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客气
休息的时候，齐云身边围着化妆师，助理也送了水过去，他的经纪人正在跟林导说着什么。
徐慕因为屁股痛，加上这边的人都还不怎么熟，所以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稍作休息，他原本想揉揉，但人太多，只好作罢，脑子里还在想刚才林导那针对性极强的话是怎么回事？
其实按照他前世混娱乐圈的经验来看，林导主动加他微信，主动给他加戏，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齐云一个大顶流和自己这么一个名号都排不上的新人做比较，是有意为之，其目的应该不在自己，而在齐云。
“给你。”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给徐慕递了一瓶水。
徐慕抬眼一看，是齐云的助理。
“拿着啊，齐云请你喝的。”
她的眼神有些蔑视，但脸上却挂着笑容。
徐慕接过她手里的水，然后冲齐云点头示谢。
齐云盯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根本没有看他似的。
再次开拍的时候，徐慕坐在自行车坐垫上，屁股肌肉抽搐了几下，他忍了忍，极快的调整好了状态，而齐云的状态也调整的不错，这一次开拍，竟一次通过，但林导的表情却始终很严肃。
徐慕松了口气，从单车上下来想歇口气，林导却唤了他一声。
“徐慕，过来！”
徐慕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极快的跑了过来。
原来林导是让他一起看监视器的画面，看看自己表现的怎么样。
通常，这种待遇是主要角色才有的。
然而才一过去，他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不大友好的眼神打量。
果然，一偏头，一个剪着寸头，左耳带着耳扣，瞧着很精干的男人正直直的盯着他。
是齐云的经纪人，如果没有记错，叫傅盛。
跟人打了个照面，徐慕再次礼貌的笑了笑。
没想到傅盛也回了他一个微笑，“林导看中的人，资质果然不错。”
林导没有应他，只是看着画面。
傅盛却盯着徐慕，“还没毕业吧，多大了？”
“19。”
“应该还没签公司吧，要不要考虑我们风行？”
风行娱乐的实力在娱乐圈是不容小觑的，如果换成别人估计立马答应了。
“谢谢风行的青睐，但我已经签公司了。”
“喔？”傅盛想到了什么，又说：“你们学校推荐的那些公司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签的合约也不过一两年，对你完全没用，你在那种公司待着，一没执行经纪人，二没贴身助理，对你的整体发展不利。以你的条件，来风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您的盛情，但我还是觉得先历练历练，履行完合约再说。”
徐慕礼貌的拒绝，且不说他的确对风行不感兴趣，就说对方再怎么掩饰，也被他看出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过去了，就是个被一直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的命运。
这种事儿他前世他做歌手那会儿，就遇到了，并影响了他一生。
当时他在酒吧驻唱，也跑一些小商演，在网络上也算小有名气，后来被一个歌唱比赛的导演选中参赛。
他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决赛，进行两人一组pk，而他的实力在与他pk的那人之上，但因为那人和比赛的制作公司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了捧他，徐慕就被各种意想不到的压制，最终那个人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比赛结束后，制作方担心有别的公司签下他而对那人造成威胁，所以也同时也签下了他，还一签就是十年，但当时徐慕还高兴的不行，以为自己要大放光彩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个人被力捧，实力如日中天，时至今日，已经是不少人口中的歌王了，而他到死都被压制着。
“真的不考虑？”
徐慕收回思绪，再次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您。”
傅盛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监视器。
