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斯拉格霍恩的微妙想法
虽然斯拉格霍恩好像觉得不能通过马科斯·贝尔比和他的叔叔达摩克利斯联系上,那马科斯就失去了价值。
但泽安德并不这么认为。
两方面的不认为。
一方面是泽安德不认为关系不好的亲戚就不能联系。更何况马科斯是父亲和叔叔关系不好,而不是自己和叔叔关系不好。只要有足够的驱动力,照样能联系上。
另一方面是,泽安德认为马科斯有其本身的价值——他可能和他叔叔一样在魔药上有天分。
或许马科斯在魔药课上的成绩可能不够出色到让魔药课教授关注。但魔药课考核的标准和发明新魔药的需求本就是不一样的。前者要求学生做稳定的熟练工,而后者则需要更多的天赋和创新。
可在课堂有限的时间里,那些偏好创新的人可不一定能表现得稳定。
斯拉格霍恩在教授达摩克利斯·贝尔比的时候估计就没注意到他的天赋。
不然,斯拉格霍恩为什么会需要靠马科斯一个小辈来和他的学生重新搭上关系呢?
斯拉格霍恩真正熟悉的那些学生应该是和麦克拉根的叔叔一样,最近见过面也知道基本家庭关系好坏的那种。
而马科斯的魔药天分从他成功改良到第三版本的魔药墨水就能清晰看出来了。
“假期过得怎么样,马科斯?”泽安德用窃窃私语的音量,在窗外的逐渐响起的雨声中说道,“我记得你想要在假期里把魔药墨水改良到下一版本,效果怎么样了?”
马科斯的情绪看起来更低落了。
“稳定性没有提高……”马科斯说,“埃迪倒是在催我做质地不同的魔药,好作为颜料应用在他的珐琅符咒上……他也不想想改良魔药质地和颜色却不改变魔药性质是多困难的事情,就算是可通用的魔药品类也需要花很多时间。……”
“改良质地和颜色还是有意义的。”泽安德说,“按照立体符咒组的成果,或许我们马上可以尝试批量印制纸符咒了。我们会需要一批粘稠些的墨水,像是印泥那样的。”
“真的吗?”马科斯的眼里瞬间闪过兴奋,“我其实已经做了一半。相信我,会长,只要材料够,我半个月内能调出两种新质地的通用颜料。万圣节前我能应该调出三种颜色。来到时候开始尝试请一定要叫上我,我圣诞节也可以不回家的。”
马科斯满脸都写着“会长,打钱”。
……泽安德就知道,能从sara的非符文组成为内部成员的全是研究疯子。他们是不可能会因为研究失败失落的。他们只会因为材料不够而失落。
泽安德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和符文组那些喜欢看书的文静学生们更有共同语言。
“好吧,材料管够,我会在sara新学年开年会议上提出规划的。”泽安德说,“先吃吧,不聊了。免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待会儿发现我们在聊无关的事情。”
即使雨越下越大,雨声也越来越大,但斯拉格霍恩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边两人的窃窃私语。
事实上,斯拉格霍恩根本不能不注意泽安德。不仅仅是因为在泽安德和人聊天时,那张令他梦回五十年前的面容甚至更多了几分熟悉之感。
更因为哈利聊着聊着就会聊到泽安德。
比如斯拉格霍恩刚刚起了个头聊起哈利擅长什么。哈利先说他擅长魁地奇,然后就从魁地奇一路聊到新闻社,接着聊到泽安德。
再比如聊日常生活,哈利就也能聊聊sara的事情,然后继续提起泽安德。
也不知道哈利是因为斯拉格霍恩跳过介绍泽安德而故意频繁提起泽安德,还是单纯地和泽安德关系太好所以怎么聊都会和泽安德有关。
本想避免听到泽安德消息的斯拉格霍恩反正是十分难受。
但光是凭着他从哈利口中知道的只言片语,斯拉格霍恩就忍不住心惊。
学校里唯一的可发声媒体《霍格沃兹时报》,几乎已经成为新的校园公告墙的媒体,被完全掌握在泽安德的新闻社手里。
sara俱乐部,建立不过两年已经是全校最大的学生社团了。内外席位划分严格,组织架构都已经过了初具雏形的阶段。就算有诸多高年级学生,泽安德也仍然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权威,几乎一人就能给这个社团定调。
