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气氛微凝,有冷风吹入大堂,暗自汹涌。
于是非眼观鼻鼻观心,一边是香饽饽一边是多年好友,感觉头都大了。
早年就听说过江郁这人桀骜不驯,淡漠至极,这几天看着他对年羔这么温和照顾,本想着他可能性格有些变化,没想到到了别人这却还是这副模样。
是他太过高看自己了。
于是非暗自神伤,却不想在江郁好友陕正年看来,这都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年少的江郁更为肆意。
“我们还是来看看剧本吧”玉妙打着圆场说道。
“对对,看剧本”
“你们可以向方师傅请教一下各自角色的饰演方法,时间紧迫,大家加油!”于是非揩汗。
这下,所有人都围着了方师傅了,年羔也凑了上去。
“江郁,我也去问问。”
年羔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作鬼时也没有多大接触过人,此时闲不住了,长腿一张便挤进了人群,江郁皱眉抬手,却只来得及触到他的后领。
男人无奈,有什么关于演戏的知识,他也可以教他啊
江郁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有把握的,可惜年羔不知,错把顽石当成金子。
“大师大师,我的角色是天神一剑,这怎么演啊?”年羔在后边跳着脑袋问道,他虽说也是有活了千年的经验,但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把握实在没经验。
要是有个一儿半女还好说,关键是他从未成过婚啊!
年羔问的焦急,声音又清朗,一口一个大师喊得方与人心里都顺畅了不少。
他抬眼看去这个如官家少爷般的少年,语气带笑,“我看过剧本了,现在一一分析说给你们听,就先说天神一剑这个角色吧”
“作为天地间的天神,剑一不威自怒、行的端坐的正,是一个位有着君子般傲节的神仙,但同时他也是一位慈祥的父亲,一位温柔的丈夫,我觉得这位小兄弟形象上是非常符合的,这颜值说是天上的神仙我也信啊”
“但,这位小兄弟没演过戏吧,眼神太过稚嫩,不好不好”
“你演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给我看看。”
方与人暗自揣度,这颜值在他剧本里演个木头美人都有人买账啊?
年羔点头,他早年有唱戏登台的经验,但这新型的演戏倒从未试过,一时之间也新奇的很。
“我直接开始吗?”
“嗯给你找个人搭戏吧”方与人摸下巴,新人还是给个人搭戏比较容易进入状态,“这样,你女伴是谁,让她给你搭把手”
“哦,江郁!”
年羔朝后招手,把刚刚还对方与人爱答不理的男人唤了过来。
方与人:“???”
这小子招招手人就来了?怎么他请人就像请尊佛呢
受到差别待遇的方与人很不爽,一时之间也忘了他提的是女伴,而江郁也默认了自己这个身份,否则他还会更加的惊恐。
“可以了吗?”年羔甜甜的问道。
“嗯开始吧”
方与人自卑,方与人有气无力。
年羔抿唇,如果是江郁,那倒是很简单了
工具人江郁安安静静的站在年羔对面,等着看年羔怎么表现出一位父亲。
白袍少年稚嫩单纯,眼底还闪着澄澈的光,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此时将要饰演的是位父亲。
众人都坐在藤椅上看着这位年轻的琴师,无端的,年羔有些紧张。
有多久没有人这样盯着他看了?
白衣少年缓缓深吸一口气,下一刻,澄澈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淡色的眼眸仿佛浸出了水。
他伸出手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摸了把江郁的头发,语气温和,“小江郁,今天有没有好好听妈妈说的话啊。”
“有好好学习吗?”
“有偷吃冰淇淋吗?”
他愉悦的看着记忆中的男孩,心里满腔都是对小江郁的喜爱。
白衣少年掬着笑,手还在男人的脑袋上为非作歹。
江郁乌黑的头发被他撩的纷乱,不复之前规矩的模样,显得有些懵懂,但二人都不在乎,沉浸在与对方的对戏当中。
方与人眼睛一亮,这小子眼底的父爱不似作假啊。
一个演员,除去简短的剧情,最重要的是眼神,而年羔虽然看起来单纯,但眼底足足的全是父爱啊!
冉子星也在旁看着这场表演暗自揣摩,难道,年羔对江郁不是那种感情?
江郁眼睛里倒映着年羔咧着嘴笑的模样,恍惚回到了他七岁那年。
那时候少年也是这样温和的问他。
江郁嗫嚅着唇,他听见七岁那年的自己内心愤怒的呐喊。
“没有”
“没有你的日子我什么也没有干,你都不来看我”
“我干什么要听你的话”
小江郁不管不顾的撩起额前的短发,对面前的青年充满了怨怼,把孩童对父亲的忽视表现的淋漓尽致,是啊,他为什么不来看他呢?
