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你说什么？”
少年摸了摸鼻子。
主要是他太笨了, 每次和女朋友说话，都读不懂她真正的意思，经常因为误会吵架。
刚才这个小女孩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还能帮他们解决问题，简直是天降神兵！
少年不禁想, 要是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翻译机在旁边, 那不就完美了？
于是刚才看着她, 竟然心生一股要把小翻译机带回家的念头，实在忍不住就冲动开口了。
“你说你想换什么？”狐狸震惊地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年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了心中所想, 觉得有些尴尬。
“我就是随便说说……”
只有陆鸢小脸紧张, 担心地拉了拉狐狸的衣服：[狐狸叔叔, 你要把鸢鸢卖掉吗？]
“不会不会, 这是犯法的。”狐狸连忙安慰她：“就算把我卖了，也不能卖你啊。”
给他十个胆子, 他也舍不得。
而且不敢。
要是被谢应知道，非弄死他不可。
“那……拍张照片可以吧？”少年又询问。
狐狸转头询问鸢鸢的意见, 看见她点头才答应。
“只能拍一张啊。”
“好。”
说完，少年马上带着女朋友走过来, 和陆远拍了一张合照。
本来按照他的说法，是所有奖券都换一张照片, 但拍完，狐狸看见桌上那一大叠奖券，又觉得实在有点黑, 于是又让他抽一件奖品带走了。
两人离开后, 狐狸高兴地抱起陆鸢。
“鸢鸢, 你可真厉害, 还好有人帮忙，不然这边得闹起来了。”
现在的小年轻最会惹麻烦，一不小心就出事。
刚才那两人吵起来的时候，都有不少人来投诉了，差点闹大。
陆鸢笑盈盈地拉着他：[哥哥，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好，现在就走！”
狐狸把她从柜台里抱出来，正准备离开，旁边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我也想合照。”
转头看去，一个中年女人把手里的奖券拍在桌上，眼睛一直盯着陆鸢看，道：“我也和这个小朋友合照，这些够吗？”
狐狸：你有事吗？
今天是怎么回事？
是他准备的奖品不够多？
还是现在的人都比较任性？
他笑了笑，露出一双狐狸眼：“抱歉，这个项目不在奖品范围内。”
中年女人惊讶道：“刚才那个不是就拍照了吗？我也要。”
狐狸耐心解释道：“她是我们老板的妹妹，不是明星。”
“我知道啊，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我打算拍完照片带回家，多看看，希望我的宝宝也能这么好看。”
中年女人睁大眼睛，一边说，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露出慈爱的表情。
这是老人说的土方子。
以前她是不相信的，但万一呢？
刚才那对情侣吵架的时候，她都打算走了，突然看见这个小女孩走过去，可爱的模样让她停下了步伐。
要是自己的女儿也能这么可爱就好了……
她一脸期待地朝陆鸢看去。
“可以吗？让我拍一张吧，回去我就用相框裱起来，随身携带。”
狐狸听得一脸问号，现在的人好像多少都有点毛病……
你都怀孕了，还来游戏厅？
不过狐狸一看她手里的兑换券，就知道对方是店里的常客，至少表面上不能直接拒绝。
“行不行，得问问鸢鸢的看法。”
说完，然后微微侧身，朝陆鸢挤眉弄眼。
陆鸢认真地看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坚定地朝他点头：[哥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然后转头看向中年女人，露出一个比糖还要甜的笑容。
[好呀，阿姨，我们来拍照哟。]
然后主动走过去拉着她的手。
狐狸：……
你到底懂了些什么？
中年女人自然是欣喜若狂，高兴地拿出手机，让店员开始拍摄。
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了，而且陆鸢十分配合，直接发射一百二十分的笑容，顿时把中年女人迷得不要不要的，连续拍了好几张才离开。
结果等她走的时候，狐狸一回头，发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
每一个人，手里都攥着一叠兑奖券。
狐狸连忙走过去解释：“这里不是兑换奖品的窗口，大家可以在旁边排队。”
众人纷纷点头。
“这里不是拍照的队伍吗？”
“我们是来拍照的啊。”
“那是新出道的童星吗？穿着校服好可爱啊！是cos吗？多少兑奖券可以拍照，我攒了很多，正愁没机会用呢。”
狐狸目瞪口呆，回头仔细看了看。
突然发现，鸢鸢穿着这身嫩黄色的校服，戴着小黄帽，还背着书包的模样，确实有点最近动画片里的人物。
只不过陆鸢明显要更可爱，更奶一下。
难怪这么多人在这儿排队。
他连忙解释道：“不是，她不是童星。”
“哦，那没事。”
然后继续拿着兑奖券排队。
甚至有几个人没有带兑奖券，掏出钱包问：“直接用钱可以吗？多少钱拍一张。”