而哈利,纳威,还有哈利口中的其他几个朋友全都是相当信赖泽安德的样子。
斯拉格霍恩忍不住想起那个他曾经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汤姆·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也曾笼络了一群死心塌地的朋友,建立起过一个叫做沃普尔吉斯骑士团的俱乐部。
而这个沃普尔吉斯骑士团则正是食死徒的前身。
斯拉格霍恩的神色愈发复杂了。
邓布利多只说了这个泽安德·费因斯有着和那人极其紧密的关系,很可能就是那个人的后代,希望斯拉格霍恩能帮助照看一下他。
但斯拉格霍恩不认为泽安德只是那个人的后代。尤其是在他亲眼见到泽安德之后。
因为斯拉格霍恩清楚地记得,自己究竟告诉了那个人多么邪恶危险的黑魔法——
魂器。分裂灵魂藏在身体外的某个物体中来保证永生不死的魔法。
不会有错的。
斯拉格霍恩在见到泽安德的刹那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不可能会有哪个孩子和父亲能够长得如此相似,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母亲的样貌都看不出来。
像是哈利那样,已经是和詹姆的样貌足够相似了。但熟悉詹姆的人完全能看出来不一样,因为哈利那双属于莉莉的眼睛还有更多微小的细节和詹姆是不同的。
如果一个孩子能够如此地和另一个人相似,像是泽安德几乎和年少时期的汤姆·里德尔一模一样……
那在他孕育和诞生的时候,就必然经历了恐怖而邪恶的黑魔法。
一个强大的牵扯到灵魂的诅咒。
或者是,斯拉格霍恩告诉那个人的那个魔法,魂器。
在自己这位学生在离校之后开始他残忍的活动,并且一日比一日威名更甚后,斯拉格霍恩就开始恐惧这个伪装得如此优秀的学生会为了让魂器的秘密永不暴露而灭口。
斯拉格霍恩本就为自己泄露的秘密造就了那个人或许不可战胜而感到十分到愧疚。
可是,斯拉格霍恩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还能够残忍到这样的地步,用一个还在腹中的孩子,甚至极可能真是他亲生的孩子做实验。
斯拉格霍恩了解很多黑魔法,或许可能因为恐惧而从不使用。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一些黑魔法的原理,只有刚出生的婴儿的灵魂是最容易在灵魂上做手脚的。
但斯拉格霍恩并不清楚面前的这个孩子究竟是那个人自己,还是只是一个携带着灵魂碎片的普通孩子。
如果这是个无辜的孩子……
斯拉格霍恩心中涌起了浓浓的负罪感。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敢不敢把他这个秘密发现告诉邓布利多。
但,按照汤姆·里德尔那时问的问题来看,那个人绝不会只制作一个魂器。可不一定只有这个孩子……斯拉格霍恩想着。
况且,斯拉格霍恩原本就打算把自己告诉过那个人魂器这件事埋在心底里的。他不想自己成为那个最大的罪人。
又悄悄瞥了一眼正乖巧的吃奶油面包卷的泽安德,斯拉格霍恩岔开了话题,不再试图和哈利继续谈天,而是开始回忆往事,絮絮叨叨地讲那些走了正道的学生们,讲他的鼻涕虫俱乐部,讲过去发生的趣事。
泽安德吃完了奶油面包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糖果和小点心作为饭后小零食(来的路上从马尔福家那儿打包的),开始吃了起来。
虽然斯拉格霍恩的故事有些笑点过时了,但听起来还算有意思。
在有零食的情况下,泽安德听了一个下午感觉还好。就差包奶油瓜子了,不然泽安德能听得更精神。
不过其他人都有些不太坐得住了,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零食吧。
等到雨大到天黑沉沉的雨声和狂风呼啸的声音几乎能盖过斯拉格霍恩的声音时,斯拉格霍恩才恍然发现他说的有些久了。
“都这个时间了啊……”斯拉格霍恩感慨地说,“你们先回自己的包厢换校袍吧。开学之后,欢迎你们随时过来我的办公室。”