“冰淇淋我全吃完了,什么偷吃,那是光明正大的吃。”
闻言,白衣少年把江郁的脑袋轻轻一推,气道。
“江郁你行啊你,那么一大箱冰淇淋全吃了?”
“来,我看看,你要是闹肚子了我可不管。”
“还有你最喜爱的橘子也不给你了。”
少年瘪嘴,语气里是年轻父亲对顽皮孩子的无奈,他轻柔的给江郁揉肚子,如云飘逸的长发倾泻下来,遮盖住了他眼底的担心。
众人心中了然,嘴上说着不管,心里却是心疼的很啊。
少年父亲顽皮孩子二人似乎诠释的很好。
“好!”
“不错啊小子,眼底的纠结与心疼还挺真”方与人笑着拍手。
年羔脸红,他做的并不好,只不过对待江郁确实是如对待亲儿子一般赤心。
“那是,对待江郁,我可是认真的!”
认真的什么?
认真的父爱?
众人憋笑,年羔不解,他们是没见过小时候的江郁,否则肯定能理解自己这浓浓的父爱。
可惜啊,年羔惋惜的看了面色已经恢复冷淡的江郁一眼。
现在到底是不如小时般灵动可爱了
“江影帝,如果我没猜错,你所表现的男孩因为得不到父亲的关注,而变得生气愤怒?”
“是,年羔太不够照顾我的感受了。”
江郁点头,寡淡的眉眼闪过笑意,他说的对,但真实的小江郁并不在乎父亲的关注,他更在乎的是那时候一直不来看他的年羔。
“如果能够多多在乎我一点,我也不至于吃坏肚子。”
男人声线优雅,语气却是十足的幽怨。
年羔听了回神,吃坏肚子?江郁小时候确实有一次吃冰太多坏了肚子,但这怎么也不会关他一个阿飘什么事啊。
“少污蔑我,江郁,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你了!”
年羔笑着,哼哼唧唧的蹙眉,他就差给江郁来一个全身心的关怀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听着他这句话,江郁嘴角是藏不住的甜意,最关心的当然得是他了。
不然还能是谁,是冉子星吗?
“年羔你只需要把性子端起来,父亲对孩子的爱已经有了,但天神的威严你可以细细揣摩一下,对于这点,江影帝应该会比我更懂。”方与人开口说道。
“最后一幕的剑一自刎身亡,怀揣着的是对孩子阿桑的欣慰与对世人的歉意,还有为妻子钟琴赎罪的心理,所以这个角色会很精彩,演好了得第一不难。”
方与人看着剧本神秘一笑,冷漠无情的江影帝演妻子,温软可爱的年羔演丈夫,这反差倒是有趣。
是哪个天才想出的剧本?
与此同时,被年羔说苗子里都是坏的的玉妙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她耸耸鼻子,最近打的喷嚏有点多啊。
照例是在房间内,白楼宇已经跑了出去,最近易纷不知为何又开始有意无意的接受他的示好,他现在又干劲十足了。
“阿桑,父亲替你绾发”
“阿桑,你得听你母亲的话,她性子温软,断不可忤逆她。”
“阿桑,你近日不在九重天,是去哪了!”
房间内,钟摆滴滴答答的走了良久,年羔抑扬顿挫的读着台词,冉子星和江郁一人一边椅子坐在旁边盯着他。
——像两尊门神。
“唉”
“你们没什么事干吗?”
年羔无奈的开口,这两人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一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杵在这盯他,足足把他看出了阴影。
你们都没自己角色要练习的吗?
“江郁,你不是影帝吗为什么不看看剧本啊”
“还有,冉子星,刚刚玉妙姐叫你呢。”
年羔小声提问,试图将二人支走,好让自己快点进入状态。
但遗憾的是椅子上的二人互看了一眼,一个坐的比一个稳当,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我等你一起对戏,我们是夫妻,大多戏份都是在一起。”江郁摩挲着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将夫妻二字读的缱绻,其中深意,成功的将对面的冉子星面部僵硬了一番。
他冷笑出声,“我也等着你对戏呢,玉妙的事我等会去。”
“??有我们的戏吗?”
年羔疑惑的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坏笑的青年,又翻翻手里的剧本,臭脸渔樵,没有啊。。
“有啊,等会就有了”冉子星拧眉道,“你不是之前和江郁对过戏了吗?”
“这下换我来,就那种霸道仙君俏仙娥,我们照着这个演。”冉子星说着就掏出一条丝绸往头上戴,脸上半是强迫半是快乐。
年羔:“”什么毛病。
江郁:“”什么毛病。
见年羔不理他,冉子星薄凉的转动嘴角,阴阳怪气,“怎么,和江郁可以拍和我就不能拍了?”
“导演要求改的,又不是我要演的,我还不想演什么仙娥呢。”
年羔抹额,不想演?他怎么从冉子星眼中生生瞧出了雀跃。
我去你的吧!