狐狸：……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正准备把人赶走，突然转念一想。
现在正在谢应最缺钱的时候，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不正是赚钱的好机会吗？
谢应这时候应该还在酒吧，没时间过来，没准能趁机赚点钱，把之前欠的坑填上。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转头对陆鸢笑道：“鸢鸢，哥哥跟你商量一件事。”
陆鸢认真地看着他。
狐狸笑得有些狡猾。“鸢鸢，你想不想帮谢应哥哥的忙？”
陆鸢微微睁大眼睛，用力点头。
[想！]
——
谢应这几天一直在忙酒吧的事，好不容易把场地整理好，新东西都搬进去，才终于告一段落。
“剩下的只有酒水了，我联系了供货商，明天就能送过来。”
“差不多了，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好明天晚上重新开业。”谢应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全部准备好了。
待会儿巡查完所有店铺，应该能提前回去和鸢鸢玩一阵，明天就要继续工作了。
让人头疼的是，就算收拾好残局，为了防止又被黑狗那群人捣乱，他以后得经常在这边守着，没什么时候陪陆鸢了。
谢应就觉得有些委屈巴巴的，担心以后陆鸢跟自己不亲了。
本来要不是太忙，今天也应该他去幼儿园的。
想到这儿，谢应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给狐狸发消息：【接到鸢鸢了吗？送回家了没有？】
狐狸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接到了，你放心吧，我把鸢鸢照顾得很好。】
谢应：【记得多给她准备一些吃的，别让她饿肚子，但是不能让她吃泡面和外卖。】
狐狸：【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谢应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狐狸跟了他很多年，性格沉稳，而且很聪明，办事也可靠，把鸢鸢交给他，自己也能放心。
现在他只想早点巡查完剩下的几家店，然后马上回家去。
“快走，快走，下一家是电玩城吧？看完没事我赶着回家呢。”谢应关掉手机，催促身边几个人，迅速往街头赶。
电玩城是他所有场子里赚钱最多，最省事的地方，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一片几乎都是电玩城，年轻人肉眼可见的在增多，而且还有一些小孩子。
谢应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
呵，没一个有鸢鸢可爱。
而且鸢鸢很乖，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
想到陆鸢拉着他的可爱模样，心头一软，甚至隐约看见了陆鸢的脸。
他立马摇了摇头。
自己是太久没见鸢鸢了吗？
竟然出现幻觉了。
谢应又仔细看去，才发现自己似乎不是幻觉。
那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从自己面前路过，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容娇甜，穿着嫩黄色的幼儿园制服，黄色帽檐下面钻出卷曲的头发，可爱极了。
那不是陆鸢，还能是谁？
谢应猛地愣住，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拿着照片的人。
“你怎么会有鸢鸢的照片？从哪儿拿的？”
对方是一个十分瘦弱的年轻人，直接被他吓了一跳，指着不远处的电玩城。
“那边啊，二十块钱拍一张，好多人都在排队。这个cos和东安湖片里一模一样，不过比动画片好看多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cos比原形还可爱的！”
谢应转头看去。
那不是他开的电玩城吗？
他满心疑惑地走过去，一靠近，迎面便看见兑奖区的人排起了长龙。
平时这些打游戏打疯了的玩家，此时竟然要么拿着钱包，要么拿着兑奖券，正在规规矩矩地排队。
就连游戏区那边，也没几个人在游戏。
“搞什么鬼？”
谢应顺着队伍往前走，然后听见了狐狸的声音。
“大家排好队，不要插队，每个人只能拍一张，不要抢！”
队伍里的人，都在讨论着这个cos的还原度和可爱，谢应是听得一头雾水，快步走过去。
伴随着一阵阵快门声，终于看见了坐在兑奖台上的小朋友，人傻了。
鸢鸢穿着嫩黄色的校服，背后还背着小书包，看上去明显刚从幼儿园出来，而声称已经把孩子送回家的狐狸，现在正在队伍最前面收钱，露出一脸的财迷心窍。
谢应顿时气从中来。
“狐狸！你他妈在搞什么鬼！”
一声怒吼，直接吓得狐狸一个哆嗦，扭头就跑。
刚跑了一步，没想到谢应大喊：“鸢鸢，帮我抓住他！”
正坐在柜台上的陆鸢迅速伸手，抓住狐狸的衣服，瞬间止住了他的动作。
纤细稚气的手根本没什么力气，但狐狸要是一跑，肯定会把她拽得从柜台上摔下来，只好硬生生停住，看着谢应怒气冲冲地穿过人群走来，肉眼可见的愤怒。