徐慕今天就这么一场戏，原本拍完就可以走了，他也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屁股到底摔成什么样了，但林导叫住了他。
“我记得你履历上写着擅长乐器？”
“嗯，擅长几样。”
“吉他会吗？”
吉他是歌手的必备技能了，徐慕自然会。
“会。”
“那行，待会儿齐云的吉他手部特写部分你来。”
通常跟校园剧偶像剧沾点边的剧，男主身上都或多或少都要有一点别的才艺，齐云饰演的学霸男主“靳言”就是一位在学校文娱晚会上，能用一把吉他俘获万千女同学芳心的存在。
这场戏是男女主在文娱晚会上表演的戏份，女主在晚会上献唱，原本的伴奏因为突然肚子疼，来不了，无可奈何之下，女主找到了男主帮忙，两个人连彩排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上了，但却意外的合作的非常好。
男主的曲子和女主的歌声融合在一起，惬意又温暖。
这场戏男主只需要认真高冷的弹吉他，但女主的情绪就要稍多一点，要先表现出对没有彩排的担心，接着表现出因为男主故意的迁就而感激，最后表现出两人合作水到渠成的开心，以及对男主不过分的好感。象征着两个人的情愫也由此发芽。
这样的情绪变化，饰演女主“洛诗”的梁敏茹提出要沉浸式的表演，她需要一个真的会弹吉他的人来协助，因为齐云不会弹吉他，身后要么没声音，要么就是琴弦呱呱叫，不让人入戏，反而让人出戏。
导演找到了徐慕，徐慕对于做一下替身也欣然答应。
“你是徐慕吧，麻烦你了。”
梁敏茹长得非常秀美，一双眼睛大而灵动，很适合偶像剧女主，虽然已经二十六七了，但扮起高中生却一点都不违和。
“不麻烦，应该的，敏茹姐好。”徐慕以后辈对前辈的礼貌，微微鞠了下躬。
梁敏茹笑了起来，“如今的娱乐圈可跟十年前不同了，像你这么懂事的少见了。”
徐慕“啊”了一声，一脸的懵懂的样子。
梁敏茹看着他这小白兔的样子，打趣道：“你比高中生更像高中生。”
徐慕全当她是在夸自己了，说了声“谢谢。”
开拍的时候，徐慕等在一旁也顺便帮场务拿拿东西，对于自己有幸围观两个大顶流拍戏，也觉得挺有意思，只是屁股若隐若现的疼让他有些不舒服。
第一场戏是“洛诗”去找“靳言”帮忙，女方焦急，表情恳切；男方淡然，事不关己，最后被女方强行拉上了台后，表情略微有些懵，但迅速调整了过来。
原本是比较好表现的一场戏，却一直ng，林导拍戏对镜头和演员的表演非常严格，即便是偶像剧也用了正剧的严谨和标准。
这场戏，他眉头深蹙，ng了十几次，最后忍无可忍的亲自下场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的教导，然后再ng了几次才ok了。
ok的那一瞬间，连徐慕都跟着两位主演松了口气。
休息的间隙，林导叫了徐慕一声，“徐慕，你去跟齐云把衣服换一下。”
“喔，好。”徐慕把手里的东西放好，正准备小跑过去，屁股却疼的他吸气，他只好迈稳步子，跨大步的走过去。
“林导，齐云还没拍，这怎么”傅盛提出异议，哪有主演还没拍，先拍替身部分的。
林导看了傅盛一眼，不咸不淡的说：“这戏都开拍了几天了，齐云昨天才进组，之前不也一直都是替身在拍的嘛，有什么紧要的。”说着，林导拿着对讲机指挥，“张明，快点，给徐慕换衣服，造型师跟过去，别穿帮了。”
张明带着徐慕往齐云休息室赶，边赶边说：“你怎么了，怎么一瘸一拐的，早上那一跤摔的？”
徐慕摇头，“没事儿，快点吧张哥，林导要骂人了。”
张明边走边说：“不怪林导，要是我也想骂人，这折腾大半天了，连两场戏都没拍完，过不了几天，齐云又要离开一阵子去参加各种活动，这样搞下去，为了赶进度，这戏不得粗制滥造了。你也知道林导这两年剧的口碑”
说到这儿，张明突然闭了嘴，徐慕也识趣的没有多问，甚至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
路上，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徐慕匆忙打开一看，是备注为“季先生”的人发来的。
“我在超市，没有你要的那个牌子的沐浴露，换成xx牌可以吗？”
徐慕回了一句：“可以呀，如果有的话选茉莉花香型的。”
季先生回复：“好。”
张明看了他一眼，问：“谁啊，这么急了你还有空回他消息。”
“室友”
“室友？”
徐慕点点头，昨晚上他和那位季先生吃海鲜大排档，他顺嘴问了一句他住哪个酒店，却没想到季先生说，他还没有找好下榻的酒店，说回到家乡，自然是想住家里，只是他家里的房子已经不能住人了。
徐慕看着他那略微追忆又遗憾的模样，忽然同情心泛滥，问了一句，“那要不要住我家？”
他原本只是客气客气，毕竟据他爸说，这位季先生也算是他的忘年交了。
只不过没想到，他这么一说，季先生只思考了几秒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