会时常回来看看她！

    佳佳也回来啦！你爸还好吗？

    挺好的，大伯。

    跟你爸说不用总是给我打钱，婶子一个人能吃多少还要他隔三差五的给钱，我是婶子的侄儿照顾婶子也是应该的。

    大伯这样说让我们都羞愧了，我爸是外婆女婿照顾她本是我爸和我的责任，离得远没法时时照顾到还要您多多费心，不常回来给您钱买点烟抽买点酒喝不是应该的嘛！

    哈哈！

    小丫头长大了，这么会说话！

    大伯笑着把东西搬上车，到了车站又帮她把东西拿上大巴。

    佳佳，大伯走了哈，下次回来到大伯家吃饭，到家给大伯发个信息说一声。

    好的大伯，您路上注意安全！

    她冲大伯跟外婆挥手再见，她看着外婆眼里泛着泪光不忍再看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等车子开出去她才打电话给外婆

    外婆我在您包里放了点钱，过年图个热闹您去买身新衣服，给孩子们发点压岁钱别不舍得不够和我说，我给您寄。

    这孩子，外婆有钱不要你的钱，你爸每年给的钱都花不完，哪里还花的上你的钱。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这是我孝敬您的。

    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钱，等你出来工作你再孝敬我。

    外婆家里现在日子好过了，我也有钱，给您，您就花，不和您说了挂了哈！

    东西太多，下车还是打电话给姑姑让她来接，没想到来的是姑父，从上次跟陈虎走了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姑父。

    姑父

    陆青松冲阮婧点点头，他有点尴尬，那时他跟成玉为了高利贷的事吵的不可开交，听成玉说了后面的事，他对小姑娘是有歉意的，将心比心他要有这么个女儿砸锅卖铁也不能让孩子把自己给卖了，可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家有孩子，人都是自私的还是为自己考虑的多点，到底是因为他的自私把孩子的一生毁了。

    一路无话，就在快要到家时陆青松开口了

    佳佳，对不起，原谅姑父在你爸的事情上的自私，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的姑父，不怪您的，要是我也会如您那般做。

    听她这么说陆青松更愧疚了

    到家阮成玉拉着她就是一阵嘘寒问暖，把她拉进屋，看着床上放着新衣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准备齐全，她眼眶一热，还有这么多人爱她关心她。

    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们下午再重新去买。

    喜欢的，姑姑的眼光就是好！

    我们佳佳嘴还是那么甜

    来试试，不合适我去换

    好

    阮婧乖巧的换了衣服鞋子

    很合适姑姑

    真好看！我们佳佳长得跟朵花似的，穿什么都好看！

    姐，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听到明昊的呼唤她和阮成玉拉手出了房间，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一下眼泪就忍不住了，怎么也擦不完。

    怎么了？姐，你要不喜欢我这就把东西扔了你别难过。

    喜欢的，我是开心我弟弟想着我念着我，知道我回来了就给我买最喜欢的米线和炸串，过年了，应该好多都关门了，你一定找了好长时间才买到的吧！

    没有，我同学他们小区就有人卖，你快趁人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阮婧点点头，拉着他和阮成玉还有陆青松一起坐下，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也吃点。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着炸串聊着天，让阮婧觉得幸福，下午一家人又去墓园看爸爸妈妈给他们烧了纸钱，让他们在地下也过个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