“你不是说，已经把人送回家了吗？鸢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狐狸一哆嗦，赔笑。
“我、我本来去幼儿园接了鸢鸢之后，是要把她送回去的，可是后来接、接到了这里的电话，说有点问题，着急让我来帮忙处理，就过来了一小会儿……”
“一小会儿？”
谢应皱着眉，转头一看，现场除了还在排队的，其他人几乎人手一张照片，这可不是一会儿就能做完的事。
“那你现在事情处理好了吗？”
狐狸乖乖点头：“处理好了。”
“那你还不带着鸢鸢走？”
“不是后来，又发现了新商机了吗……”狐狸小心翼翼地回答。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让陆鸢拍合照这招竟然这么管用！
游戏厅每年购买可供兑换的奖品都是一件大事，谢应这家游戏厅过准备的奖品都很丰厚，甚至能吸引一些平时不怎么玩游戏的人入坑。
但这样的结果，就是这方面投入巨大。
但是今天，光凭一张照片，竟然就能让他们乖乖把兑奖券都掏出来。
除此之外，甚至还赚了不少钱！
他心里小算盘一打，在减去投入之后发现，血赚，完全100回报！
不过，他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商机回报率其实并没有那么高，至少鸢鸢就因此累坏了。
要不断维持脸上的笑容，然后面对闪光灯，也是一件很疲惫的事。
陆鸢额头挂着细汗，竟然一直没有说，还保持拍照时的完美笑容。
狐狸默默把赚到的钱，还有已经堆成小山的奖券拿过来，低着头道：“应哥，这些都是鸢鸢帮忙赚的，对不起，我不该让鸢鸢来工作的。”
这笔钱确实多得超乎谢应的预料，但心里的怒火未消。
正要说话，陆鸢却突然拉住他的手。
[哥哥不要生气，是鸢鸢答应狐狸叔叔的。]
谢应无奈。
“都累成这样了，还帮别人说话呢。”
陆鸢咧嘴一笑。
鸢鸢想要帮哥哥减轻负担。
而且只是拍照而已，这些大哥哥和大姐姐都夸鸢鸢好看，还不用把糖卖掉，鸢鸢高兴还来不及呢。
“赚钱的事我来负责，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主要玩得高兴就可以了。”谢应一边帮她擦汗，一边道。
他实在是有些心疼。
谁家五岁的孩子这么懂事，还想方设法帮家里人分担压力的？
谢应不喜欢熊孩子，但每当这种时候，就会希望鸢鸢能“熊”一点，顽皮一点。
见他的态度缓和下来，狐狸马上道：“应哥，那我现在就把这些人都喊回去，可以吗？”
谢应刚要点头。
陆鸢却道：[不行，哥哥姐姐排了很久的队！鸢鸢想要拍照，鸢鸢喜欢拍照。]
“刚才拍了那么多还不够？”
[哥哥姐姐说鸢鸢可爱，鸢鸢不累。]
谢应转头瞥了一眼长长的队伍：算你们眼光高。
“那好吧，把这些解决了再回去。”
陆鸢立即眉开眼笑，又摆出营业级笑容，和下一个小姐姐合影。
谢应见她这么开心，便站在旁边等着，低声对狐狸警告：“刚才是因为鸢鸢在，没计较。但是以后我说过你，不能让鸢鸢来我管的店铺，你忘了吗？”
“对不起，应哥。”狐狸连忙低头认错。
谢应不满道：“这种事以后不能再发生，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我知道了，应哥。”他立即回答，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应哥，其实电玩城和其他酒吧舞厅不一样，这里还挺安全的，还有不少和鸢鸢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也会来呢。”
谢应皱着眉。
“哪一样了？鸢鸢要是再多来两次，肯定被教坏，鸢鸢知道的那些脏话，没准就是从这儿学来的。”
狐狸：“鸢鸢以前没来过这里啊。”
她知道的那些脏话，不都是从应哥你这儿听到的吗？
谢应瞥了他一眼。
“再多来两次就是了。你跟我杠是不是？”
狐狸立即低头：“没有，应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肯定不带她来了。”
两人说着，拍照的队伍已经慢慢见头了，谢应走过去，准备等最后一个人拍完，就把陆鸢带走。
刚走两步，突然看见门口出现几个人，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怀好意。
“应哥。”狐狸警惕地喊了一声。
谢应皱着眉，表情严肃。
“看见了，是黑狗的人。”
他以前认识。
谢应一看见他们，心里立即勾起一阵怒火，身体紧绷着，肌肉微微隆起。
在此之前，他和黑狗本来进水不犯河水，但从自己酒吧被砸，以后再见面就是仇人了。
现在他们几个人来到这里，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来者不善。
没准是还想故伎重施。
外面本来想进来的几个客人都被吓得散开，不敢再进来。
谢应低声吩咐狐狸：“去把在附近的兄弟叫过来。”
这条街上分布着不少他的人，就是为了防止再有店再砸，顺便找回自己的场子。
说完，又转头看向还在拍照的陆鸢，有些担心道：“你先找人把鸢鸢带走，别让她看见，打架不好。”