纳威很想走,但他走不了,他的车厢就在这儿。行李也在这儿。
哈利和泽安德走出包厢,到了过道上。
“这比我想象的时间要久……”哈利说。
“我觉得还好,就是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有点啰嗦。”泽安德说,“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这时候,马科斯挤过来对泽安德说了一句:“会长,记得一定要给我多批些材料,求你了。”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放心。”泽安德有些无奈地说。
马科斯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反方向走了。
“对了,泽安德……”哈利幽幽地说,“我刚刚看见你和贝尔比聊得很开心啊,在我被斯拉格霍恩追着盘问的时候,你都没看过我一眼。你还记得我们进包厢之前的谈话的,对吧?”
“呃……”泽安德说,“我只是觉得他会盘问你很久,有点无聊……而且你的位置在我对面,没法小声聊天……”
“真的吗?”哈利追问道。
“好吧,不是完全是真的。”泽安德快速地笑了一下,有点找回过去和朋友相处的感觉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跳过我介绍你,我不高兴了,这个说法怎么样?”
“听起来靠谱多了。”哈利也笑了,“但我还是更希望前一个是真的。”
“哇哦。不愧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喜欢的大明星,真是难搞。”泽安德假意抱怨道。
哈利笑着打他。泽安德加速逃离了哈利打他的手。哈利于是去追。
两人追逐打闹着跑回原本的包厢才停了下来。
看见两人终于回来,赫敏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没出事。”泽安德说,“只不过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喜欢回忆旧时光而已。”
泽安德和哈利两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
“看来他还是回来教魔药的。”罗恩叹着气说,“一个喜欢追忆过去的老人教一门新课,着有些难为这位新教授。”
德拉科和赫敏都点了点头。
“不是,等等?”哈利睁大了眼睛,吃惊地说,“他教魔药学?那斯内普呢?”
罗恩干咳了两声。德拉科偏移了视线。赫敏叹了口气。
“依照我们刚才的猜测……”罗恩说,“也许,可能……”
“斯内普教授估计是教黑魔法防御术吧。”泽安德又轻又快地替罗恩回答了。
哈利茫然地看看罗恩,又看看泽安德。
“为什么你完全不惊讶,泽安德?他们是之前讨论过了,但你该不会早就认识斯拉格霍恩教授,知道他是什么人吧?你刚刚难道又在骗我?”哈利震惊地问。
“我是猜的。”泽安德立刻辩白,力图用真挚的目光混过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第一个问的就是狼毒药剂的制作人——他大概率是魔药相关的。而且斯内普教授一直都很想要去教授黑魔法防御术……”
哈利不知道信了多少。
“诸位,现在是不是该换衣服了?”赫敏打断了对话,“估计还有一刻钟就停车了。”
“看看现在下的雨,估计换完了还得淋湿……”罗恩说着,把殷切的目光投向了泽安德。
哈利也是如此。
德拉科的目光委婉一点,但也写着期盼。
“好吧,待会儿我把魔法罩先支起来。”泽安德是帮他们撑伞不知道多少回的专业撑伞工作者,见状无奈地说,“但积水可能就没办法了……或许能用魔力烘干,你们不行的话让我来也行。”
“赞美你,泽安德。”罗恩感动地说。
“这说法听起来好怪。”泽安德评价道。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穿上了霍格沃兹的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