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锋
连风刚被调回到自己的家乡s市，在去瑞和酒店报道前，他得添置些新的衣物，不然几天后正式上班又是忙又是加班的，他肯定没有时间。
正好他妹妹连雨明天大学开学也要买东西，上午十点多，哥俩就来广宣商场了。
两人没逛多久，熟门熟路的连雨便拉着他就奔着一楼一家男士服装店跑去。
快到门口时，他无意中往左瞟了一眼，就发现身边的假人模特，好像哪里不一样。
太逼真。
连雨不知他哥为什么站定不动了，他放开连风的胳膊就先跑进了店里。
连风站在假人先生的身后就那么默默地看了一分钟，假人先生也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分钟……
连风总觉得这个挺拔又清冷的背影过于严肃了，不应该这样。
于是下一秒，他便玩心大起，伸出手对假人先生公然地耍起了流氓……
感受到那位假模特瞬间轻颤了一下后，连风望着他耳尖迅速蹿升的一抹红，兀自挑挑眉，勾起了一边的嘴角。
果然，这样才对。
他见那愣怔的假人先生一时没有回头找他算帐的意思，莫名地，他觉得心情大好。
随后侧身两步就迈进了店里。
马上，他就看到连雨正从另一个门出去找他了，连风来不及叫她，只得加快几步去追连雨。
于是，当他从另一个门出来的一瞬间，要找他算帐的假人先生也同时在第一个门跨进了店里，并且严重地怀疑人生了……
连风看着空空的圆柱台，不禁暗自腹诽：
“啧！真是淘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模特成精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还没看到脸。
大概十几分钟后，连风进了二楼现在这家店。
他进来后，便直接转向了右手边靠在里面的那排衬衫处，还是他母亲告诉他这家店质量不错。
不知不觉中，他的耳朵主动过滤掉了一些吵杂的声音，然后大脑指挥着两耳将身后某个好听的男士的讲电话声音逐渐放大了。
虽然听不太清说得是什么。
他忍不住想回头瞧瞧。
这一回头，便再次瞧见了淘气的模特精的背影。
那妖精身高乍一看也得180出头，背很直，腿很长。
脚上蹬一双白鞋，身穿简单的白体恤浅蓝牛仔裤。
连风无端地想到了外面的蓝天白云。
模特精拿着电话不知道在和谁讲着什么，他的背影好像正逐渐地透漏出了一种名叫“心累”的崩溃。
连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再次盯着那道背影，有些转不回身。
也许是那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的毛茸茸的浑圆后脑。
或者是那t恤领口处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
更或者，是那道背影散发出的与众不同的清冷气质。
所以他禁不住想要等着那道身影转过身。
他越来越强烈地想知道，想看看这样一个背影会有怎样一张脸。
之后，他并没有等待很久，在见到那位模特精将老虎放下，又慎重地挑了四只小鸡后，他终是对他小孩子般的行为一个没忍住乐出了声，以至于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多么的幼稚。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张，让他心尖儿上一颤的脸。
“干净”，是他想到的第一个词。
然后才是，惊艳。
连风觉得，这样的身材这样的背影，就得配这样一张面容才合适。
眼下，江野看着离他很近的那双深邃的双眸，正含着些许雅痞的笑意。
似乎在提醒他此刻的愣怔，那人还友善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挠了挠他的手心。
莫名地，江野感觉心又重重地跳了一下。
末了，他装作淡定地垂下了薄薄的眼皮，冷着脸小声喝道：
“放开！”
连风轻笑了一声，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江野兀自指尖顿了一下，随即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放进了裤兜，自动后退了一步。
一个似乎被遗忘了的店员小姐姐花痴般地看了全程，并暗自表示道：
“剧情很好看……就是看不懂……”
下一秒，江野听见那人无缝衔接地笑笑地问了他一句：
“挑完了？”
江野：“……”
哪里来的浓浓的社交牛逼症的味道？
我跟你很熟？
江野已经不知道这个蛊惑人的地鼠精到底能有多少出其不意了。
只是，
你特么社牛，老子也不是社恐啊！
江野随即冷眼低声回应道：
“有意见？”
连风的心里忽然为自己的童心泛滥上赶着做惹人厌的“混蛋”而升起了一股兴奋，索性在作死的路上走的越来越远……
于是，一个自来熟地温和着发问，一个拧着眉头咬着牙回应，这便唠上了：
“喜欢小鸡？”
“跟你有关系？”
“你没买两条？”
“老子用不着。”
“其实挺适合你。”
“你喜欢我送你。”
“啧！别那么咄咄逼人。”
“切！不会和颜悦色！”
“太凶就不好看了。”
“比你好看就行了。”
“确实比我强，我很喜欢。”
“都说了你喜欢我送你！”
……
这嗑儿唠到了诡异的沉默。
连风欠揍地挑挑眉，裹着嘴角眯起了笑眼。