这话从谢应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尤其是他此时浑身肌肉紧绷，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不过狐狸却笑不出来，迅速退了回去。
而谢应则自己走过去，站在那几个人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来找事？”
几个人本来一脸嚣张，看见出来的是谢应，心里顿时都有些犯怵。
谢应十多岁出来混，在这条街上是一路打出来的，那一身的腱子肉可不是开玩笑，一拳下去沙包都能打裂了。
顿时有些认怂。
“我们就是来看看，应哥，谁敢来这儿找事？都知道这里是您的底盘。”
“原来你他妈知道啊！上次砸老子的酒吧，你以为我不知道？”谢应瞬间暴怒，整个人像是一只被入侵领地的雄狮，让人心生恐惧。
对面连忙道：“不是我们，我们可根本没去过啊。”
“去过的人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你敢说不是黑狗让他们去的？今天你们来这儿，要是看老子不在，是不是就开始砸了？”
说着，谢应瞥见对面有人拿了棒球棍，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说到这儿，对方见只有谢应一个人出来，也不想演了，他们七八个人，还带着家伙，应该不至于输，于是表情一狠。
“是又怎么样？狗哥看不惯这个店，就是吩咐我们来砸了它！应哥，你要让开，我们就只砸点，不打人，你要是不让，那我们可就对不起了！”
谢应这辈子还没怕过谁，抓起桌上的酒瓶啪一声拍碎。
“妈的！”
然后率先冲了过去。
狐狸正带着陆鸢迅速离开现场，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来自谢应的怒吼，第一时间捂住陆鸢的耳朵。
陆鸢疑惑地转头看来。
他匆匆道：“别听别听，鸢鸢，你什么也没有听到，那些都是不好的话。”
[哦。]
她乖乖点头，被狐狸抱着放进后面的休息室。
“鸢鸢，你在这儿玩一会儿，待会儿你谢应哥哥就来接你了。”
然后随手往她怀里塞了两本图画书，自己返身冲回去。
到现在的时候，谢应已经和对面七八个人打得不可开交，身上挂了彩，但是对方明显更严重些。
狐狸找准机会，上去一脚踹翻一个人，从他手里夺过棒球棍加入。
两人对付这些人已经绰绰有余，过了一会儿，狐狸叫的人一到，那些人更是吓得丢下东西，四处逃窜。
谢应把怒火攻心，准备去追的人都叫回来。
几个人还气愤不已。
“老大，不能就这样算了啊，他们也太嚣张了，要是今天老大你不在，这家店也要被他们给砸了！”
“就是！这笔账必须讨回来！”
“我们不怕，要给在医院的兄弟们报仇！”
谢应心里也余怒未消，他在这条街上走动这么多年，要是这件事不解决，不找回场子，以后谁都能在他们头上踩一脚。
“今天不是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都先回去吧。这几天看好其他场子，看见黑狗的人别擅自行动，先叫人。”
等所有人都走了，谢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
刚才他被人抡了一棍子，现在有点青肿，只好把狐狸的外套要了过来遮住，才往休息室走。
一打开门，里面岁月静好。
陆鸢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正在认真翻看手里的图画书。
一看见她，谢应有些波澜的情绪瞬间平和下来，走过去不放心地问：“鸢鸢，你刚才没听见什么吧？”
陆鸢摇了摇头，放下图画书立即跑过去，直接扑进谢应怀里。
[哥哥，我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然后和往常一样抱着他的手臂。
谢应本来想笑，下一秒疼得表情扭曲了一下，皱起眉忍着道：“嗯，刚才排队的人都走了，不拍了。”
本来以为说完，会迎来鸢鸢失望的表情，却没想到她却没反应，而是一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却被抓住，还撞上了陆鸢疑惑的大眼睛。
[哥哥的手怎么了？]
她问了一句，还没等谢应回答，小孩动作极快地把他的袖子拉起来，露出小臂上的伤痕。
经过刚才一会时间，看上去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陆鸢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捧着谢应的手，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甚至慌乱得忘了手语，一直在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
“没事的，鸢鸢，别着急，慢慢说。”谢应连忙安抚她。
陆鸢张了张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除了第一天从街上把她捡回来，谢应见过几次她的眼泪？
每次都在眼眶里集结，虽不掉下来，却更让人心疼，他吓得连忙哄这：“没事没事，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鸢鸢低头看着伤，眼泪要掉不掉的。
然后拉着谢应的手，突然用蛮力拽着他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陆鸢：[医院！哥哥受伤了，要去医院！]
谢应心里暖洋洋，却有些无奈地笑，把人轻松拉回来。
“鸢鸢，这只是小伤，不用去医院的。”
陆鸢紧抿着嘴唇，表情十分严肃，看着谢应反驳：[不是小伤！]
虽然普通人看着有些严重，但是谢应看来就跟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以前他受过的伤比这个可严重多了，所以现在根本不放在心上。
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他因为这点伤去医院，不笑死他？
可是见陆鸢这么担心，还差点哭了，便妥协道：“我们在家里处理一下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陆鸢想了想，接受了这个提议，然后又坚定地拉着谢应回家。
到家的时候，谢长钦正好在。
看见陆鸢在前面气鼓鼓的，被拉着的谢应却一脸受气包的模样，有些疑惑。
“怎么现在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陆鸢：[哥哥不好。]
丢下一句话，然后继续拉着谢应往里走。
谢长钦一头雾水，跟进去，看见陆鸢把谢应往沙发上一带，严肃道：[哥哥坐在这里，不能乱动。]
然后噔噔噔抛开，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怎么回事？”谢长钦疑惑地问。
谢应无奈苦笑，一边揉了揉腰。
为了配合鸢鸢的身高，刚才他是弓着腰回来的，现在腰酸背痛，感觉比手上的伤还要严重。
简单解释道：“刚才去店里的时候，刚好有人来找事，就打了一架，受了点小伤。”
谢长钦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确实不算严重。
“鸢鸢看见了？”
“没，就是觉得看见我受伤之后有点生气。”谢应道。
说话间，陆鸢已经抱着大大的医药箱走过来了。
因为太沉，走得东摇西晃，谢应见了想去帮忙，刚起身，就被陆鸢不满地看了一眼，然后……又坐了回去。
乖巧。
一旁的谢长钦目瞪口呆，没想到谢应这样谁也不怕的人，竟然会被鸢鸢治得服服帖帖。
陆鸢艰难地把医药箱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酒精和纱布。
[哥哥伸出手。]
然后谢应乖乖把手上的手递过去。
陆鸢娟秀的眉皱着，捧着陆鸢的手仔细消毒，上药，然后开始缠纱布。
虽然动作不太熟练，但该做的步骤一个也没少。
纱布缠阿缠，缠阿缠。
谢应本来就粗的胳膊，变得越来越惊人。
他忍不住开口：“鸢鸢，不用这么多……”
刚开口，陆鸢看了他一眼，他马上又安静了。
谢应继续不说话。
乖巧。
一直把谢应缠得像个木乃伊，才终于停下来。
谢应刚松了一口气，小陆鸢的表情却还是严肃。
[哥哥是因为打架才受伤的吗？]
[打架不好。]
谢应理亏，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谢长钦见状，帮他说说话解释：“鸢鸢不用担心，大哥以前经常受伤，这样的算是小伤了，很快就能好，不会有事的。”
闻言，陆鸢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和生气。
[哥哥已经经常打架吗？]
谢应顿时心虚。
“其实也没有受那么多伤，而且不是每次都是因为打架。”
陆鸢仔细想了想，问：[哥哥因为其他事情受过伤吗？]
“没有……”
打完群架，去追敌人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知道算不算？
果然，鸢鸢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一板一眼道：[哥哥，打架不好，只有坏孩子才打架！哥哥以后不能打架，也不能受伤，不然鸢鸢要生气了！]
谢应苦笑，干他这一行，哪有不打架的？
可是面对鸢鸢稍有的怒火，他竟有些不敢反驳，只好转头向三弟求助。
谢长钦无视了他的表情，反而道：“哥，你确实不应该再打架了。”
“这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工作……”
谢长钦：“那就不做了，不好吗？”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谢应没说话。
当初他靠这一行养活了两个弟弟，进来就是进来了，怎么可能轻易退出？
而且现在家里的情况也不好，还有外债，怎么可能说不干就不干？
他干脆不答，转头对鸢鸢笑着保证：“好，我已经一定小心，这样鸢鸢可以笑一笑了吧？你一直板着脸，哥哥看了都觉得害怕。”
一边说，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鸢鸢本来还气呼呼地嘟着嘴，很快被逗得笑起来，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东倒西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