反应过来的江野，瞬间红了耳尖……
一直想给两个好看的先生敲段竹板来助兴的店员小姐，瞅瞅这个看看那个，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她识相地拿着江野之前挑好的四条小鸡内裤回到了收银台。
连风不见棺材不落泪，眼前这位红着耳尖儿的模特精，实在是让他心里有些痒痒的。
于是他偏过头叫了声店员小姐，指了指呆立的江野道：
“你好，麻烦打包一下。”
“哦，还有那两件衬衫。”
江野：“……”我好像，把自己搭进去了？
店员：“……”我啥都没听到，我不掺合。
江野压下了那只当是被气得过快的心跳，最终，他不怒，反而笑了。
他勾起一边嘴角，突然地就从兜里抽出手稳稳地抓起了连风的手腕。
连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接下来是这样的打开方式。
他触碰过这妖精的后腰，是紧绷的。
刚刚又主动抓了妖精的手背，连手心也没放过，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妖精不自主的僵硬。
直到，此刻他被模特精主动握住了手腕。
他切实地感觉到了这只白皙的手下传来的力道，和凉凉的触感，让他冷不丁心又颤了一下。
果然，人都喜欢主动……
他始终盯着握在他手腕上的修长有力的手指，只恍惚间感觉被拉着走向了那排内裤前。
余光中他扫见江野迅速地拿起了四五条小鸡内裤带着他走到柜台前。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一气呵成。
直至江野松开他的手腕，连风才回过神来，他愣怔在柜台前。
“麻烦再包一下。”
江野对柜台里的那名店员说道：
“啧！等一下。”
他像意识到什么了一样，又从店员手里都抽回来重新挂在架子上，最后认真地换了几条，毛毛虫的。
连风：“……”
惹恼了妖精，后果就是他连小鸡都不配了……
重新将挑好的放到店员手里，江野挑衅般地扫了一下连风的身下，之后甚为满意地自顾点点头，开口道：
“就它了，包好。”
说完江野又马上看向此时也被他一连串的骚操作闪瞎眼的懵逼的混蛋，之后那淡漠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个颇为邪魅的笑：
“这款适合你。毛毛虫，很可爱。”
柜台小姐想了想江野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怪怪的……
但是看着眼前两位好看的先生，一个懵懵地不说话，一个勾起嘴角轻轻地哂笑，她选择默默地包好，算好价钱之后递给江野。
江野接过纸袋拿出手机付了钱后将其利落地塞进了连风怀里。
“送你的，不客气！”
连风：“……”
江野拿上自己的那个手提袋转身欲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拍了拍连风的肩膀友好地提醒了一句：
“你的衬衫，别忘了付款。品味，还是不错的。”
“等等！”
本以为那男人半天不说话是被自己反杀后已经举手投降了，江野刚踏出店外，正暗自得意时，身后突然又响起了那混蛋的声音，他不由地心又一颤。
“怎么，还有事？”
江野转过身瞬间冷冷地问道。
就见连风慢悠悠地走近江野面前站定。
他比江野高一点，江野能立刻感到有种压迫感，那股好闻的香水味又一次充盈在鼻间。
他不知连风要做什么。
连风左手臂搭着外套手撑在腰间，突然地他伸出右手搭上了江野的左肩，把江野往前一带。
他慢慢地靠近江野的耳边，微微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喜欢毛毛虫？我怎么觉得，你喜欢，更大的。”
那“更大的”三个字还怕江野听不清似的，他故意拉了很长的音调。
说完便低头呵笑起来，头都快要贴上江野的肩膀了。
“礼物我收下了，谢谢，假人先生。再见。”
江野肩上的力道一松，淡雅的味道渐渐消失了。
看着那人逐渐地消失在拐角处，江野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捏了捏红透了的耳垂，仿佛那里还能感受到刚刚那人呼出的热气。
有点痒。
回想起那人最后的话，他禁不住又满脸黑线，总感觉被调戏了一样……
江野没有别的事，不知道是哪种心理作怪，他飞快地出了商场。
他把手提袋放在了副驾上，接着又拿起一瓶水拧开后仰头一气儿喝了大半瓶，这才把全身上下热的，痒的，苏的，麻的，恨的，羞的，总之，各种复杂的感受和情绪压了下去。
江野启动车子前，暗想，这一中午的霉运，终于是要走完了。
地鼠精只是一个插曲，最好再也不见。
他缓慢地将车开出停出位，刚要加大油门，扬长而去，下一刻便听得“嘭”的一声闷响，他的车被后面的车撞得轻颤了一下。
江野：“……”
说好了的，走完了的霉运呢……
江野躁郁地马上下了车，待到与那个也及时下了车的后车车主对上视线后，江野瞬间把刚要脱口而出的国骂又吞回了肚子里。
他禁不住抽了抽额角：
小姑娘……你确定你成年了？
那个被怀疑未成年的司机也同样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的邻家学长一样的高冷男人。
她甚至忘记了眨眼：
这次艳遇的质量有点高啊！我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